《我宠你呀[娱乐圈]》绒团子

5、宠你五分

　　乔荔愣神半晌，脱口而出：“你生气了？”

　　燕衡眼底泛起几丝淡漠：“没有。”
　　他的视线自乔荔眉眼滑下，她的眼眸润水，湿漉漉，可怜兮兮的。
　　好像被谁欺负，宛若受了天大的委屈，让人难以招架。

　　她似乎对装可怜卖乖特别得心应手。
　　算了。
　　燕衡在心底喟叹。

　　简简单单的对话让乔荔脑袋空白了片刻，胸口憋闷。
　　可她随即发现对方唇角弯起淡淡的弧度，显然是在跟她开玩笑。

　　乔荔扶额。
　　本来是好心的回应，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被调侃的小辫子了呢。

　　“那……我先走了？助理还在等我。”乔荔用商量的口吻试探道。
　　“片场见。”

　　-

　　几天后。

　　“乔荔，走位，已经换了机位了！你又不是木头！”
　　“乔荔，面对镜头！你想给观众看你的背影吗！”

　　乔荔第一次觉得她的名字这么刺耳。
　　这两个字一遍遍从尹导专用的喇叭中传出来，像一把锋利的剑，削掉了乔荔鼓胀的信心。

　　跟拍摄电视剧的顺利不同，现在的她手足无措，像是套着游泳圈才能下水的旱鸭子，被夺走泳圈直接扔进海里后，只会毫无章法的扑腾。

　　乔荔不断鞠躬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算了，先到这里吧，乔荔，你过来一下。”尹导抬手，直接叫了停。
　　现在这段拍的正是男主推门进教室被逆光演奏的女生惊艳到的那场，因为乔荔的小错误不断耽搁了时间，洒进教室中的夕阳只剩些许余晖了，没必要继续磨。

　　“实在非常抱歉。”心知耽误拍摄进度的乔荔满眼愧疚，低垂着眸，不太敢跟尹导对视，担心在他眼中看到不耐烦的情绪。

　　但意料外的是，尹导反而和颜悦色地安慰她：“没事，明天好好表现，你只是暂时没习惯电影的拍摄方式。”
　　对于乔荔能演出来的效果，尹导早就心中有数，自然不会多加指责，打击她的信心。
　　决定选择乔荔来客串时，尹导就做好要帮忙打磨这颗原石的准备，因为不熟悉拍摄方式导致的几次NG尚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开机拍摄和待机时的尹导完全是两种性格。
　　乔荔心说。
　　但这种导演合作起来很舒服，他对演员的批评只因为当下表演的不足，更不会吝啬赞扬。

　　“最重要的问题是。”尹导摸着胡子继续点评，“你在镜头中并不自信。”
　　见乔荔露出懵懂不解的神情，尹导解释：“我看过你的表演，跳舞视频，惊艳又神采飞扬。小乔，我需要你在电影中展现出这种自信。”

　　表情木衲呆板，甚至还有几分怯场的花瓶，怎么会成为谁一生念念不忘的光，几乎没有说服力。

　　跳舞的感觉吗？
　　在被迫放弃钢琴后，她的兴趣转移到跳舞上。
　　杏眼闪了闪，乔荔觉得她似乎抓住了些许虚无缥缈的东西。

　　尹导接过助理递来的保温杯，吹了口上面的热气：“说起来，你的舞蹈表现力是我接触过的小辈中最好的。”
　　乔荔嘴角情不自禁翘了翘，但很快压了下去，导演突如其来的夸奖更像是批评的铺垫。

　　尹导将她一瞬间的心花怒放尽收眼底，眯眼笑了笑：“对，就是刚刚那种情绪，要再雀跃得意一些。男主出现在你面前时多狼狈啊，他还有心思快你夸你琴弹得好，难道不值得你更骄傲点吗。燕衡，你说对不对？”

　　一直待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燕衡点点头，被小新人拖慢进度的影帝非但没表现出丝毫烦躁，反而特别有耐心。

　　“小乔，你先不要忙着回酒店。”尹导又说，“看燕衡拍完下一场戏再揍，说不定对表演有启发。”
　　“没问题。”

　　尹导走后，乔荔赶忙拿出剧本，有几处情绪她实在不理解如何表达，正巧借此机会请教燕衡。
　　这股勤奋劲儿看得燕衡失笑：“以前尹导拍戏时脾气更暴躁，不少新人都被他骂哭过。”

　　“你以为我也会哭鼻子？”乔荔眨眨眼，“燕老师，你当我今年多大呀？”
　　是给燕衡的印象很弱气嘛，导致影帝大人以为她心理承受能力就指甲盖的大小。

　　“乔荔小朋友，伸手。”
　　接近黄昏时刻，光线软得不可思议。
　　乔荔抬头望过去，落日余晖在浅浅笼在燕衡周围，气氛静谧安稳。

　　等乔荔回神时，已在不知不觉中伸手接东西，无意碰到了燕衡的手。
　　指尖触感温凉，乔荔手足无措，倏地瞪圆眼睛。
　　掌心微痒，被放上了什么东西。

　　“这是奖励你的小红花。”
　　是一个拖着彩虹尾巴的小星星，很精致可爱的刺绣贴。

　　“好漂亮。”乔荔忍不住笑开，神情明媚得让移不开眼。

　　小时候她非常喜欢把刺绣贴装饰到心爱的小书包上，见到心仪的一定会撒娇缠着乔母买来不可，有的时候乔母也会亲手做给她。
　　每到这时乔母就会开玩笑地捏捏小乔荔的包子脸蛋，说我们乔乔真贪心，书包都变得花里胡哨了。

　　关于乔母的记忆永远带着温暖。
　　习惯也延续到长大，直到现在，乔荔也在游戏机的保护套上贴了不少刺绣贴。

　　乔荔皱皱鼻子，强行压下心头矫情的酸胀，问：“什么奖励？”
　　燕衡笑了笑：“今天表现得不错。”

　　“要是表现得好就不会被导演喊卡那么多次了。”乔荔反驳，她被NG到听见自己名字就下意识想道歉。
　　“没关系，我会教你。”

　　乔荔歪头，俏皮地开玩笑：“万一我很笨，始终学不会演戏怎么办呀？”
　　燕衡温声回答：“那我会一直教你。”

　　明明没认识几天，燕衡好像总在帮她。
　　外界传言他难以接近，但他给乔荔的感觉却温润可靠，让乔荔甚至有种在他身边可以恣意任性的错觉。

　　温度适宜凉爽，乔荔却觉得热极了。
　　拖着彩虹尾巴的星星安静躺在掌心里，似乎带来某种喜悦蔓延全身。

　　-

　　不得不说，燕衡可真好看呐。
　　光是简简单单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忽略掉周遭的一切只看他，全部注意力没有保留的被他吸过去。

　　这种人，大概天生就是当演员的料。
　　乔荔由衷感叹，脑海里不禁重新过了遍剧情。

　　男主那时候年少轻狂，没什么分寸还中二得不行，跟人打架斗狠是家常便饭。
　　但没想到这次对方耍滑头找了校园外的帮手过来，对方人多势众，男主无奈之下只能撤回教学楼避风头。

　　已经放学了很久，教学楼里根本见不到学生或老师的身影。
　　太阳也快要下山了，走廊为了省电没开灯，所以光线有点昏暗。
　　男主便是在这种场景下推开多媒体教室的门，邂逅了乔荔演的这个女孩。

　　他的突然闯入打断了正在练习钢琴曲的女孩子。
　　女孩子见到他也没害怕，反而大大方方地跟男主聊了几句。
　　她更没有嫌弃男主刚打架后狼狈邋遢的模样，好心从书包中翻出手帕递过去，还打趣道：“你现在的脸像是一只大花猫。”

　　男生条件反射般弹开，站得笔直，手放在身侧，无措地摩挲裤线。

　　“不要我就收回去啦。”

　　少年人急忙把手帕抢过来，片刻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满脸的难以置信。
　　女孩子见到他的反应后忍不住笑起来，眼睛里波光细碎。

　　“我、我要走了。”
　　他必须赶紧离开，不能让正在找他的人发现他们在一起，否则会给眼前这个女生带来无穷后患。
　　手帕被他胡乱塞进裤袋里面，转身就跑。

　　“真是个怪人......”被留在原地的女孩子莫名其妙的看着男主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半晌又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这男生还顺走了一块她的手帕，看样子是要不回来了。

　　除了有点可惜再也回不来的手帕，女孩子并没有把他们这次邂逅放在心上。
　　她永远不会知道，短短的几分钟相处时间，对男主来说刻下了怎样令人动容的影响。

　　燕衡要演出来的，是从教室逃离后的反应。
　　那是男主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胸腔内充满饱胀的悸动，他对生活没什么追求也谈不上热爱，而现在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一片昏暗中，燕衡俊朗的侧颜更显沉静。
　　他低头，目光落在被他紧紧攥在掌心的手帕上，漆黑的双眸好似深渊，蛊惑人跳下去，再无余地的坠落。

　　乔荔歪头望着他，觉得燕衡这个人真的很奇妙。
　　他有种冷漠疏离的气质，好像谁也走不近他的内心，可一旦开始拍摄，他那股拒人千里的气质却变成了最令人欲罢不能的吸引力。

　　“这里你可以再外放一点，燕衡。”尹导的声音拉回了乔荔的思绪，“要有种''终于啊''的感觉。”

　　导演的说法含糊，乔荔点着下巴，努力代入燕衡的角度揣摩。
　　可好像刚抓到点似是而非的东西时，燕衡已经点头示意导演，可以开拍了。

　　乔荔踮脚，目不转睛地盯着燕衡，不舍得眨眼，生怕错过他细微的表情。

　　燕衡突然转头，朝这边看过来。
　　他的目光幽暗而犀利，犹如锁定猎物后，胸有成竹的狼，眸底有淡淡的光，闪着势在必得的狠戾。

　　镜头定格在这个瞬间。

　　乔荔下意识屏息，莫名在燕衡的眼神中嗅到几丝危险。
　　但这种强大的气场并没有令她不舒服和害怕，反而激起乔荔演戏的斗志，她也希望自己能像燕衡这般，演技精湛，收放自如。

　　心跳如擂，乔荔的情绪越发鼓胀兴奋。
　　她玩票儿般的娱乐圈之旅终于找到了方向，如在浓重迷雾中抓住了那一点光亮。
　　乔荔拿起剧本，伴着尹导对燕衡真情实感的夸赞声离开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