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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 ...


  •   原主虽然洁癖,但向来男女不忌,谢辞虽然没有过去的记忆,但本性难移,多少知道自己怕也是这样。瞧见这厨子,觉得感兴趣,也不会自己觉得自己哪边不对劲,倒是随遇而安。
      产生兴趣是发展的第一步,谢辞心里明白,他现在觉得这厨子有意思,以后指不定就会觉得这整个人都有意思,他倒也不惧,自己没有过去,在这儿全当体验人生,就想活得肆意潇洒。
      他自己想的通透,也就打定了主意,心思刚赶到虚无缥缈的人生大事上,这会儿就琢磨透了,拐了个弯儿回到了面前的粥上,正好赶上最后一口,于是约束自己的心思,全神贯注投入到这最后一口粥里。
      这一品完毕不觉得腻,反而觉得意犹未尽。
      他将汤匙放下,瞧着那厨子在半通透的厨房里忙来忙去,更是心驰神往,他舔了舔嘴唇,脑子里的场景不知道转换到哪个危险的边界去了。
      那厨子却是浑然不觉。
      谢辞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上,半阖着眼打着瞌睡,实则细想男人外貌表情小动作,越想越有趣。
      这男人从进门到现在虽然沉默寡言,但举止有度,要不多想便觉得这人相处起来舒服得很,细心一瞧就能看出来这人一举一动都是大家规范。
      这要真是个厨子,那也不单单只是一个厨子。
      这样的人那么体贴,那么谦卑,反而让人觉得他另有所图。
      见招拆招咯。
      谢辞这么想着,眯着眼盯着男人瞧,见他忙来忙去也没有去给他打下手--反正他是个雇主,男人也没开口要求帮忙,他乐得省力气--他还是个病人呢。
      但男人的动作却越发僵硬,似乎是感受到了谢辞注视的目光,耳朵处的红晕俨然已经扩散到了半个脸面。
      真是纯情。
      为了自己可怜兮兮的胃着想,谢辞想到,不如小憩一会儿。于是闭上眼睛假寐。
      当然不是真正的入睡,他还没那么心大,多多少少也得注意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他就闭上眼,开始思考自己即将面对的情况。
      周去莠和他的养母谢钰,也就是谢辞亲姐的电话一直不断,谢辞半点没感到动摇,毕竟都不是刚入社会生活环境单纯的小年轻,谢家那个地方吃人不吐骨头,他们既然做出了这个事情就不可能没想到后果--要说光周去莠犯蠢办错事闹出那么大的风浪根本不可能,后面没个旁人谢辞能把姓倒过来写--那这件事后面就能想太多了。
      甚至推断一下原主和周去莠的第一夜指不定都别有所图。
      那么是什么给了他们足够的底气和期望能把谢辞拉下来?
      原主虽然对家人不设防,但也不是个小白兔,能顺顺利利安安稳稳做他的谢家家主靠的可不是他的好皮囊,他手段够狠,但不阴险,他的度把握的非常好,这么大这么顶尖的家族都能镇得住,想也不可能是个良善人。
      这些谢钰不可能不懂,那么会是什么样的诱惑能让她背叛原主?
      谢辞竟然想到了周去莠的长相。
      谢钰和谢辞其实并不相像,谢辞五官锐利而艳气逼人,谢钰却小家碧玉。
      原主怀着对家人的信任和自然而然长久的习惯并没有怀疑过,谢辞作为旁观者却敏锐感觉到不对。
      即使是一个随了母亲一个随了父亲相差也不会那么大,毕竟他们家长的长相和小家碧玉完全沾不上边。
      但周去莠却隐隐约约有着谢家人的影子,甚至是太过于相似了。
      这里面的门道却太多了,也过于可怕,或许原主最后已经有所察觉,但不敢深究。
      毕竟原主父母恩爱一生,从未传出过出轨旧事,连去世都挨在一起--他俩一个得病身亡,一个自杀相随。
      而也从没有过什么堂表亲的记载,原主的祖父虽然私生活无比混乱,但很注重传承和嫡庶,他那时还有妻妾这回事,但无论是外面的女人还是家里的妾或通房通通没有子嗣。
      原主的父母他们两个都是干干净净毋庸置疑的独生子女。
      或许原主已经忘记,但谢辞却从记忆里翻出了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蛛丝马迹。
      原主初一那年,读寄宿中学,寒假回去却发现原本健康的谢母像生了场大病,脸色苍白身体虚弱,更是在此之后没几年郁郁而终。
      谢辞感觉自己的胃液又开始翻涌,他眉头紧锁,气息紊乱,连忍下去的欲|望都没有,在沙发上侧着身撑着地对着垃圾桶干呕了起来。
      太恶心了。
      怪不得那样杀伐果决的人会被打击到自杀,而他又是凭靠什么什么样的信念在之后苟活于世?
      假如所有的证据指向是真的,那就不会是单单的感情小事。
      他越想越觉得恶心,胃和嗓子都感受到无比的不适,他的代入太深了,现在又受到了让人崩溃的刺激,他甚至想像原主打算的那样--从那落地窗那儿,从这29楼,迎着风落下去--结束自己这混乱而背德的三十岁。
      身体越是痛苦,思想越是清醒。
      他自虐般的回想原主的记忆,事无巨细,一丝一毫都不放过,他原先觉得原主懦弱,连这点挫折都无法面对,他骄傲的很,归纳了原因就不再翻看过去,现在却无法控制不回想,然后在自己的刻骨铭心上再划上更为深刻的一笔。
      原主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呢?
      周去莠时常出去放浪,他们两个的相处时间实际并不多,从未仔细观察审视过这个名义上的外甥。但确定关系后他越来越有时间和周去莠相处,他越和周去莠亲近就越发心惊胆颤,他纵容周去莠的放肆,用来换取观察的时间,然后终于在内心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即使已经命人取样做检验也等不到那结果。
      他内心绝望,原主不是死于区区舆论和失败,他死于绝望。
      现在的谢辞感同身受,同样陷在深渊。
      他沿着那层记忆一层一层地挖下去,沿着那表面可笑的真相一层层挖下去,他似乎也能确定,是啊,他陷入到了一个不伦的关系之中,他极其厌恶从未想过的不伦的关系中。
      即使是那么被动。
      但谢辞同样也是个旁观者,他仍抱有一丝希望,检验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他们依旧可能不是亲兄弟。
      他在回忆上耗费的时间太长了,他什么也呕不出来。
      他也不记得旁边还有人,谁在这个时候还会想着其他的啊。
      但那男人却没办法坐视不理,他绕过案几,走到谢辞的身边,离得很近,蹲下来,固执地握住谢辞的手腕,将他一把拉进怀里。
      谢辞却不领情,男人的行为太超过了。
      他一手还撑着地,也没什么力气,对男人一点信任都没有,他无法任由自己受人挟制。
      但他毕竟虚弱,他没有半分力气,男人却精力充沛得很。
      他道:“滚。”
      男人没有回答。
      谢辞加重语气:“放开。”
      男人终于有个回应,这是谢辞听到的男人说的第一句话。
      男人说:“不。”
      像是坝子开了闸门一样,他的话倒是多了起来。他跟谢辞说别想太多,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和进食,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都先把自己照顾好。
      谢辞却像是没听见。
      他眼神冰冷,说出的话也像是从地狱深渊里传出。
      谢辞重申一遍:“我说放开!”
      男人身体一僵,不敢再忤逆谢辞的意思,揽着将他放平在沙发上。
      谢辞却不会那么听从管教,他撑着立起身子,目光审视着男人,一错不错,连划开来电接听电话都没有错过男人的表情。
      耳朵里是他最为亲近的秘书,他的心腹,秘书摸不准语气,谢辞也没有认真细思,脆弱的放线只听得一句“确认为亲生兄弟关系”就轰然倒塌。
      谢辞神魂剧震,喘着粗气,像是被所有人背叛践踏的亡命之徒一样,双目赤红,即使这样也没将视线移到别处--倒不如说是根本忘记了动作--过了很久,他才终于不知从哪拾回了声音和力气,轻飘飘地命令道:“重查。”
      秘书却没听清,谢辞的声音在自己这里振聋发聩,发出来却细若蚊吟。
      他重复道:“重查。”
      秘书终于听清,回个是便挂掉了电话。
      刚才谢辞大脑一片空白,这会儿却像回光返照一样还能苦中作乐。
      他想,这个情况,男人无论怎样对他不轨他都没力气反抗了,也提不起精神反抗了。
      他颓然依靠在沙发靠背上,垂下眼,像是丧失了一切生机。
      却似是遥遥无极实则近在咫尺,听到有人长叹一声,执着他的双手,攥得死紧,放肆而克制,道:“谢辞,你所担心的,你受困的都是假的。”
      谢辞连回应都不愿给,就感受到一个陌生而安心的身体靠近,小心翼翼的拥住他,在他耳边沉声道:“周去莠,不是你的亲弟,检验报告是假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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