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巫术学院》久回

15、见面

　　出来的时候冲着唐瑾点了点头，古羽跟着他们人的指引去了休息室，她是这波儿第一个体检的，休息室里也就她一个人。

　　正无聊翻着一旁桌子上摆着的杂志看，冷不丁慕流风突然出现在了对面的凳子上。
　　他的瞳孔漆黑，脸色阴沉沉的，古羽吓了一跳，以为他要灭口，本能地拖着凳子往后退，正要开口，古羽张张嘴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瞳孔放大，慕流风的手一挥，在她的脑袋上方停留，他的指尖有银白色烟状的物质，飘飘抖抖。古羽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知道他打算干些什么，过了会儿，再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没人了。

　　古羽眨了眨眼睛，感觉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愣愣地看着门口，古羽缓过神儿，继续有一茬没一茬地翻着杂志，没过多久，唐瑾也体检完了，她边走过来边抱怨，“抽了5管血，他妈疼死我了。”

　　“还有我小时候被狗吓着了，我爸给我施了个精神系的咒术，多少年了，拍完片儿大夫拉着我问了半天，我说你直接问我爸不得了，才放我过来。”

　　古羽若有所思，总觉得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掉了。
　　唐瑾以为她是疑惑，也没藏着掖着，“我爸就也在教廷工作，不过他管外交的，一般都没什么事儿。”

　　“噢，”古羽点点头，她站起身，“那我们能走了吗？”
　　“走呗。”唐瑾跟着站了起来，“我们下午没什么事儿，晚上去明法501开会，开完会估计直接就去学院了。”

　　她们边说边走。
　　“去学院？”古羽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有些不大明白，她们难道现在不就在学院吗？
　　唐瑾冲她解释，“这只是上文化课的地方，呃，就是跟麻瓜一起上课，我们巫术学院的大本营不在这儿，我也不知道在哪了，我就在我爸博士毕业典礼的时候去过，当时我还小，就有个照片。”

　　“不过学院很大，周围有山有水，所以肯定不在市区。”唐瑾想了想还有什么她知道的，竹筒倒豆子一样都抖了出来，“那儿麻瓜的手机是没有用的，学院到时候会统一发手机，在学院里拍照外发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逛逛学院论坛，听说有很多好玩儿的贴子。”

　　提到了手机，古羽想了起来，“你知道在哪儿能买手机或者打电话吗？我还没给……我爸说呢……”

　　唐瑾疑惑地看了过来。
　　“手机忘家了。”古羽随便扯了个理由。
　　“那你用我的呗。”说着唐瑾就把她的手机递了过来，“晚上估计就发了，再买也浪费。”
　　古羽想了想，点点脑袋，“好，谢谢。”
　　“嗨，你跟我客气什么？”唐瑾摆摆手。
　　……

　　跟父亲打电话的时候，古羽莫名心虚，明明是陌生的号码打了过去，古天日却几乎是立刻就接了起来。

　　没想好要说什么，古羽轻轻咬着嘴唇。
　　古天日几乎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你在哪？”他问道，声音有些疲惫，还没等古羽回答，他就苦笑了一声，“去报道了吗？”

　　古羽迟疑着，嗯了一声，她看看旁边，唐瑾很识相地往前边走了几步，与古羽中间空出来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方便她通话。

　　“嗯。”古羽应了一声，听到父亲那边叹了口气，他也没说话，半晌，古羽讷讷地小声道歉，“对不起。”

　　“现在是不是也不想回来？”古天日声音无奈。
　　古羽沉默了会儿，没吭声，古天日就懂了，“没事，爸爸其实也理解，从头到尾也是我跟你妈妈的错……”
　　古羽不知道该说什么，古天日却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下午你把位置发给我，我过来把药给你，以后记得吃。”古天日知道这手机不方便通话，有很多想问的，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很多话当面问吧。

　　很快挂了电话，古羽把手机递给唐瑾，唐瑾跟过来人一样，老气横秋地拍拍她的肩膀，“大人让我们做的往往是对的，但是呢，我们多吃点亏，以后就少吃点儿么！”
　　古羽勉强扯出来了个笑。
　　“你想去哪看看？”唐心问，“这附近我都很熟，逛商场去？”
　　……

　　唐瑾是真的很能买买买，亏得她背了那包，古羽用她的手机把定位发给父亲之后，唐瑾便又去上边逛去了。

　　“两个小时后我再回来。”唐瑾如是说，到时候下午四点，也正是出发去明法的时候。

　　古羽在咖啡厅里等着，特意选了个比较偏的位置，四周都没什么人，没过多久，父亲就过来了。
　　古羽局促地站起来，没见到真人还好，她只是心虚而已，这回看到了父亲，不过过了这么些天，他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很多，但看到古羽的时候，还是勉强笑了笑。

　　眼眶一热，古羽鼻子酸酸的。
　　古天日摆了摆手让她坐下，他刚坐在位置上，就大口喝了杯水。

　　十多天来他也不好过，先是古羽的母亲那边又是突然地发狂去处理，又是刚下飞机就看到古羽出门的消息。
　　他本来是应该立刻就回来把古羽锁回家的，但是他母亲那边确实拖不了，等处理完了那边的事情之后，古羽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他不敢用咒术，甚至连魔纹都不敢用，偏偏古羽消失的地方又在监控的死角，古天日的人脉大都在国外，在这里完全用不上，完全是一筹莫展。

　　今天早上通知书和古羽的身份证的莫名消失，倒是让古天日心里有了猜想，他也来清大这边找过，只是没有消息，直到下午，他才听到了古羽说话，一瞬间崩溃，生怕自己在做梦。

　　古羽的出生不是意外，但她那样的出生却是一个意外，他到今天都不知道那样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只是看着如今坐在对面的古羽的脸。

　　他觉得，算了，也都十五年，过去也就过去了，不若古羽开心就好，大不了就彻底出国。

　　古羽不清楚父亲的想法，她坐得规规矩矩，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

　　古天日把古羽的书包和钱包递给了她，“里面装着药和别的东西，银行卡在钱包里，在学院里钱该花就花，我们家不缺钱。”这是实话，古天日还把一个笔记本也塞了进去，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写了些觉得对古羽有用的东西。

　　他瞒的好，古羽对东方巫术学院太不了解了，而它却是古天日和古羽的妈妈当年的母校。

　　古羽默默地接了过来，放在身边。

　　“这十多天你去哪了？”古天日试探地问道，这也是他最好奇的，古羽不是什么都没带出门的，她带了pad，而里面的定位系统完全失灵。
　　古天日压根儿定位不到古羽的位置，他是没敢报警的，只能通过那张通知书来判断古羽的小命还保留着。
　　古羽脑袋有些痛，她蹙了蹙眉，“我出来，刚好就碰到了慕教授，然后我跟他……说了，他说如果我下定决心的话就可以帮忙，他说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古羽说不下去，直接略了过去，“我在他家里吃了饭，今天他把我送过来了，其他的我也不记得了。”

　　古羽说的是实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记忆中，除了在慕流风家里吃的饭之外，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
　　“噢，”古羽突然想起来，她还能再补充点，“这是他妹妹的衣服。”她揪起身上的袖口，冲着父亲解释。

　　她不说其实古天日也没注意到，他看了看古羽身上的衣服，不得不说，比在家里的那副颓废样子好多了，本来古羽长得就随了他和她母亲的优点。不过他倒是明白古羽别的为什么想不起来了，有些巫师家里就会设置这样的混淆魔纹阵，防止暴露了自己家里的位置，倒没什么奇怪的。

　　“以后在学院有时间也买些衣服，在学院不光穿院服。”古天日淡淡地叮嘱。

　　古羽彻底确定，她父亲确实对那个学院有一定的了解，她还有很多想问的，但想想还是没问出口。

　　他们父女二人难得平心静气聊了快两个小时。
　　唐瑾出现的时候，古天日才站起身。

　　“把药吃了再走。”古天日看看古羽，微笑着站起身跟她身边的唐瑾握手，“刚刚麻烦你了。”
　　他转过去摸摸古羽的脑袋，多跟家里打电话。

　　他的动作还是不很顺溜，然而古羽脑子一热，冲上去就抱住了父亲，她可能是……太任性了。
　　……

　　过了会儿，古羽乖乖地吃完药后，拎了杯奶茶外带，跟着唐瑾边喝边一同往明法走，明法在学校的另一头，他们得从东门走过去。
　　唐瑾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开口由衷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