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坑马 ...
-
周舍陪着高纵吃了一会儿，看着桌上的菜量，估计着高纵的饭量，心里算着这顿饭的时间马上要到一半，是时候去处理马的事情了。于是推脱要看着店里，先行离去。
出了雅间，下到大堂，周舍匆匆看了一圈，感觉没有其他适合坑的人，于是转向后面，去看高纵的马。
高纵也没骗人，那确实是一匹好马，绝世好马。且不说到底是什么高贵的品种了，且看那锃亮的皮毛，挺拔的身姿，端正的品相，就算是品种不够高贵，光这精神头儿就算得上千里驹。怪不得高纵想要回京还敢留在这里吃喝，这么好的马就是他的依仗。
周舍哼哼一笑，这么好的马，也一起给我留下来吧。
于是侧身招呼身边的伙计，给这马吃点儿加料的草。而且，一定要选不伤马根本的药，这样以后还可以拿出去卖。
马，自然也算得上一种聪明的动物。马的鼻子是很灵敏的。野生的马就是靠强大的嗅觉来分辨是否有毒草、是否有敌人来袭，来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这正是狮群攻击猎物时要站在下风口的原因，防止被猎物嗅到味道。
更不要说，为了防止各种意外，高纵还特别地派人训练自己以及密探队伍所用的马，使得它们对一些常见的迷药、毒药、刺激神经的药物有很敏感的反应。这种方法皇帝也非常看好，命人将自己那些珍贵的御马也如此来一份。
这本是一件有利于消息传递工作开展和朝廷用马安全的事情，但此时却要叫周舍倒了霉。
周舍本以为很快就可以解决此事，正准备着去告诉高纵这个人造的不幸的消息。谁知没走出几步，后面便是一声“嘭——噗呲”的落地声，紧接着就是“哎哟——”的人声。周舍皱眉停步，怎么办事毛毛躁躁的，要是让楼上的人听到了怎么办？转身一看，呵！
马还在那里好端端的站着，人却倒在地上，扬了一地的马草。
做这快速给马下药的活儿，得拿着这加料的草儿喂到马嘴里去，不然放在食槽里没吃到或者吃得晚了，就不能在短时间内药倒它。
周舍以为那伙计招了马的厌儿，才被踹的，立刻斥了伙计，又叫另一个人来。
可是，连换了几个人都不行。这加了料儿的草，在那马鼻子前一过，立刻就被避开，还附送来人一个无影脚，留下一个高傲的马影儿和面前一堆疼得吸气的声儿。
这？伙计们也为难啊，要说他们这些年做的喂马下药的活儿也不少，出去到马场打工也得算是熟练工了，可就没见过这么邪性儿的马，加了料的和没加料的分得贼清。真是匹贼精儿马！
周舍可不信这个邪，撸起袖子就要亲自上手去喂。伙计们战战兢兢递过草儿来，只敢在他身后远着点儿，生怕又招了马。
周舍一来，马倒是没急着踹，一副正经模样仿佛在端详面前的草，然后再呼扇起鼻子，又嗅了那料草，然后转头糊了周舍一脸口水。
周舍本见马似乎有接受料草之意，一时自得，心中越发觉得这几个伙计不中用，还上前了一点，方便把草递得更近，顺便也把自己的脸递得更近，正好接了马的一舌头。
嘿！这味儿！周舍瞬间脸黑了，顾不得整洁立刻用袖子擦脸，旁边机灵点儿的递上了手绢儿，笨一点儿的忙去打水，抹了好几遍才算消停。
周舍本是生气，可是又想起常听人言到马舔人是有亲近之意的，再想一想那名叫高纵的横财，咬牙准备再试。
马这次更轻松，它头轻轻转过，鼻子里面刚刚送出去的口水味儿，高纵味儿，还有加料的马草味儿，又是刚刚那人，只待周舍稍稍走近，立刻转头又糊了周舍一脸口水。
得，刚刚准备端走的水和手帕赶紧又拿过来帮周舍净脸。
周舍心里憋着火儿，偏向虎山行，非要药倒这马不可！这一回，他倒是更聪明些，站得远一些不至于立刻被马够着，长长地伸出手上的草。
然而，马就跟没看见草一样，理都不理。
周舍只好再走近一点点，又把草向马嘴凑了凑。马仍是不理，尾巴轻轻一甩一甩甚是悠闲。
周舍无法，只好再走近一点，简直要把草戳到马嘴里了。马仿佛仍没看到，向着另一边撇了撇头，好像那边有什么吸引注意力的东西。
周舍要收手，马又把头转过来一点，惹得周舍只想再试。
于是，周舍近一点，马就把脖子撇的远一点。周舍远一点，马就把脖子转一点回来。周舍再近一点，马就把脖子撇的更远一点。一人一马玩儿起了拉锯战。
就这么一点一点又一点，周舍再次站到了马够得着的地方，只见那马儿迅速转头，又是一舌头呼到周舍脸上。
周舍气急，一把甩了马草，后面看了好一会儿戏的伙计们已经业务娴熟，上前递手绢的递手绢，递水盆的递水盆。
马也无奈呀，这来人身上沾着些高纵的味道，再递着加料的草，还以为是那些给马做训练的人呢。不是说好了，外人拿脚踹，家里人就糊脸吗？怎么一遍不够还得第二遍？
第二遍就第二遍吧，之前抽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怎么还得第三遍！
瞧瞧这标准的试探动作，你来我往的，还得让马演练一下诱敌之术？最关键的是，还对马钓鱼执法！幸亏马大爷我记住了高纵的味儿，要是踹了训练员，还得被罚！
周舍宰了马的心都有了，他盯着那马，心里已经上演了庖丁解马一百零八式。
这时，终于有伙计想了个主意，说这给马的药就这么些，但给人的药还有，而且有那种没啥怪味的，要不拿来一试？
周舍一挥手火道“快去拿！”
伙计赶紧麻利去拿药，递给了周舍。周舍o(￣ヘ￣o＃)狠狠的站起来，拿着加了新料的草走了去。妙的是，这一次马吃得乖巧，晕得乖巧。
（马：终于等到训练后加餐了，怎么还有别的味道，没闻过，可能是福利吧！额！我晕……）
这一番折腾，周舍终于感觉到时间过去了很久，怕高纵已经吃完出来，要是恰好撞见就要说不清了。但是自己这一身的草味儿、土味儿、马味儿，衣服上面到处是灰还有马的口水，一看就知道干了什么坏事。于是赶紧嘱咐伙计看着高纵，如果他出来的话，就先找借口拦住他，自己转身回房收拾一下。
好在，高纵不着急，他慢悠悠吃完饭，还坐着歇了会儿。却见只剩一个多时辰城门就该关了，再不走那么自己的话也要圆不过来了。
没想到这个周舍，这么坐得住，不肯亲自来找自己说马的事情。
于是一挑眉，向雅间门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坑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