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妖》柠檬风

34、第 34 章

　　蓝十二进入大殿时只见之前被他打伤的狸姨妈已经在大殿内跪着，一副刻着“光明正大”四个金字的牌匾下，坐着5个白眉白须白袍的老人，见到蓝十二出现，他们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只是专注看着他进来。

　　狐狸山开山多久，这座大殿就屹立了多久，狐狸山各种重要决策都在这里产生，包括狐王的加冕产生都要通过这几个长老的联名盖印。

　　没人知道他们年岁多少，也没人在意这个，他们在意的是长老们的存在就是狐狸山秉持公正秩序的象征。

　　这一点没有人质疑，除了一心向着狐王的灰狐一族，他们不屑于受任何人管辖，却唯独对历代狐王唯命是从，所以刚才那个不长眼的侍卫长挨了他的白眼也是意料之中的。

　　等蓝十二在狸姨妈前方站定，坐中间的长老先开口说话了，“蓝十二，你可知错？”

　　蓝十二回头看狸姨妈伏在地上一副专心悔过的样子，答非所问地问她，“狸姨妈，你此番着急赶过来，看来只为了恶人先告状。”

　　“十二殿下，你不要岔开话题，先回答白长老问你的话。”见蓝十二不回答问题，反而跟其他人言语，坐最边上、看着最是严厉的孙长老也跟着开口了。

　　“好，侄儿知错，既然阔别千年才回来这一趟，那我也斗胆问座上几位长老几句。”

　　蓝十二虽然嘴里说着知错，却是一身正气地站在那里与几个长老们对话，“你们可知当年诱骗我母亲修炼禁术的罪魁祸首是谁？你们可知当年灭我满门，逼的我躲在人间苟且千年的人是谁？你们可知你们当年错判我父母的罪责，头顶‘光明正大’四个字是被何人所累？你们可知十二如果不是走投无路靠着修炼这禁术，已经成了人间的一缕幽狐魂？！你们可知这堂下的所跪之人是怎么勾结异党在人间做恶修行？方才仅凭一面之词，不问缘由的一句‘你可知错’，你们心中的是非曲直是否还担得起头顶这四个字的推敲？！”

　　蓝十二铿锵有力的连续拷问，字字珠玑，高高在上的5位长老听了他的话，互相交换了眼色之后，把视线齐齐落在了跪在台下的赤狐红三娘身上。

　　在他们看来，即使当年他们真的错判，那也不是他们的责任，而且白狐一族从来没有人过来申辩过，他们这么多年依照规矩一直在等蓝十二的消息才决定谁是狐王的事，已经算是履行规则，恪尽职守。

　　如今蓝十二回来了，他要申辩也应该是和知晓当年事件的红三娘去辩，他们只要依照情况下定论就好。

　　红三娘见状，知道该自己开口了，忙叩首下去，“对于十二自小失去亲人的事我也深表痛心，之所以在人间千年也是为了能尽早找到他弥补做姨妈的愧疚之情。

　　至于在人间做的那些错事，我们赤狐一族已经在洗心悔改，好在没有生出什么无法弥补的过错来。

　　可是蓝十二他不顾狐族竞争，不问生死法则，在明知故犯的情况下，修炼禁术，使唤妖女故意杀害我嫡亲孩儿的事也是事实。

　　他将当年误会嫁接到我无辜的孩儿身上伺机报复，让我那幼小的孙儿从此成为孤儿一个，请长老们对这件事秉持公正评判，这样不分是非，罔顾法度的人，是否有资格做我们狐族的首领。”

　　红三娘刚说完，蓝十二便讥讽地大笑起来，他眼神狠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过去扣住她的脖／子，“你处心积虑灭我满门的事居然从你口中用‘误会’两个字就轻松说出来了？你是天真地以为你先到了这两清宫猫哭耗子假慈悲几声，我就不敢要你性命了？”

　　蓝十二说话间手上已经开始使力，眼看着红三娘的脸上渐渐没了血色，坐在最中间的白长老开口说话了，“蓝十二，王权争夺下的白骨累累岂止你白狐一族？如今你也算是阴差阳错下得道飞升成功，该沉下心思，把眼光放远一点，想想怎么继承和发扬白狐一族的衣钵，休要在这里纠由旧事。”

　　白长老说完见蓝十二依旧固执，不肯罢手，只得对他身后的灰十说道，“灰十，你守了千年才等来的狐王，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在两清宫这里犯下过错，自毁前程？”

　　眼看着白长老发话了，不计较蓝十二修炼禁术，让他继承和发扬衣钵，又称他为狐王的事，这等于是默认蓝十二就是狐王了。

　　灰十虽然也不屑于这两清宫的管辖，可是其他狐妖对此却是俯首称臣的，所以这狐王的明正言顺还是得这几个老家伙联名盖印的公文出去才算数。

　　可是这灭门之仇，哪是旁人能劝得了的？他可做不来这事，可是转移休息力，暂时让蓝十二放下复仇这事，他还是有些把握的。

　　灰十没有直接去劝蓝十二，而是对着几个长老汇报说，“刚才情况特殊，没来得及向长老们禀报一件大事了。”

　　“什么事有眼下劝你的狐王放下杀念重要？”

　　孙长老见灰十左右而言其他，有些不快。

　　可是做最中间的白长老倒是了解灰十的，他们灰狐狸之所以能世世代代护卫狐王左右，凭借的就是洞察秋毫的本事，而且他比任何人都不愿蓝十二这个时候在两清宫犯下错事，所以这个时候他要提的事一定是经过推敲的，于是挥了挥手对灰十说，“你说，是什么大事？”

　　得到白长老的允许，灰十便煞有其事的说起了他所谓的‘大事’，“我此次护送王归来途中，发现狸山深处的陷阱周围风起云涌，只怕这沉寂了上万年的地方是出了什么状况，您看，是否派微臣前去入口查探查探？”

　　听到灰十提到陷阱，蓝十二手中的动作停下，他刚才太过冲动生气，只顾着手刃仇人红三娘，居然把营救秦小清的事放在一边了。

　　见蓝十二走神，抓住机会的红三娘立刻变回真身，从蓝十二手里逃了出来，看她对着几个长老拜了拜，就仓惶地逃出了两清宫，也是被蓝十二一心只要她偿命的架势给吓怕了。

　　虽然她逃脱的样子实在狼狈，但至少蓝十二没有在这两清宫内犯下过错，几位长老松了口气，对灰十说，“那陷阱入口已经关闭上万年，并有专人把手，不可能有人会生出什么乱子来，你估计是老眼昏花，看错了。”

　　竟然有人把手，为什么不先确认把手的人情况，就断定这事没发生，简直是欲盖弥彰！

　　看来这陷阱显少有人知道也是因为这几个老头子成心在封锁信息？

　　可是秦小清在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又到底会不会遇到那只见人就撕咬吞食的神兽？

　　这些他都得到了那里面才知道，没等灰十开口，蓝十二便上前佐证，“灰十所见也是十二所见，千真万确，既然长老们已经认可我是狐狸山的首领，那么我就有义务为狐狸山的臣民铲除一切可能的威胁，请允许我和灰十一起前去查探具体情况。”

　　听了蓝十二主动请缨的话，几个长老还是想要推脱。

　　蓝十二只得用激将法，话里有话道，“明明是为抵抗异族所设，不仅关闭万年，还对外讳莫如深，还派专人把手，长老们这是为了防外人还是防自己人？又或者这个陷阱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十二你这样恶意揣度我们，显然你的修为达到了顶峰，可是还需要修身养性，不然很容易矛盾重生，误入歧途！”

　　“孙长老的话虽然说得有些言重了，可是十二你也有错，我们从来没有把存在陷阱这件事讳莫如深，你要去入口尽管去，这两清宫随便一个侍卫都可以领你们去，只是到了那里面遇到什么凶险就看你的造化了。”白长老说着站起身来，语重心长地说，“你年纪轻轻，又刚飞升成功，难免恃才傲物，刚愎自用，也罢，等你征服了这陷阱内的神兽，增加必要的历练再给你加冕也能少惹些闲话。”

　　说完几个长老便跟着愤然离去，灰十在一旁看着很是痛快，他在狐狸山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几个老头子吹胡子瞪眼，原来他们还是有脾气的。

　　可是再看蓝十二已经拉着一个侍卫吩咐给他们带路，灰十又有些犹豫了，他有些担忧地追过去，“王，要不这次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您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

　　白老头子那里面既然有凶险，他就不愿蓝十二去冒险。

　　蓝十二一边跟着侍卫走一边说，“你先前不是说那神兽见了白狐一族不会开口撕咬吗？现在又在杞人忧天什么？”

　　“可是刚才那长老说的你也听到了…”

　　“快走吧，不管里面有什么，我都要去闯一闯，倒是你，要是不想去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看着蓝十二坚定的样子，灰十也拍了拍胸／脯，紧跟在他身后，“既然狐王如此勇气，我们灰狐一族哪有退缩的道理，那不是拖后腿吗？”灰十说着动了动筋骨，“灰十我也休息千年了，是该活动活动了。”

　　蓝十二出了殿外抬头看着眼前的浩浩白雪，他来这里之前还隐约觉得关于自己血统不纯这件事，可能是被红三娘诓骗了，可是刚才听白长老话里的意思，他见了那神兽必定遇到凶险，显然长老的话已经佐证了他确实非纯正白狐，只是当年的事他还能查得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