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妖》柠檬风

11、第 11 章

　　当蓝十二进入秦小清房间里时她还在抽泣，哭得梨花带雨的，搞得蓝十二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

　　他在一旁看着，也不知她怎么这么多眼泪，即使他初次见到满身是伤的她时也不见她哭得这么伤心。

　　所以叶轮真的是她心里最在意的人吧。

　　行吧，那就弥补弥补，哄她一下？

　　至于怎么哄女孩开心，蓝十二想了想，要不给她变个可爱小萌宠？女孩子不都喜欢这个吗？

　　小仓鼠可以吧，那天在街上还看到有女孩子买回去养呢。

　　蓝十二稍微施法，手里就倒捏着一只可爱的小仓鼠，然后自以为救世主般出现在秦小清的眼前。

　　秦小清正哭着，冷不丁抬头看到蓝十二突然出现，先是吓了一跳，再看到他手上挣扎乱晃的小仓鼠，又吓了一大跳！

　　她一边哭一边连滚带爬的缩坐到床的最角落，直到退无可退，才抱着头颤抖，用可伶的语气道，“蓝十二，你别过来了，我害怕，你是不是生气我没给你饭？我待会就拿过来，你先带着这东西回去好不好？！”

　　“你看清楚，这是小仓鼠，白色的，很可爱，我不是生气，是特意变出来给你玩，逗你开心的。”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最怕老鼠一类的动物了。”秦小清连头都不敢抬，“真的，我不骗你！在那个里面我住了整整三年，每晚总是会有人把老鼠放到我床头来，大的小的，死的残的带血都有，真的，你能想象吗？整整三年每个晚上都是那样，她真的很过分，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我没有错，我真的没有错。”

　　四年前。

　　秦小清，故意抢劫伤人罪，两罪并罚，被判入狱三年有期徒刑。

　　“我早就说过让你离我儿子远点，你既然不听话，那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对付你了。”

　　没有人帮她继续申诉她是被陷害，她也没钱去请更好的律师，像她这种穷人最拖不起的就是官司，当只能被迫接受审判，靠在女子监狱的墙边，这是秦小清唯一想起顾家琳趾高气昂对她说的话。

　　但是她始终觉得自己没有错，即使之前那个错也还没有错到应该被关在这儿的地步。

　　她只是像其他女孩一样，在美好的年纪爱上了一个男孩，不同的是，后来她发现，那个男孩刚好是叶轮。

　　又刚好，那个男孩是那个男人的儿子。

　　可笑的是，很多年后，连她自己都还不敢相信那个刚好。

　　大一那年，确实囊中羞涩的她热衷于各种兼职工作，才勉强负担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有一次，在某公司的剪彩仪式上她认识了作为嘉宾出席的叶轮的父亲。

　　那天似乎是很让人高兴的事，仪式结束后连工作人员都被董事长邀请去五星级的酒店用餐。

　　席间秦小清发现几乎所有男人旁边都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她们不仅会给他们挡酒，还会替他们向该敬的人敬酒，就像电影中上演的那样，好像总不会醉，从一开始就巧笑嫣然，有时还会嗔怪怒骂，即使这样，还是逗得旁边的男人开怀大笑。

　　格格不入的她坐在一边大口地吃着平时不会吃到的美食，一边感叹着所谓天上人间大抵如此。

　　当叶轮的父亲到她身边敬酒时，她才发现只有他是一个人来的。

　　也许是因为太年轻，还不知道什么叫谨言慎行，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能说，她突然就突兀地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带自己老婆出来？

　　他笑了笑，“我要是带了不就出卖了他们？”

　　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是其他带了年轻女伴的男人。

　　秦小清瞬间只觉得自己问得挺傻，旁边的人仿佛是看出了叶轮父亲的意思，索性让了她旁边的位子给他。

　　他也就笑了笑，大方地在秦小清旁边坐下来。

　　他们聊了很多，最后秦小清说要回学校的时候，他绅士的让司机送她回去，送她上车时塞了张纸条给她。

　　上面写着：逢场作戏，各取所需。

　　秦小清懂那八个字的意思。

　　后来秦小清再也不用做各种兼职，也成了逢场作戏的女人，叶振堂说过她想什么时候结束都可以，她私心想着，那就大学毕业后？

　　直到那天遇到刚从叶家宅子不远处下水道出来的叶轮。
　　她想，也许该提前结束了。

　　认识叶轮时，她其实已经有一辆姨太车，但结束的时候她把它还给了叶振堂。

　　然后感觉如获新生般，她穿上帆布鞋像每个普通女孩一样和叶轮并排在大街边旁若无人地坐着，天真地说着要有钱了，她自己要凭实力买下它。

　　可好景不长，那天叶轮开着那个男人的同一辆车来接她下课。

　　她想，这大概就是她贪慕虚荣，一心想着赚快钱的报应吧，只是没想到这报应这么快，这么狠。

　　秦小清很清楚的记得，那天下课后，叶轮来找她，依依不舍地说，“小清，我要出国学习了，可能时间有点长。”

　　见秦小清满脸的不舍和疑问，叶轮心疼地抱着她，“我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们在一起的事，她提出条件，让我必须学有所成才能和你继续在一起。”

　　秦小清咬了咬嘴唇，叶轮的母亲确实单独找过她，态度强硬的想要他们分手，也曾各种为难过她，但她终究是老早就孑然一身的人，所以只要她自己能咬牙抗过去，也就不会放手这份感情，可是这些委屈她没有告诉过叶轮。

　　可是现在的情况并不仅仅是这样受点委屈和不公，忍忍就可以了，而最可怕的是她现在知道了叶轮和叶振堂的父子关系。

　　如果他们继续在一起，甚至结婚，当年的事情早晚会败露，而到了那一天，不仅会让所有人难堪，更会让自己在叶轮心里的印象跌到谷底。

　　与其最后遍体鳞伤还是要结束，还不如在彼此心里存着美好时，体面一点结束。

　　她笑着抬起脸，问，“所以意思是要分手，是吗？”

　　“分手？你怎么会以为是这个意思？”叶轮着急握住她的手，一副生怕马上要失去她的样子，否认道，“当然不是了，我知道留你一个人会孤单会委屈，可是我希望你会愿意等我，我保证，会尽快回来，只要达到母亲的要求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你愿意等我吗。”

　　看着叶轮充满期待的眸子，秦小清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冷漠的拒绝了他，“很遗憾，我不愿意。”

　　在叶轮不敢相信的眼神里，秦小清继续说自己的理由，“首先，你知道我很早就父母双亡，亲人也都疏远我这个总是给他们添麻烦的人，所以就像你说的，我接下来会要一个人，而我最害怕孤单，所以你走后，我很快就会找别的男人。

　　再者，你母亲说什么要求你都要满足，我想只要她反对我们，她还有很多要求可以跟你提，你还是学生，吃穿用度都是父母给的，也没有能力保护我，也不敢反抗，只能什么都听她的，她说东你不敢往西，她说我们不合适，你也不敢反驳。

　　还有，坦白说，从我开始跟你在一起就没想过真的跟你长久，因为我们家庭生长环境差距太大，你没法感同身受我的感受，就像我觉得十几块的烧仙草就很好，可是你不习惯，因为你喝个水都要几百块的，吃饭也是，我喜欢吃路边小店，而你每次要去高档餐厅，我可以穿地摊货，而你要穿高端定制版，总之，我们两个人有太多的不同，太多的问题，就算你妈不反对，我们也早晚要分手。

　　简而言之，我跟你在一起看不到未来，也不会有好的未来，与其长痛不如短痛，趁早结束，这样对彼此都好。”

　　“小清，你说的这些话是认真的？”叶轮自然不敢相信，“是不是我妈对你说了什么？”

　　秦小清面色平静得出奇，仿佛她刚才说的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没有，这些是事实，我早就想找个机会跟你说了，只是刚好你要出国，我也只是在这个适当的时候提前说罢了。”

　　“那我不出国了，我去说服母亲，我跟你一起吃烧仙草，一起穿地摊货…”

　　没等叶轮保证完，秦小清便无情打断了他，“不可以，你这样做只会让你妈更恨我！”

　　叶轮看着秦小清冷漠绝情的样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昨天还在跟他山盟海誓的女孩，“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我改好不好？”

　　“不用麻烦了，我只要分手，我还年轻，也陪你这么久够了，即使你再讨人喜欢，我也不能把一辈子浪费在你这儿。”

　　叶轮满眼受伤的问，“你的意思是我会耽误你找其他男人。”

　　“当然，我马上要大学毕业了，最好的年华已经快结束了，我不能等老了，年纪大了，让别人来挑我，我不会让自己这么被动，你知道的，我没有依靠，又好强，所以总是比其他人考虑得多一些，你该相信我是真的迫切的想跟你结束这段关系。”

　　叶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生气的回头使劲地踢打着自己那辆车。

　　秦小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发泄心里的怒气。

　　要知道，他此刻踢的那辆车正是她曾经陪叶振堂参加各种酒会场合坐的那辆车，尽管她从未越矩，尽管他们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可是正如顾家琳说的那样。

　　“秦小清，我都查到了你做的那些不要脸的事，也截了有照片，你和叶轮父亲的事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再怎么装清纯无辜都没用，我只要把这些给叶轮和其他人看就够了，你以为叶轮会怎么看你？就算你解释得清？他愿意相信你，可是你想想，其他人会怎么笑话老叶家的男人，他又顶得住流言蜚语，和所有人的指责和嘲笑吗？！他从小耳根子软，在耳边说的人多了，他早晚会被说服，也会在内心里看不起你，早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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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小清闭上眼睛让泪水滑落，她拉住蓝十二的手臂，说自己的心里话。

　　“十二，我承认你的有些观点是对的，我也知道不该过分的卑微，可是你知道吗？现在的情况是叶轮他即使知道我和他父亲的事了，他也没有在意，你能理解吗？现在的情况是我没解释他也不在意，而且还是他主动想和我重新开始的，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所以即使再卑微再委屈求全，我也想和他好好的，因为我不要在意结果，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我迫切想要争取的这两个月，说到底最终不也是为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