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攻略》石犽

1、第一章 妥协

　　石一珂，石一珂......我爱你啊......
　　恍惚之中，似乎有这么一个人在他耳边低声呢喃着，这句话宛如魔咒，不断重复，石一珂很想睁开眼睛看清对方，可眼皮实在是太重了，脑袋晕乎乎的，全身像是要被撕裂一般。
　　“唔、不......”
　　对方顿了一下，开始变本加厉，炙热的气息不断扑来，让他有点奇怪的异样感。
　　石一珂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像自己的声音又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反抗显然是徒劳的，对方简直像是要把他勒死一般，好痛，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他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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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英年早逝，然后就这样突兀的睁开了眼。
　　“嗯......”默默地掀开了蒙住自己的脑袋的被子，双眼茫然的盯着天花板，刚刚梦到了啥来着？还有，头好痛啊！
　　挪了下身体想去刷牙，整个人差点扑到地上，楞了一下，把自己睡麻了？
　　洗漱一番后，脑瓜子还是疼的不行，想着厨房里不知道还有什么食物能果腹，就看到客厅里小侄子正沉迷游戏。
　　石一珂的家庭是有点复杂的，因为他们家是复合家庭，家里有大哥林清源和二姐林荣，所以严格算起来，石家就他一个独苗。虽然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可大哥二姐年轻时就出去打拼了，显然没有要改姓的打算，石爸爸也无所谓，反正自己有儿子，石妈妈同样无所谓，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也左右不了。
　　所幸的是，石一珂跟老老小小都处得不错，因此家里就这样微妙地保持着和谐。
　　“帮我架枪，我去舔空投！小心350方向！”
　　石一珂过去瞄了一眼，哟呵，这小子还挺肥。
　　“林景，你爷爷奶奶呢？”
　　“听说彭杰钓了条大鱼，他们去围观了。”头也没抬，倍镜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全方位防备着。本就头痛，这会儿看的有点晕。
　　随意的哦了一声，向厨房走去。
　　彭杰是爸妈的朋友，他平日会喊一声“彭叔”，可这小子显然不能跟着他这样叫，喊“彭爷爷”吧，人家也才四五十岁，没那么老，哎，辈分真乱。
　　突然想起奶奶出门前的交代，林景又喊道：“奶奶说锅里还有米线，你自己热一下。”
　　再次哦了一声，磨磨唧唧来到厨房，看着锅里结成块状的食物，突然反胃，匆匆忙忙跑进厕所就是一阵干呕。
　　哎，宿醉要不得啊。
　　“小叔叔......”
　　胃里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这时候吐出来的都是苦水，头痛欲裂，胃里绞痛，眼泪都被逼出来了，林景这一叫，石一珂下意识回头。
　　于是林景就看到了这么一个场景。蹲着的人脸色苍白，眼里噙着泪水，眼眶有些红，嘴角还有来不及擦掉的水渍挂着，拉出了一条细丝。回头的一瞬间，脸上透露着迷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石一珂的脸其实长得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没有多么惊天地泣鬼神，但耐看呀。
　　从林景记事起，这个小叔叔就一直没多大变化，快奔三的人了，如今还跟个十几岁的小伙子一样，好像永远不会变老，好像永远充满了活力，也好像更加的......林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点郁郁。
　　看林景叫完之后愣在那里，石一珂一边泼水洗了洗，一边问道：“咋的啦？这么快就凉啦？”
　　“你昨天晚上怎么喝那么多？”
　　石一珂好笑地看着他：“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同学会呀，难得春节回来，那些家伙简直可怕，我觉得这个春节我对酒精产生了恐惧。”
　　林景不置可否。
　　两人又嘴贫了一阵之后，林景突然问道：“这次回来待几天？”
　　“七天吧。”石一珂掐头去尾的算了算时间，春节假期可真短。
　　“我生日回来吗？”
　　“得看下有没有赶上节假日，我......”
　　没等他说完，林景直接打断了：“爷爷说我十六岁生日要大办的，你真不回来？”
　　石一珂楞了一下。
　　对哦，这孩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得跟他一般高了。十六岁呀~老家这里的习俗，十六岁生日等于成人了。林景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粘他，他还记得这娃长牙的时候天天咬他手指呢，要是缺席他的成人礼的话......
　　“你可以不用给我买礼物。”林景的语气里带着点祈求。
　　石一珂没有直接回复，这也在林景的预料之中。这个小叔叔哪里都好，学习好，能力强，性格也随和，可他从不会轻易允诺任何事情，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点不近人情。
　　林景的失落是显而易见的，然而石一珂也只是浅笑一声。
　　“我要是真请假回来了，被扣的钱可不少，还有路费什么的，你给我呀？”
　　这显然只是玩笑话，可林景却当真了：“可以先欠着吗？我一有钱就打给你。”
　　石一珂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娃可真逗。
　　“我是说真的，我一有钱就给你！”
　　在石一珂看来，林景大多时候更像是一只狗，喜欢对着他摇尾巴，他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林景的爸妈常年不在家，所以能说得上话的也就自己了，难道是雏鸟情结？
　　“我没说不信呀，这话要被你奶奶听到，她可是要吃醋咯，那么疼你，也没见着你说要给她钱花。”石一珂洗了把脸说道。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石一珂挑眉。
　　林景却是不再说话，阴沉着脸扭头就走，一看就知道是不高兴了。
　　呵，真是小孩子。石一珂有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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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除夕，全家人到的齐，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是最热闹的。
　　大哥大嫂都回来过年，二姐的丈夫是个意大利华裔，这次没回去，既然在中国过年，也就带回家一起热闹。
　　对于这个外国姐夫，石一珂的评价很简单：长得帅，说得一口好中文，但他不喜欢。
　　大家挤在不大的客厅里喝着小酒看春晚，中途石妈妈和林清源先后出去了一下，石一珂垂眸假装没在意。其实他不是很喜欢林清源和林荣，一个不求上进，一个虚伪矫情，两人都喜欢跑来跟石妈妈哭穷，这才是最让人不喜的。
　　可石妈妈心软，看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常常瞒着石爸爸偷偷给两人塞钱。
　　那么问题来了，石妈妈就偶尔打打零工，哪来的钱给这两个无底洞？
　　果不其然，没多久，石妈妈把石一珂叫了出去。
　　“你现在身上还有闲钱不？”
　　石一珂抿了抿嘴。
　　他们知道，他永远都不会拒绝父母的请求，偏偏暗度陈仓这件事还总是要捂得严严实实，不能让石爸爸知道。
　　“妈妈知道你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可是你哥哥那个店装修要不少钱，你看咱们多少出一点吧。”
　　石一珂忍不住笑了出来：“哥的店铺又不是没赚钱，怎么重新装修还过来找你要？”
　　“你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的情况，这种旧房子不安全，咱们周边的人家都快搬光了，也就你爸......哎，算了，你哥是想着攒钱，咱们到市里去买栋房子，让你爸跟我搬过去。”见石一珂低着头不说话，石妈妈接着说道，“当下这笔钱是动不得的，你看看这会儿先帮下忙，两兄弟都是自家人，日后还是要相互扶持的。”
　　石一珂真的很想告诉石妈妈，林清源这人根本存不住钱，他的钱不是用来花天酒地就是上交给老婆，而他老婆向着娘家，市里的房子是没指望的。至于装修的钱，林清源就是想空手套白狼而已。尽管心里清楚，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他不信石妈妈看不出来。
　　“爸爸知道吗？”沉默了一会，石一珂突兀地问道。
　　石妈妈一愣的表情出卖了她，看来这事又得偷偷的来。心里有点复杂。
　　“你爸疼你，怎么舍得叫你出钱。”石妈妈这话说的有点僵硬，但意思不言而喻。
　　“哥老是找你要钱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他这人……唉……”
　　“他有能力出去玩，是不会拿不出钱的。”
　　“他说那些都是他朋友……”
　　“你相信？”
　　石妈妈哽住了，她知道小儿子说的是对的，可是自己的孩子以前受了不少苦，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觉得自己亏欠了这两个孩子，石爸爸并没有真正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那般疼爱，正如自己……
　　“多少帮帮忙吧。”石妈妈是真的很无奈，丈夫和孩子之间，两边都难做。
　　“哥承担主要费用，我只能出一点。”看着妈妈的窘迫，石一珂叹息着做出了让步。他永远都看不得父母难堪。
　　“你能帮你哥我就放心了。”石一珂的话让她松了口气，可一想到林清源还要不少钱，心里就有些郁结。
　　看着石妈妈开心的背影，石一珂低喃着说了句什么，可惜没人听见。
　　“真是悲哀啊......”

作者有话说

　　佛系更新，不要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