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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   第三十八章

      杜灵韵怕引来别人,一把将少年拽过扔在地上,将门又关了起来。

      少年尖叫过后,看着梁元武的样子静海红了眼眶掉下泪来,跪在梁元武身旁,哭着看向韶宁,囫囵呜咽道:“你们这些人!梁公子不愿屈服于你们,便对他下此重手吗!你这骚狐狸!若不是你同我有那么几分相似,梁公子怎会……怎会……”

      推门进来的少年颈间坠着一枚精致的银铃,杏眼桃腮,脸型窄小,身型和韶宁有些相仿。看着这人,杜灵韵瞬间就明白韶宁为何会被梁元武所盯上了,对梁元武的厌恶之色更加明显。

      少年名叫文宣,自幼便在南阳斋长大,梁元武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男人,梁元武就等同于他的天,若今日梁元武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简直不敢想自己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去过……

      虽说男子不像女子那般,有个什么“初夜”、“贞操”,但南阳斋考虑到一些名流贵族的癖好,每年都会买一批幼童专供南阳斋的客人挑选,若能被贵人看上,便等同于打上了那人的印戳。从那一日起,这名男童的一应开销均会算在这人的账上,这男童从幼时到成年,只要这人还出着一天的钱,这名娈童就只专属于一人。这种娈童必须年满十八,才有机会被“主人”赎身。

      足腕系有银铃的,是南阳斋最低一等的,而想这些脖间的银铃便是标识,这银铃上会刻有“主人”的名字。
      文宣便是如此,从七岁被卖进南阳斋起,便被梁元武所“认养”。

      “你……叫文宣?”岑韶宁费力从脑海中搜寻出一个名字,试探问道。

      前世杜灵韵将事情闹大之后,因她走时将梁家的长孙也带走了,梁家为了让梁元武继续娶妻,便将他带回家的那个娈童也一同逐出了府去。那日恰逢韶宁外出,曾与那人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那人浑身是伤,岑韶宁只记住那人颈间戴着的银铃。

      文宣抽噎着点头,刚要说些什么一下就怔住了,惊恐的看向韶宁:“你竟是女子!”

      “你俩到真是一对儿野鸳鸯,说的话都是差不多的。”岑韶宁想起前世文宣的狼狈模样,看着对方的眼神有些复杂。

      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看来是有人要过来了,文宣和梁元武听到声音,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再如何,这也不过是两个女人,南风阁内皆是男子,还奈何不了这两个姑娘吗?

      杜灵韵并不为外界影响,冷淡的看了一眼文宣,突然出声道:“你今年,多大年纪?”

      文宣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过了明年立秋,便十四了……”

      门外的脚步声停止,从门那里可依稀看到外面的身影,不是一人,应是有至少三人。可这身影就那么停在外面,不离开,却也不进去。

      “多久了?”杜灵韵看了眼门,继续问道,“和这个畜生。”

      “六……六年了。”文宣嗫嚅道。话一说完便觉出不对,这语气,这问的话……活脱脱就是一个正妻在质问外室,见一旁的梁元武目眦欲裂,文宣忍不住抖了抖。

      他好像,说错话了……

      “呵。”杜灵韵嗤笑一声,转过头看向梁元武,“你瞒我倒是瞒的紧,六年前……梁公子,你那时候多大?有十五岁了?”

      梁元武从刚才起便运功挣扎,勉强多了几分力气,啐了一口说道:“那你还不是跟爷我鸿雁传情三年。杜灵韵,要是那些信件被别人看了,你不怕丢人吗?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世道对女儿家终究苛刻一些,你最好现在求饶,将爷哄好了,没准儿还能给你条活路。”

      “放肆!”岑韶宁呵斥道,“梁元武,闭上你的臭嘴!”

      “你这小姑娘倒是泼辣得很,其实吧,爷我也并非对女人不行。”梁元武也见到了门口的身影,心里多了几分把握,说起话来也硬气了不少,“杜灵韵,若你能将你这小姐妹也一同带进我梁家,爷一定好好……”

      “砰!”

      梁元武话没说完,文宣见没人留意他,立刻从地上挣扎起来,跑向门口,一把拉开了门,刚想呼救就门口的人踹翻在地。

      门口确实有人,有三个人,且皆是男子,其中一人身穿银色铠甲,腰间是名剑“独鹿”。三人面色铁青看向屋内,其中面色最为难看的,便是那身穿铠甲的男子,男子径直走进屋内,一脚踩在了梁元武的脖子上。

      “大哥!三哥!你们怎么来了?”岑韶宁惊呼出声,算着时间,是会来自己的人,可没想到来得竟是大哥和三哥。
      “大哥,记得留一条命。”杜灵韵面色不变,刚才她便知晓来得是谁。大哥的脚步声自己从小听到大,尤其是穿着铠甲的声音,更是熟到不能再熟。

      门外这三人并非南阳斋中之人,为首的是岑闲卿和杜云超,站在这二人身后的则是岑怀远。

      进屋便踩着梁元武的人,正是杜灵韵的长兄杜云超。

      *
      虽然岑韶宁同她约定半个时辰这样一个时间点,但秋兰并未乖乖等在南阳斋门口,立刻联系了附近的暗卫,虽然秋兰自己进不得南阳斋,可不代表暗卫进不去。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进去的暗卫便将里面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照暗卫的说法,这南阳斋着实诡异得很,虽是书斋,可里面却有着十分严密的守卫,定时巡逻,越是靠近南风阁,巡逻的守卫越是密集。

      潜入南风阁之后,这暗卫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如此严密的巡逻。南风阁内光京城叫得上名号的权贵之人便不下十数人,更遑论那些叫不上名号,但穿着打扮同样不俗之人。

      名为书斋,暗地里却做着这样的勾当,接待的又大都是这种得罪不起的人,难怪会安排如此多守卫。

      得到暗卫的汇报,秋兰也顾不得什么“半个时辰”之约了,立刻同暗卫一起回到闲清苑,将所探听到的事情尽数禀报。

      岑闲卿听着秋兰的回禀,立刻就明白了其中关窍。

      既然韶宁给秋兰留了话,那自是需要他去帮忙找场子的,可这事儿不能光他一个人去,既然是关系到杜家,那势必要带着杜家人一起去了。

      “备马,随我去一趟京畿大营。”杜云超最近常驻京畿大营,杜将军他不能轻易去见,但杜云超还是可以的。

      刚出府门,岑闲卿便看见了匆匆归府的岑怀远。

      “大哥。”岑闲卿叫住了岑怀远。

      岑怀远正低头疾行,他今日落下了一份重要的信件在家中,须得尽快取回。见岑闲卿叫住了自己,疑惑道:“何事?”

      “想问大哥一句话,兄长是否倾心于镇国大将军府的大小姐。”岑闲卿看着岑怀远,直接问道。

      岑怀远眯眼看向岑闲卿,不悦道:“杜姑娘明年便要成婚,三弟慎言。”

      “这婚事,成不了。”岑闲卿有意卖这个人情,接着说道,“若大哥信得过我,今日跟着我走一趟,来一同做个见证。”

      “而且此事也和韶宁有关,大哥去的话,更名正言顺一些。”

      嫡亲的长兄寻人,于情于理都是说得过去的,今日这事儿十有八九会闹大,岑闲卿自己身份敏感,万不能轻易走上大殿对峙,但他不可以,岑怀远和杜云超却可以。

      况且如今的天子十分忌惮武将,信任文臣多过武将,加之岑怀远也在观文殿任职,虽同岑修仁一样无实权,可这位置也是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

      “好。”岑怀远想了想,决定把手上的事情先放下来。既关系到杜灵韵,又关系到自己的嫡亲妹妹,岑怀远怎么也是要去一趟的。

      去京畿大营见了杜云超,岑闲卿这才将事情一一道来。杜云超听完气的虎目圆瞪,当即拍碎了一张桌子:“竖子敢尔!”

      “岑兄!多谢你了!大恩不言谢!只是这事儿本应是我杜家的家事,没想到竟将你妹子也牵扯进来,是我识人不清,竟也被梁元武这畜生给糊弄了!”

      杜云超其实之前见过梁元武,还对他印象极佳,因梁家驻守边疆,不能擅自离岗,杜云超去年还亲自去了一趟北疆,同梁元武商议了婚事。

      “岑兄!既然那畜生做了这种事儿,咱们也就不用给他面子,我这就带百十来个兄弟,咱们直接砸上南阳斋的门!”杜云超心里明白,十几年的婚约,真想不惊动任何人就给退了,那自是不可能的,杜府和梁府的面子,总是要折一个的,既然早晚都会闹大,那自己一定要给妹妹撑好门面。

      更何况他杜家的女儿,无论如何也是受不得这种委屈的!

      岑闲卿明白杜云超心中所想,也未拒绝。三人就这样带着一百名兵将,一路前往南阳斋。

      百人齐行,声势浩大,赵管事听见外面的动静,心头升起了些不好的预感来,连忙带了两个人走出南阳斋。

      “你就是此处的管事?”杜云超身穿铠甲,看向从南阳斋走出的人。

      赵管事眉心一跳,笑着回道:“是的,不知道什么风竟将杜小将军给吹来了。南阳斋一切都好,您怎还带了这么多兄弟过来?”

      杜云超久在京城,认得他的人并不算少,赵管事自然也是认得的,只是这掌管京畿安全的杜云超怎么会到这南阳斋来?

      “来找人。”杜云超冷笑一声,“赵管事是给我们带路呢,还是就在这门口等着?”

      “这……”赵管事怎能轻易就让人闯进去,这南风阁里的人自己一个都惹不起,万一冲撞了贵人就麻烦了。

      见赵管事面露难色,杜云超也不再多说,看着身旁的将士:“围起来。”

      “是!”

      听了令的将士立刻行动,南阳斋立刻便被围起。同时从暗处冲出几个人,将赵管事和他身边的人也摁住了,把几个人捆在了一起,杜云超同岑家兄弟便带人直接进了南阳斋。

      岑闲卿的暗卫刚才便将南阳斋的简易地图交了上来,一行人很快便找到了南风阁。

      巡视南风阁的护卫根本不是杜云超手下的对手,几下便都被收拾了,不知是因为动作太过利索,还是阁中之人太过忘我,竟没有一个人被惊动。

      走在连廊里,听着这一路的忽高忽低的叫声,想到自家妹妹可能也是这一路听过去的,三个男人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想着梁元武终日厮混在此处,杜云超握紧了腰间的配剑,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将梁元武给劈了。

      南风阁中,仆从算着时辰呈上今日的五石散,在场诸人早习以为常,阁中一楼不过片刻便换了另一种光景。

      与五石散一同奉上的还有烈酒,这药初入腹中,身上会感到发热出汗,烈酒让药性散发的更加彻底和迅速,人的触觉和身体,也随着药的发作愈发变得敏感,银铃少年的肌肤本就白皙诱人,此时借着药性,更加可口美味了起来,稍有触碰便会泛起潮.红,若再用力些,还会冒出血珠。

      身上燥热难耐,身带银铃的赤足少年主动将衣衫半解,露出的白皙肌肤粉红诱人,就着这药性,服药之人在屋中奔跑嬉闹起来,奔跑时带起的阵阵铃音不断刺激着追逐的人。

      杜云超推开门,便见到如此不堪一幕,一些人的神志已经模糊起来,有些人甚至还想要往杜云超一行人身上扑去。

      “放肆!”

      杜云超脸色黑如锅底,将扑向自己的人一脚踹开,身后的将士起初还有些慌乱,待看清都是男子之后,下手也不再留情,五石散让人体力大增,同时神志有碍,根本没办法同他讲道理,最是难缠,于是干脆将企图冒犯之人尽数击晕。

      这一层里根本就没剩下几个神志清明的,杜、岑一行人不欲与他们过多纠缠,带着人直接奔二层而去。

      来之前暗卫早已摸清了韶宁她们所在的房间,循着记号,很快便找到了她们所在的房间。

      此处的门并不隔音,屋里的声音毫无障碍的传了出来。

      尤其岑闲卿和杜云超这种习武之人,将屋里的声音听的更加的清楚。

      妈的!这个畜生!

      杜云超听着梁元武所说的话,提拳便欲砸向门板。岑闲卿皱眉将梁元武的手臂摁下,摇头示意。

      岑闲卿开口无声说道:[她们在套话,别冲动。]

      杜云超了然点头,咬牙忍了又忍,将悬在半空的拳头放了下来。

      “你这小姑娘倒是泼辣得很,其实吧,爷我也并非对女人不行……”

      岑闲卿听到此话,眉头狠狠一皱,抬腿便欲踹门,可刚抬起,紧闭的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岑闲卿这一脚用的力气又足又猛,根本来不及收回,直接把要跑出来的人给踹了个倒仰,被踹中的人向后飞出,头直接撞在了柱子上,登时便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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