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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情为钟 ...

  •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

      “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歌舞楼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但见章台路。”

      “虽如此,杭州城最美的女人却不在那章台路上,而在西子湖畔的云月楼里,正是那云月楼主。”明明是江湖人士,偏要充文人墨客,穿一身长衫的男人正说到兴起。

      “快住口!你不要命了?把江湖第一美人和伎子相比?教云月楼主的拥趸听见,非打死你!”男人的同伴急忙制止。

      长衫男人意识到不妥,连忙住嘴,缩头缩脑地打量下周围,幸而无人。

      这江湖第一美人,云月楼主是何许人也?

      依江湖百晓生列出的各种排行榜中的百花榜,或者又叫美人榜。如今摘得桂冠,艳压群芳,可称天下第一美人的,正是那杭州城内,西子湖畔,云月楼的楼主,花云月。

      既是第一美人,江湖上自然拥趸无数。若听得有人辱及心上佳人,拔剑相向自是江湖热血男儿的做派。

      而若论当今天下武功第一是谁,当属剑客榜第一的天下第一剑客,穿雪剑——雪孤怀。他亦是天下第一庄,雪惊山庄的庄主。

      这可谓占尽江湖风光的两人,却曾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交集。这一切要从五年前说起——

      五年前,衍朝新帝登基,改年号为隆庆。隆庆元年,大赦天下。

      不过这一切,同江湖关系不大。

      这一年,十五岁的花云月正值活泼好动爱热闹,叛逆不愿听话的年纪。

      她同师父闹了别扭后,赌气一个人跑去江湖游历。

      暮春三月,她正来到江南的一处小镇。镇上颇为繁华,春风熏醉,杨柳依依,青草丰茂,百花争闹。

      便是夜里,也光景无限。明月温柔,春风十里,暗香浮动。

      但对于一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江湖人士,什么景致都同他们无关。

      本意踏月赏景,不料正撞上热闹的花云月偷偷躲在一旁围观,心里时而拍掌叫好,时而叹气挫败,只恨没有瓜子零嘴带在身上,可以边吃边瞧。

      就在此时,一位少年侠客执剑踏月而来,剑光如雪,三招两式便将混战的诸人通通击倒。

      少侠稳稳的立在屋檐翘角上,四平八稳道:“此处为雪惊山庄镇下,江湖人士,不得于此无故厮杀,惊扰百姓。”声音清越,十分动听。

      花云月一时听住了,连热闹被人搅和了也来不及在意,更没有注意那些丧家之犬一般的江湖人士是如何四散逃离的。

      所以在少侠转身朝向她,开口说:“那边的朋友也请出来吧”时。

      花云月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明澈月光下的少年容貌惊到了——

      这世上竟然有人,生的如此贴合她心意,仿佛就是从她心尖上长出来的一般。

      这一刻,花云月怦然心动,第一次识得了情窦初开的滋味。

      那月下清清冷冷,眉黑目澈,肤白唇淡,又带着春日鲜嫩叶芽亦或青草尖尖气息的少年,便被她一眼看进了心里。

      但在她反应过来少年说了什么时,她却慌乱地逃掉了。

      回到镇上客栈的花云月心还在砰砰跳,她强作镇定地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饮尽后,随着冰冷的茶水她的情绪也冷静下来。

      雪惊山庄?花云月琢磨着少年话里透出的信息。

      在江湖游荡的这段时日,花云月是听过这天下第一庄的名号的,详情却并不了解。

      过去的十几年里,师父带着她在南疆避世而居,花云月对江湖上的信息可谓是一无所知。

      明日在镇上打听一下吧。

      ————————————————
      花云月凭借着她无往不利的容貌,和讨喜的笑脸,将那少侠的来历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那少侠名叫雪孤怀,正是雪惊山庄主人的独子,被镇上人称为少庄主。今年十六,自小习剑,天资聪颖。性情虽有些冷,却是个好人。

      花云月不禁捧脸微笑,雪少侠倒是人如其名。

      花一样鲜嫩,月一般美好的少女素手捧着桃花面,天真娇媚的笑颜倒教客栈其他的客人看的痴了。

      花云月却一无所知,知道了也不在意。对于不值得上心的人她向来一眼都懒得瞧。

      也不知是否缘分,就在花云月心心念念着她一见钟情的雪少侠时,雪孤怀恰从店外进来。

      素衣长剑,窄腰长腿,劲瘦修长的少年身姿如竹。

      花云月的心又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她偷偷瞧着雪孤怀,依旧是清冷冷的模样,鸦黑的发简单束在脑后,散落的发从额际垂至脸颊,衬的一张脸更似冰雪捏成,却比冰雪多了生机。

      花云月瞧一眼,再瞧一眼,瞧他线条利落的面庞,瞧他挺秀的鼻,翠羽般的眉,黑白分明的眼,唇色微淡却唇角天然上翘的唇……

      一直瞧到雪孤怀蹙眉看向她——

      啊!被发现了!花云月脸上瞬间漫上红云。她手足无措地看着雪孤怀向她走进,一时耳中只听得见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

      雪孤怀开口:“姑娘缘何一直盯着在下看?”依旧是清越好听的少年音。

      花云月手在桌下狠掐自己一把,终于冷静些许,反应过来雪孤怀问了什么,她慌里慌张地开口:“啊,这是,这是因为……我、我瞧你太好看了……”

      雪孤怀耳朵红了,他从未见过哪个姑娘这般瞧着自己,又这般言语直白的:“姑娘慎言!”

      花云月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以后也是又羞又窘,听到雪孤怀仿佛生气了一般的问话更是急的要哭出来:“我、我胡说的,不,是我口不择言……啊,总之公子莫要生气,都是我嘴笨……”她双手合十,眼中微带盈盈泪光,央求地仰面看向雪孤怀。

      雪孤怀轻咳一声,眼前的少女容貌殊丽,一双眼睛更像会说话一般,满满都是“原谅我吧”。别说他本就没生气,便是真生气了,此刻也再发不出脾气:“在下没有生气,姑娘无须在意。只是以后莫要……这般了。”

      雪孤怀说完,颔首一礼,便要离开。

      花云月一急:“公子留步!”音清声娇。

      雪孤怀闻言止步再次看向她:“姑娘何事?”

      花云月紧张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却还是没想到合适的措辞和理由,便依旧只能直白地说:“公子不如,就坐在我这桌吧?”

      雪孤怀不解她意,但依旧礼貌道:“多谢姑娘好意。在下来此只不过是寻店家买些干粮。”

      “买……买干粮做什么?”花云月暗恨自己不争气,怎么话都不会好好说了。

      雪孤怀也没介意她追问,依旧好脾气地回道:“在下年已十六,依家中规矩应当出门历练。一切事由,都需自己处理。在下不通庖厨,便只好来此买些干粮上路。”

      花云月闻言一喜:“我也是出门历练,不知、不知公子可愿与我结伴同行?我、我名柳因风。”花云月报了自己原本的名字,她毕竟逃家出走,未免被师父找到,还是换个名字为好。

      雪孤怀迟疑:“姑娘与在下素不相识,结伴恐怕不便。”

      “方便的方便的!你、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我也知道你的名字,不算素不相识了。”花云月眼巴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雪孤怀一时语塞:“……随姑娘意吧。”

      花云月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唇角抑制不住上扬,要不是样貌生的太好,笑的简直有点傻。

      在雪孤怀买完干粮后,花云月立刻退房,脚步轻快地跟在他身后走,愉悦地想哼上一曲,又怕破坏形象,这才作罢。

      至于二人走后,围观了这一幕的客栈中人的酸言酸语,便随风去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见情为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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