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里的一些》牛油

2、信件

　　嗯……卫之：
　　你好吗？
　　这封信很早以前就想写了。以前也断断续续写过。不过前几日我去湖边散步的时候看见满池星星明灿灿的，我想我需要写一封不长不短的信来正式地坦白了。
　　坦白说，虽然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正式谈恋爱，但我无可否认心动的感觉是难以被刻意忽略的。它总是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瞬间涌到心头上来，让人既喜悦又感伤。
　　我得承认现在留在我心中印象清晰的那次心如擂鼓是遇到你的时候。那时侯是军训的诵读时间。我被拉出来念字。后来你或许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字吧，我坐在小板凳上，而你却站着弯下腰跟我说话，因为周围很闹腾你不得不靠近我耳边跟我大声询问。我感受到你的呼吸了，慌忙调整了方向，别过脸回答你，你还要询问，我还在调整方向。那很短的一分钟左右我想当时我其实羞红了脸吧。我清楚地听到我的心跳声快而重地敲击我的身体，我以为世界是安静的。
　　不知道现在的小孩还流不流行写毕业留言册，我那时候给班上每位同学都散了一张。而你写给我的直到毕业以后我才拿出来看，而且一直单另放着，怕被母亲发现。毕竟你写的留言在我看来实在是最认真的一页啦。我常想，对于诗的喜欢是否最初便是受了你的影响呢？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读诗写诗了。我给你的留言册写了很简单的一句话。那时候你想来挺失望吧。不过说实话，我的确不知道写点什么合适，虽然年纪很小可我的确对你有一些略显复杂的情绪，说不上是喜欢还是厌烦。那那句话实际上是我喜欢的杂志里的一个故事，那个故事里的其中一个小女孩就是我那时候的心情。不过我打定主意你是肯定不知道其中的意思的。
　　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特别聪明的男孩子，就是我很羡慕的那种脑子活泛的人。当时你把建议信塞到校长信箱里且真的改善了以后我才知道是你放的，我在座位上坐着抬头就看到你在教室门口有说有笑的，那时候的感受应该就是在心里默默想着一个少年吧，毕竟敢想敢做的少年从来都没有几个啊。
　　临毕业的半年，放学路上总是老大一帮人一起打打闹闹，真是奇怪，你说的话有一些我到现在居然还记得，连你的神态都没忘了，明明我是个拿着手上的东西到处找的糊涂鬼呀。
　　以及真的很感谢你当时还给我递过纸条，我大概不会忘记的。十二三岁的我真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是合适的，所以总是不了了之了。嗯……在中学的时候有一篇作文要求以故乡为主题，没来由的我就想起了你给的纸条，或者说一封信，所以那篇作文有一些词句布满了你的语气。嗯，果然很浮躁。哈哈哈哈哈哈。
　　哎，喜欢是喜欢的，不过就是我太后知后觉了。不过当年还有女孩子因为这个讨厌过我，她写在我的留言册上，现在看起来真是哭笑不得。不论怎么样，再多的我也实在不会说，谢谢你和抱歉是真心实意的。另外，我幻想过很多次如果寄一封信给你会怎么样，如果偶然和你相遇会怎么样，如果在某座城市的某个地方突然迎面撞上会怎么样。按照你先前幽默快乐的因子和活力，其实蛮想请你吃顿饭的，哎，我这个人真是只能顾着吃了。
　　大学的时候我又听到了你的传闻，你怎么走到哪里都传闻不断啊。这种感觉还是有点别扭。不知道你现在是怎样的境况，反正我总是盼着你好的，你有一种奇妙的能力，我相信。
　　卫之，大概以后也不会有喊你名字的机会了，这封信里我就贪心一次喊你两遍吧，祝你有你喜欢的不要被束缚的自由的生命，还有，梦见你我还是会心里一颤一颤的，真是喜忧参半。不再啰嗦矫情了，祝你一切顺利。
　　再见啦。

作者有话说

　　写信像是写日记一样，有时候就是随随便便的几笔，但是无法否认，累积几年也并不太少。寄出去的信有意义，寄不出去的也别有滋味。总之岁月这个奇妙的存在，真是让人柔肠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