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使之夜[柯南]》易青莲

4、第 4 章

　　四、there isn\'t an ocean too deep
　　a mountain so high it can keep
　　keep me away
　　away from his love
　　oh, yes, I love him
　　I\'m going to follow
　　he\'ll always be my true love
　　from now until forever

　　“喂，走快点啊，只剩一天路程了。”哀走在山道上，不耐烦地催促道。新一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咬牙切齿地吼道：“死魔女你有没有人性啊！都走了整整一天了，即不休息也不吃东西，谁受得了啊！”
　　“第一，我是魔女，我当然没有人性；第二，都走了这么多天了，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你有点创意好不好。”哀不屑一顾地看着坐倒在地上呼呼直喘的新一，没好气地说道：“真是没用！”
　　“死魔女你说谁没用？”新一悲愤地吼道：“也不看看是谁把我害成这样的！”
　　“如果你乖乖地留在国内当你的王子，”哀冷冷地说道：“这会子已经娶到世上最漂亮的公主了。”
　　新一登时哑了。
　　“别人替你安排的路未必有什么不好，”哀语带讥诮地说道：“你自己安排的路，未必有什么好。”
　　新一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说只有到伊甸园去，我才有办法恢复原状，是真的吗？”
　　“贤者之石在炼金术里代表着‘完美的永恒’，”哀说道：“它的效力是永久的，能够破解它的，只有Boss魔王与伊甸园里的神。”她语带讥诮地反问道：“你不会是想去找Boss魔王吧？”
　　新一没有搭腔，夜色将临，冷风忽起，那孤独的孩子抱住双膝，蜷缩起身体抵御寒冷。哀看在眼里，想到这个天潢贵胄、锦衣玉食的王子殿下沦落至此，自己带他去伊甸园之门，也未必安着什么好心，忽然有些可怜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今天我们先在山脚下那个小村子休息一晚……哎呀不好！”
　　新一听到她话音里透着无尽的恐怖惊惶，抬头望去，只见哀居然浑身发抖，活像只被蛇盯上的小老鼠，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语无伦次地说道：“快……快逃……”
　　新一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他往山脚下的村子望去，只见村子里一切正常，霍地村子中央似乎腾起了几股若有若无的黑烟，再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了。他心里顿生疑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村子怎么了？”
　　哀一把拉住他就想拖着他逃走，新一却用力把手抽了回来，大声说道：“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哀气得跺脚，“你不走算了！”又一想不把他带到伊甸园之门，自己终究逃不过Boss魔王的处罚，只得把心一横，开口说道：“好，你狠！我告诉你！那个村子里，有地狱之门！”
　　“什么？”新一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怀疑地问道：“什么地狱之门？你唬我啊？”
　　“你个白痴！”哀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地狱之门就是魔鬼军进攻的通道！这个村子很快就要被屠杀了！”
　　“魔鬼军？”新一冷笑一声，说道：“你哄鬼呀！地狱跟人间之间根本没有通道，魔鬼绝对无法来到人间！”
　　“高阶的魔鬼是可以打开地狱到人间的通道的！”哀急切地说道：“而且能力越强的魔鬼打开的通道越大，这个村子里的地狱之门……是他打开的……”说到“他”的时候，哀不可抑止地全身战栗，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惊骇莫名的神情。
　　“他？是谁？”新一追问道。
　　“……Gin，”哀低声说道，仅仅说出这个名字都让她害怕得想要停止呼吸，防止被人发现。
　　“……”新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向山下飞奔而去。
　　“你去哪儿？快回来！”哀急切地叫唤道。
　　“当然是去叫村子里的人逃走！”新一停了一下，说道：“你自己先逃吧。”
　　“回来！没用的！”哀追着新一奔进了山下的村子。
　　新一一进村就大声喊道：“魔鬼要来了！快逃命啊！”
　　当时正值晚饭时分，男人们结束了一天的田间劳作，正聚集在一起闲谈；女人们正在井上汲水忙碌地准备晚饭，小孩子们跑来跑去互相追打嬉戏着。被他这么一喊，孩子们登时吓得停下了游戏放声哭闹起来，“砰”地一声，汲水的女人吓得手一松，水桶掉进了井底，村里的狗狂吠起来，路上觅食的鸡鸭鹅吓得连飞带跑的飞蹿，扑得村子里尽是尘土，好好的一个黄昏顿时给搅得乌烟瘴气。
　　“妈的！哪儿蹿出这么个小混蛋！”一个粗壮的男人勃然大怒，骂骂咧咧地伸出手，一把揪住新一的衣领拎到了半空中。
　　新一拼命挣扎，大声喊道：“放我下来！魔鬼真的要来了！”
　　“我看你是欠抽！再放屁信不信我给你两个耳括子……”那男人的话音突然从中中断，消失得极其诡异，仿佛被什么东西吞了下去一样。
　　新一正在疑惑，却见面前的人群全都呆立不动，脸上都是一副惊骇至极的表情，一个小孩子腿一软，坐倒在地，一滩水迹慢慢从他身下渗了出来。
　　“扑通”一声，揪着新一的男人突然摔倒，新一挣扎着爬起身来，转回身一看，惊诧地发现，那男人只剩下了半个身子，腰以上已经不知去向，散落在地上的内脏还冒着热气，粘稠的血液正无声的从空中一张狰狞的大嘴里滴落下来，那男人的上半身就被叼在这张嘴里，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新一，随着“吧嗒”一声轻响，魔鬼轻易地嚼碎了那个男人，鲜血飞溅。
　　哭喊声四起，人群惊异失措地四处奔逃，却在每一个逃生的方向都出现了无数的魔鬼，暮色之下，展开了一场一边倒的杀戮。
　　混乱中，哀奔到新一身边，一把拉起他，催促道：“快逃！”
　　新一死死抓住她，崩溃一般喊道：“阻止它们！快阻止它们啊！”
　　“别傻了！低级魔鬼根本没有理智，它们只有杀戮和吞噬的本能！”哀用力拖起他，“快点逃走！他们应该不会攻击同类，跟着我你不会有事！”
　　一声临死前的惨叫在他们身前不远处响起，一位母亲抱着幼小的孩子被魔鬼追上，在被魔鬼咬住的一刹那，母亲用力将孩子抛了出去，伴着一声惨叫，那母亲肚腹被咬穿了，而眼睛还死死地盯着落在不远处被摔得哇哇大哭的孩子。
　　新一甩脱哀的手，跑过去抱起那个孩子往回逃，却忘了自己现在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身微力小，跑不了两步就跌倒在地，那魔鬼伸伸脖子，将口中的猎物吞咽下肚，踏上一步，张开满口利齿的大嘴向他咬来。
　　“住手！”哀一个箭步跳到魔鬼的面前，甩出两个火球准确地击中了魔鬼的眼睛，打得它咆哮着退走了。
　　“你没事吧？”新一松了一口气，问被他救下的小孩。那小孩却睁大了一双惊恐的眼睛，挣扎着连滚带爬的跑远，一边指着他们一边大喊道：“魔女！是你们把魔鬼引来的！我都看见了！是你说魔鬼要来的！是你把魔鬼引来的！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
　　一声喊顿时引得四周逃窜的村民红着眼睛冲了上来，新一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些满面杀气向他冲来的那些人。
　　“还看什么看呀！没能力报复就找不能反抗的无辜者发泄，这不是你们人类的一贯做法吗？”哀冷冷地讽刺道，声音却也有些发颤，“快逃吧！我可不想被这群疯子乱石砸死！”
　　却已经迟了，疯狂的人群采取了同魔鬼一样的做法，把他们围在中间，堵死了他们逃离的每一条路，包围的圈子在不断地缩小着。
　　望着四周嗜血的眼睛和高高举在手中的石块，新一从心底升起了一股绝望的寒意和惊惧，就在这时，传来了毛利兰天使般的嗓音：“咦，你们在做什么？快点住手！”
　　毛利兰跟快斗生了一场气之后就赌气不理他了，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突然之间，她惊叫起来：“停车！快停车！”不待车子停稳，她就跳下车，一边叫着：“山下那个村子里有魔鬼！”一边往村子里跑去，哪知道一进村就看到村民们围成一个圈，正准备乱石砸死两个小孩。她急忙跑进圈子里用身体护住那两个小孩，大声叫道：“你们疯了？这只是两个小孩子！”
　　“杀魔鬼！”人群中爆发出低沉的嘶吼。
　　“胡说！如果他们是魔鬼，怎么会被你们轻易地打死！”兰大声反驳道。
　　失去了理智的人群对她的回答是冰雹一样的石雨！
　　兰惊叫一声，把两个孩子死死地搂在怀里，身体蜷成一团，耳听着石块呼啸而过的风声，她害怕地大声呼喊道：“快斗！”
　　预料之中的剧痛并没有发生，反而是身旁的人群发出了一阵呼痛的尖叫，兰微微抬起头，就看见围在身旁的人群被他们自己丢出去的石块砸得四处奔逃。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兰盈盈一笑，站起身来。她还没弄清楚四周的状况，快斗就挡在了她身前，把她护在怀里，心疼地问道：“你没事吧？”
　　兰突然发现快斗衣服上的铜钮扣不但亮闪闪的，上面还雕着羽毛的装饰，精细异常，脸贴上去一阵冰冷，却害得她整个脸都开始发烧了。她羞怯地回答：“嗯，我没事。”
　　“听着，”快斗突然又推开了她，嘱咐道：“别看！千万别回头看！马上带这两个小孩回马车那去！”
　　“为……为什么？”兰先是一阵疑惑，接着急切地说道：“你要去对付那些魔鬼？我跟你一起去！”
　　“你碍手碍脚的！”快斗转过身去，声音低沉地命令道：“快走！”
　　兰一声不吭，拉起新一跟哀，默默地往回走去。
　　新一被兰拉着手，心里一阵激动，正在脸红心跳之际，却听到兰有些异样，抬头一看，一串泪珠正从她清澈的眼睛里滑落，他心里一痛，豪气顿生，大声说道：“小兰！你不要哭！我会保护你的！”
　　兰抬起右手拭去泪水，展开一个如花笑靥，说道：“好呀！那你要争取快一点长大哦！”
　　……
　　活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了下来，新一顿时变得像个瘪了的气球。他望望哀，很罕有的，哀不但没有讥笑他，反而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只是，有时候同情更伤人。
　　兰接着微笑着说道：“还有啊，以后记得要叫我兰姐姐，要做有礼貌的好孩子哦。”
　　……
　　这一次，哀居然破天荒地对新一低声说道：“想哭就哭吧。”
　　“闭嘴！”
　　上了马车，兰倚在窗户焦急悬望着，新一跟哀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觉得无趣，各自找了个角落安静地待着。
　　“哗啦”一声，马车的门被快斗拉开了，兰一跃而起，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快斗脸上波澜不惊，白衣纤尘不染，他淡淡地回了声：“没事。”环顾一下马车内部，目光停在了哀的身上。
　　哀把自己蜷成一团，往马车角落里缩去，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在马车的帷幕里，仿佛这样就可以不被看见。新一看到一路上冷酷强干的小魔女吓得这个样子，不禁有些愕然。
　　快斗深深地凝视了她一会儿，走上马车，说了一声：“走吧。”
　　“去哪儿？”兰问道。
　　“北方。”快斗简短地答道。
　　兰气极，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之后大声说道：“我不想去！”
　　马车却不听她的，依然向北方飞驰。
　　“喂！我说我不要去啊！”兰都快气死了，揪住快斗的衣服一阵猛摇。
　　快斗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冷淡地说道：“别任性了，我们没有时间了。”
　　“你！”兰猛推了他一把，大声说道：“那么喜欢王子的话！你去嫁好了！我才不嫁呢！”大步地走到马车的另一头坐下，发誓再也不理那白痴了。
　　新一义愤填膺，正想起来帮兰说话，却见那两人一个车头一个车尾，各自想着心事，莫说把他放在眼里，压根已经忘掉车上还有别人，只得苦笑两声，把话都闷回肚子里了。
　　这两人不说话，哀是啥话也不说，新一只觉得这车厢活像口会走路的棺材，气氛令人窒息。
　　好在，这口棺材总算是到了地头。
　　“什……什么人！”城墙上的士兵惊恐不安地发问。
　　一反常态地，快斗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彬彬有礼地回答问话，而是探头出去，一个魔法弹打在了城门之上，直接把门轻巧地轰开了，马车急驰而入。
　　士兵吓得腿一软，一迭声喊道：“魔法使！有魔法使来了！快去报告！”
　　当一行人一走下马车，就发现已经有人在迎接他们了。为首的年轻王子微笑着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这个国家的白马王子。”
　　咦咦咦？兰眼睛都瞪大了，居然还有人自称白马王子的？
　　快斗在她身后轻轻叹息了一声，低声提醒道：“人家姓白马。”王子笑了一笑，补充道：“我叫白马探。”兰脸微微一红，有些讪讪地，狠狠瞪了快斗一眼，“那你不早说！”
　　快斗没理会她，上前一步，说道：“王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探会意地点点头，吩咐道：“你们领这位公主殿下下去休息。”
　　兰眼睁睁地看着那所谓的“护卫”神秘兮兮地走了，然后带路的侍女有些鬼鬼祟祟的，领她进了房间就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而路上碰到的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一些惊惧不安的神情，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正琢磨着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一抬头，发现侍女没点上灯就走了，便随手取出火种，去点燃桌上的烛台。
　　……
　　正走着，快斗突然一个激灵，叫了一声：“不好！”调头就往兰的方向跑去。探不明所以，也紧跟着他跑去。
　　快斗跑到走廊里，就看到兰脸色惨白的出现在房间门口，一脸的惊惧不安，看到他奔过来，先是一喜，接着眼神里就出现了惊骇莫名的神情。
　　快斗正要加快脚步，耳边突然起了风声，来不及多想，他纵身向前跃出，只听“嗤”一声轻响，一根尖锐的钢刺准准地插在他刚才所在的地方，而天花板之上，更多的钢刺迅疾而无声地向着他坠落下来！快斗左躲右闪，灵动地在钢刺丛中穿梭跳跃，一点一点向兰的方向靠近。就在最后一根钢刺落地的时候，走廊上的吊灯突然毫无预警地砸落了下来，其时快斗正堪堪落在地面，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眼看是避不开了。就在周围的一片惊叫声中，快斗只觉得一个温软的躯体扑进他怀里，牢牢抱住了他，他只来得及抱着她侧了个身，就听见“轰”一声，吊灯架子落地，将他们死死地卡在了下面。
　　“哈哈哈哈，”一阵阴冷的笑声在空中回荡，一袭黑衣、金黄色长发的魔鬼出现在了空中。
　　“小王子，”他微笑着向快斗点了下头，“你到底是落到我手里了。”
　　快斗嘲弄地撇了撇嘴角，左手搂着兰，右手伸手一招，一股迅疾无比的气流带着一样东西飞进了他手中，是一副烛台，他冷冷地一笑，说道：“Gin，可惜你的召唤物落到我手里了。”
　　“哦？”Gin却毫不在意，“你想跟我订契约么？请啊。”
　　“带上你的走狗，”快斗冷冷地说道：“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Gin厌恶地退缩了一下，随即换上了一副笑容，温和而亲切地说道：“这不是你真正的愿望。来，说出你的愿望，无论是要做万国之王，抑或是享尽这世上的权柄荣华，都会立刻得到满足哦。来，来吧，说出你的愿望。”
　　“滚。”从快斗的牙关里仅仅迸出了一个字。
　　“……”Gin恨恨地唾骂了一声：“死小鬼！”随即消失不见，而城堡内外一直弥漫着的阴霾也立刻散去了，阳光照亮了整个城堡。城堡内外的人们欣喜若狂地欢呼起来。
　　几个人抢上前来掀开了吊灯，快斗扶着兰站起来，头一句话就问道：“你没事吧？”
　　“嗯，没事。”兰红着脸整了整裙摆。
　　“你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啊，”快斗接下来的第二句话却让兰的手瞬间停了下来，“不要老是依赖我。”等到他说完，兰再也忍不住了，一个耳括子就抽了过去，“啪”一声脆响，快斗脸上顿时出现了五条红痕，兰随即捂着脸就逃走了。留下惊愕莫名、面面相觑的人群。
　　探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虽然初次见面，而且您还挽救了这个国家不受那个魔鬼Gin的荼毒，妄自对您的行为说三道四是极为不礼貌的行为，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他停了一下，望着快斗郑重地说道：“阁下实在是欠抽。”
　　快斗捂着肿了的半边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即拧紧了眉头，自言自语道：“这样看来，服部王子那边也危险了，不知道我用他的盐设下的结界能撑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