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量力》北北悠悠闲闲

31、第 31 章

　　在等待的第四个小时，顾言微终于姗姗来迟，“抱歉，没有看手机。”
　　对于等了她那么久的江南，顾言微只轻飘飘地给了六个字的解释，而江南看上去也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只是把手里的文件给了顾言微，打了招呼之后便要回去了。
　　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

　　大约是有些歉意，于是顾言微叫住了江南，问：“你吃饭没有？”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她手机有陌生人拦截，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发现是江南联系她，等到她看见消息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江南点头：“吃过了。”其实她并没有吃饭，为了给顾言微送文件，她四点过就在顾言微的大学门口等着了，顾言微又不回消息，她怕顾言微在忙，便一直守在那里没有动过，哪来的时间吃饭呢。
　　只是这些都没必要告诉顾言微，她有自知之明，也有廉耻之心，并不想以摇尾乞怜之状来换取什么同情。

　　顾言微闻言也不怀疑，只说了句多谢，言罢便转身走了。
　　没有一丝留恋——她与江南总是这样，身为被偏爱的那一方，她要随心的多。
　　而顾言微走后，江南则站在原地看了一会顾言微离开的背影，看着看着她莫名地有些出神，其实她心里确实也没有太难过的感觉，甚至都说不上来自己再见到顾言微之后是个什么心情，如果非要说有，那么唯一有的便是一种“果然如此”的心态。

　　肚子在咕咕作响，江南后知后觉地看了一下时间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回了顾家刘妈也都睡了，加之这附近又是大学城，于是江南便找了一家面馆去吃晚饭。
　　等餐的时候江南手机的Q/Q响了，是宋言轻发来的，那边他正起床，还跟江南抱怨今天的早课太多，“这些老外都不睡懒觉的吗？”小少爷从灵魂深处发出了这样的质问。
　　宋长民虽然不在国外盯着宋言轻，但是却跟学校打了招呼，但凡宋言轻缺课的记录太多或是考试挂科，他直接停掉宋言轻所有的信用卡——这一招对不学无术的小少爷很管用，所以哪怕是困到不行宋言轻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但对于这样悲惨的生活江南并没有给予同情，只是回复道：“你不熬夜就能早起了。”
　　听宋言轻说他最近迷上了跳街舞，天天跟着几个老外一道在酒吧里玩，没有一天是早于凌晨四点睡的，灯红酒绿的世界小少爷过得很开心，就是睡眠时间太少了一点，毕竟学校的课都是在白天。
　　身为朋友，江南也有说过宋言轻几次，大意都是让宋言轻早睡早起，对身体好之类的话，听着就跟老妈子一样，结果没有良心的宋言轻只轻飘飘地回了一句：“你现在有一米七了吗？？”还让他早睡早起身体好？
　　江南便不说话了。

　　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哪怕江南再怎么努力，她的个头也只停留在了一米六三的高度，没有再继续增加了。
　　虽然仍旧不如顾言微高，但是比之前一米五八的个子要好太多，江南很知足，可依旧有一米八四的小少爷却时常拿江南的身高来取笑她。

　　“你这个点居然没有看书？”都聊了好几句天了小少爷才忽然反应了过来今天的江南居然是秒回的消息，有点意外，“怎么，机器人知道休息了？”
　　虽然两个人隔的距离比较远，但是关于江南的动态宋言轻还是知道，毕竟江南这闷葫芦总喜欢更新个人日记，也不设密码，宋言轻就是不想看，隔三差五的好友日记更新也提醒着他去看。
　　看来看去，江南的世界除了学习就是顾言微。而对于这样深情又脑子拎不清楚的江南，宋言轻连骂都不想骂了，左右顾言微不可能会喜欢江南，那就让这份暗恋成为江南青春记忆里的美好回忆吧。

　　出国了以后，宋言轻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江南便跟宋言轻提了一嘴说自己是来顾言微的学校送资料了，弄得有点晚，而宋言轻一听就知道是顾言微那边出了问题，道：“她没有搭理你？”
　　“……”江南看着这条消息没有说话，眼神却明显地黯淡了下去。
　　等回过了神，宋言轻那边已经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了，“她就是那样，别说是你了，就是老头子给她打电话她也是很少接。”后面又说了自己以前也被顾言微无视过。
　　顾言微的性格就是那样，估计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今天宋长民才会让江南去给顾言微送资料吧。

　　“您的面好了——”打算回消息的时候服务员将江南的面端了过来，放在了桌上。
　　“谢谢。”江南抬头礼貌道，结果眼睛一瞟，看见店门口刚刚过去了一个人的背影好像有点像顾言微，再仔细一看又不见了，江南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觉是自己眼花，又低头回了宋言轻的消息，然后便将手机放到一边开始吃饭。

　　那日的委屈不甘江南很快就忘在了脑后，原因无他，她实在是她忙了，就连暑假的时间她也一半分给了学习，一半用去了打工。
　　宋言轻知道了以后还以为她没有钱，还专门兑了外汇给她转了一万，结果江南收到之后二话没说就要给他退回去，被宋言轻知道了后好一顿嘲笑：“你不知道跨国转账手续费很贵的吗？留着吧，算是本少爷给你的辛苦费，哪天你要是混不下去了就用着钱买吃饭。”本来只是随口的一说，没想到一语成谶。
　　但那也是后来的事了。

　　眼下的江南在进入高二分科之后江南选了理科，同时物理竞赛的日子也越来越近，班主任对江南寄于了很大的希望，时常带着江南在办公室补习，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偶尔的时候也会在班主任口中听到顾言微的名字。
　　听说当年顾言微的成绩相当出色，但是却极少参加竞赛，多次拒绝代表学校参加比赛的机会，一点兴趣也没有。
　　班主任曾问过顾言微原因，顾言微轻飘飘地回答道，“都太没有意思，不加分，我也能考上临大。”学神的傲气哪怕过了很多年班主任也记得，说到这个的时候还对江南笑道，“还好你跟她不是同一种性格，不然我就要头大了。”
　　江南听后也只是笑笑而过。

　　也就是在班主任那里，江南还看到了顾言微高中时的留言，是毕业的时候班主任让每个学生填写的同学录，上面还有顾言微的寸照：年轻而青涩的顾言微眉眼依旧如现在这般冷淡，面容精致无可挑剔，嘴角带着一丝丝的笑意。
　　看得出来顾言微对于班主任格外敬重。
　　江南晃眼看了一下，顾言微填写的同学录信息比较少，其中有一行是问最喜欢的一句话是什么？大约是因为不涉及个人隐私，于是顾言微在后面写道：“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江南不懂顾言微为什么会写这首诗词，便多停留了一会，而班主任见她多看了两眼，便问：“怎么了？”
　　“没什么……”江南收回了目光，问起了另外的问题。

　　***
　　十月的小长假过后物理竞赛的日子便要来了，以为临江市便是首都的原因，所以江南不用像别的学校地区的同学那样中途把时间浪费在路程上，学校很看重这一次的比赛，赛前还将江南一行人集训了一段时间，到了竞赛那天，江南才知道为什么学校如此看待这次的竞赛。
　　因为这回是几所大学牵线组织的，表现好的会被直接保送进大学，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自主招生了，只是来的那些学校中没有临大，多数为南方的大学。
　　虽然比不了临大，但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学校了。
　　除了江南以外，其余人都很激动。

　　江南只想上临大，她知道顾言微被保送了临大的研究生，如果她考入临大的话那么大概率上她就是顾言微的学妹——她与顾言微的联系并不多，好像也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她才能与顾言微勉强地扯上一点关系。
　　她并没有再抱着“如果顾言微也喜欢自己”的幼稚想法，一年过去了，她终于明白有的事是没办法强求的，也明白了喜欢这件事本来就是单方面的，她喜欢顾言微，与顾言微有关也无关。

　　物理竞赛一共三天，每天考两轮，其间还有团队合作做实验，江南的心态放得很轻松，发挥也比较稳定。
　　时光飞逝，竞赛结束的那天江南的同桌，也是她们团队中的一员出来考场的第一件事就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道：“咱们要不去唱歌吧？！”
　　这个提议一出很快便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为了准备这个竞赛，他们几个人放弃了所有的周末节假日，而这次竞赛结束后，学校也很人道的为他们放了三天的假，不用来挥霍一下的话实在是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辛苦。

　　江南并不想去KTV唱歌，但是在大多数人都同意的情况下她一个人也不好唱反调，于是只能一道前去。

　　几个人都是学生，虽然中间也有家境富裕者，但是大伙都比较实在，选的地方是在大学城那边，那边的学生多，消费水平也比较低。
　　商量好了之后一伙人就出发了，带队的老师知道他们要去唱歌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一次不出意外的话团体奖一等奖是稳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有了保送的名额，因此，放松一下也不是可以。

　　而江南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放松居然会间接的改变了自己之后所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