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量力》北北悠悠闲闲

26、第 26 章

　　桌上的人因为江南的状况都看了过来，宋长民先开的口，在关心江南：“怎么了？是呛到气管了吗？”
　　坐在斜对面的刘妈听了立马就要起身，道：“我去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江南好不容易咽下去了那块鱼肉，又拿着杯子猛灌了一大口水，解释道：“没有，就是被鱼肉卡到了……”
　　盯着顾言微若有若无的目光，江南只觉得自己脸皮都快要烧起来了。

　　不知真相的宋长民目光很温和，问道：“需要叫医生来看一下吗？”
　　闻言，江南连忙摇头，她本身的性格就是尽量不给人添麻烦的人，更何况是在过节的时候，再说了，她眼下确实没有觉得哪里有不舒服，“不了宋叔叔，我感觉好多了。”
　　宋长民微微颔首，正欲说什么，坐江南旁边的宋言轻就在那里不耐烦道：“哎呀，她都多大的人了，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注意，操什么心啊。”说的是宋长民这狗拿耗子的举动。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宋言轻跟江南的关系已经缓和到了如今的这一步来了，但宋言轻依旧觉得宋长民把江南接到顾家来的目的不单纯。
　　最开始他以为江南跟他一样，也是宋长民养在外面的私生女，毕竟江南的外貌如此出众，怎么看也不像是乡下来的小妹。可跟江南呆在一起久了之后宋言轻确实发现了江南跟宋长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两个人虽然都长得很不错，但确确实实毫无关联，可说是这么说，心底宋言轻还是觉得宋长民没有安什么好心。
　　他的这个爹，看起来一副人模人样的样子，实际呢？真心完全可以用称了换钱，毕竟是个早些年拿感情婚姻换前途的人，在宋言轻这，宋长民找人就是到老了也是伪善的。

　　宋长民被宋言轻的话打断了，当即有些不悦，皱着眉头叫到宋言轻的名字，呵斥的话都到了嘴边却又记挂着这是在过节，于是又停顿了一下，而这档口，顾言微说话了：“吃饭吧。”
　　顾言微道。

　　语气平平静静的，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连眼神也没有分一个给江南，但江南就是莫名地从中听出了对方替她转移话题的意味。
　　……她无药可救了。

　　吃过饭后宋长民又叫着顾言微去了二楼的书房，江南帮着刘妈在收拾厨房，宋言轻闲着没事也过来搭把手，刘妈见了忙声阻止，“小少爷，您可就别来添乱了啊。”
　　宋言轻不以为然地将盘子丢进了洗完槽，拿了手套来戴上，“什么啊，这些我小的时候又不是没有干过。”他说的是他还没有被宋长民认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背负着私生子的他就算是在自己的亲人家也总是受到排挤。
　　但刘妈没有听出来他话的意思，只当是宋言轻一时的心血来潮，便不再多言。江南听出来，所以宋言轻在一旁洗碗的时候她便在一边搭手清洗，并道：“洗洁精少弄一点。”
　　宋言轻“哦”了一声，然后真的少挤了一些洗洁精，回头见刘妈去了另外一边，便转头过来跟江南说起了悄悄话：“你有那么喜欢那谁吗？那会在饭桌上你眼珠子都快掉她碗里了。”

　　宋言轻是真的搞不懂江南喜欢顾言微什么，虽然在他看来顾言微是很优秀很漂亮不错，但他始终觉得顾言微这种人是独属于所有生物以外的新物种。
　　喜欢这种人，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于是宋言轻骂江南道：“你自己长点脑子吧，越是长得好看的越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南直接回了他一句：“那你自己岂不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宋言轻的那张脸，在他们学校都是出了名的祸害，完全地继承了宋长民的优点，看着就招桃花。
　　“……”宋言轻翻了个白眼，嘟嘟囔囔道，“你当我乐意跟他长得像？”
　　江南没搭理他这个话题，只问道：“你高考准备的怎么样了？”

　　宋言轻的成绩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没一门是可以拿的出手，也难怪江南都会关心他了。
　　“准备什么啊准备，就那样吧。”宋言轻不以为然道。
　　他自己是知道自己的水平，就他的成绩，努力到死也考不到两百分回来——毕竟他可不是顾言微那种天生就会读书的人，天赋这种事，真的羡慕不来。

　　江南迟疑了很大一会，忽然道：“……你或许可以问问顾小姐，她可以帮你。”在江南看来，顾言微对学习真的很有一套，而宋言轻也不笨，只是没有找对学习方法罢了，若是顾言微指点他一下，高考也不会完全没有希望。
　　在江南多年的教育里高考的重要性无与伦比，且不说宋长民对宋言轻的期望很大，甚至还在江南的面前隐晦地提过，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江南可以为宋言轻补习一下。

　　“问她干什么？”宋言轻听不出江南里的意思，只道，“她能正眼看我？再说了，没考好就没考好吧，老头子大概率会送我出国。”大约是对宋言轻的成绩不抱希望了，最近一个多月宋长民频繁地联系国外留学机构，看样子是打算直接把宋言轻送出去镀金了。
　　说完这个宋言轻难得关心人地问起了江南的成绩：“你住院那么久，跟得上学校的节奏吗？”
　　毕竟江南是因为他才受得伤，要是因此而耽误了学习，宋言轻心里的愧疚到时候估计就更多了。

　　“跟得上。”不但如此，听班主任的意思好像还有点想让江南提前参加高考的意思，因为顾言微给江南复习的课程过于超前了，甚至都到了微积分的范畴内，要不是有一次江南解不出来数学题，问了老师，他们老师还不知道江南居然都学到了大学的内容上去了。
　　但提前参加高考的事江南并没有同任何人说起，她心里很明白对于她来说在有把握的前提之下，越早参加高考越是有好处，可知道是一回事，去做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能在顾家住着，完全是得益于她未成年，且为高中生，尚且无赚钱的能力，要是她参加了高考，顺利被大学录取了，那离她搬出顾家的日子就不远了。
　　她不是厚脸皮的人，也不是白眼狼，知道顾家对她的好，也知道宋长民的心善……可她不舍得就此与顾言微毫无关系。

　　顾言微的身份地位是她穷奇一生都无法追逐到的，离开了顾家，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等于是脱离了有顾言微的世界。
　　江南舍不得。

　　宋言轻还想跟江南说些什么，结果冷不丁地被门口的顾言微忽然叫到了名字：“宋言轻。”
　　宋言轻下意识地回过了头，手上还沾着泡沫，听到顾言微叫他名字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叫我？”
　　顾言微居然会主动叫他？！

　　顾言微的表情很淡定，目光从站在宋言轻身旁的江南身上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然后对宋言轻道：“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她是个很有礼貌很有修养的人，哪怕是对着自己厌恶的弟弟她可以做到有礼有节。

　　宋言轻不明所以地出去了，然后跟着顾言微去了外面。
　　两姐弟不知道谈了什么，一直到江南和刘妈收拾好厨房也不见宋言轻回来。

　　了解顾言微的为人，以及知道宋言轻的性格，所以江南也没有太担心，同刘妈打了招呼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做作业，洗漱，上床，睡觉。
　　临睡前江南的手机响了，是□□收到消息的提示音,宋言轻发来的,问她：“你跟顾言微谈恋爱了？”
　　这几个字直接击碎了江南所有的睡意，她一个跟头从床上坐了起来，脑子一片空白，哆嗦了半天，她终于打下了一个问号过去：？

　　宋言轻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难道是因为顾言微那会叫他出去说了什么吗？
　　说……说她喜欢她？
　　江南因为这个疯狂地念头也变得有些颤抖，手上捧着手机费力地打着字：“她跟你……”说什么了？后面几个字还没有打上去，宋言轻那边就发来了一张截图，是江南发在□□空间里的一条说说：她好漂亮，眼睛里有星星。

　　是江南二十多分钟前发出去的，她不怎么会玩□□，也没有家其他人，以为自己发的东西只能她自己看见，没想到是公开到好友可见的。

　　宋言轻发了一大段吐槽的话来：“你不学霸吗？脑子里天天不想怎么好好学习就想着这些言情小说的句子？恋爱的酸臭都快要溢出屏幕了，能不能收敛一点？不要异想天开，不要弄得好像你跟她谈恋爱了一样，她不喜欢你这一款。”
　　江南的心情瞬间跌倒了谷底，一行字打了删，删了打，最后只发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没有再搭理宋言轻，关了机便蒙着被子去睡觉了。

　　一夜无梦。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顾宅外面来了一辆卡车，看名字好像是什么体育器材公司。
　　刘妈说是顾言微叫的人来，想把后院的空地改成羽毛球场，另外还定了张乒乓球桌回来，让宋长民回家之后多锻炼，因为前段时间宋长民的体检报告里有两项指标都不太好，需要多锻炼。
　　“…小小姐这脾气啊，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心里明明在意一个人关心一个人，可面上就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别说是我了，就是宋先生也时常觉得小小姐太冷漠了，诶，没想到这回小小姐居然能做到这份上来。”
　　到底是父女，哪怕顾言微对宋长民这个父亲再冷淡，真的出事了后她还是会想对宋言轻一样对宋长民。

　　说完刘妈又端了杯羊奶过来，给了江南：“家里定的鲜奶换成了羊奶，听说补身体，你多喝点，以后啊才能长高点。”
　　不到一米六的江南听了刘妈的话也没有多想，乖乖地端过了杯子将羊奶一饮而尽。
　　嗯……好像羊奶的味道确实是比鲜牛奶好多了，没有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