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年代文里吃狗粮》馒头白开水

88、第 88 章

　　夏文华从来没有想过再一次见到张抗美会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现她的？”

　　“山上蛇窝沟，张同志自己爬出来的。”张亮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黑红的印记一道又一道叠在脸上：“我们准备下山，谁知道靠近蛇窝沟的时候大黄像是发了疯一样往里跑，我们跟着大黄过去。原本以为是一些山鸡小兔，谁知道到着那是她？”

　　蛇窝沟里其实并没有蛇，只是这沟形蜿蜒曲折，像是一条正在前行的蛇一样，所以叫了这个名字。

　　沟很深，没有工具的话，掉下去很难在怕上来，一般柳树村的村民很少到那个地方去！

　　张亮一头的汗，后背的衣衫全部被血浸湿，一同上山来挖葛根的知青好几个人的一山同他一样，张抗美是被他们一路交换着背下来的。

　　“不行，她还在流血，这样的话，等不到下山她就已经没气了。”夏文华有些焦急。

　　张抗美这样摆明了就是小产！眼睛虽然还在睁着可是整个人因为失血过多眼神都涣散开来。

　　“怎么办？夏文华同志，好歹是一条命，请你帮帮他。”男知青七嘴八舌。张抗美好歹也和他们一起认识住了好几个月，谁又能忍心见到她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夏文华也很焦虑：“我……我也没办法，让我想想，你们让我想想。”

　　学以致用是至理名言，脑子里的东西如果不付之行动，就和一堆废物没什么区别！而作者强硬塞到夏文华脑子里的东西，在她的刻意忽略下也快和装饰品一样了。

　　“背她下山！你们不背我来背。”知青中颇为干瘦的一位站了出来，双眼通红怒视着夏文华：“夏文华同志，张抗美同志虽然得罪过你，可这是一条人命啊。你怎么可以就眼睁睁的这样看着人家受这样大的罪？你的良心何安？”

　　柳树村的知青虽然不至于挨饿，可年纪小小背井离乡又怎么能和家在柳树村的当地村民相比？所以知青比普遍比较瘦弱，可这位男知青更为瘦弱了些。

　　夏文华无暇顾及这位男知青的指责，闫东起却一把揪起瘦弱知青的衣领：“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什么都不了解，又有什么立场在这里责备他人”

　　还是愤愤指责的瘦弱男知青被吓到了：“我……我……我……”

　　夏文华对这样的话不是不生气，只是以其把精力放在和人生气上面还不如想想怎么救张抗美。她流了太多的血，再这样让她流血下去就真的要死了。

　　脑海里搜寻到了几个穴位，夏文华咬牙死马当作活马医：“来几个人帮我按着这几个地方。”手指快速点了几个位置：“足三里、气海、关元、三阴交！不，三阴交交给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几个地方，下点力气按！”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本应该是针灸可现在我没办法针灸，只能按摩急救，大家按住不要撒手，直到血停了为止！”

　　张亮几人知道事情轻重缓急。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这山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走得下去的。见夏文华给出了办法，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按照她指点的位置按下去。

　　因为紧张，很快大家的脸上就渗出了汗水，眼睛一点也不瞬的盯着张抗美的脸。

　　也许张抗美这个人真的是是有点运气，又或者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的定论，不出几息的时间已经流了那么多的血、并且在还持续不断地流血当中的张抗美眼神居然聚起了焦，这一匹夏文华眼中的死马硬生生地被她这个半瓶子水给按醒了。

　　众人浑身力劲一松，张亮居然一屁股瘫软在了地上：“醒了！醒了就好！”

　　手指在张抗美眼前晃晃：“有意识了吗？能看见吗？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张抗美眼神聚焦就看见夏文华那张脸，这张除了王秀珍和蕲艾英，全天下她最恨的第三长脸，顿时来了精神：“夏……夏文华……”

　　“看来是清醒了，先告诉我，你感觉还在流血吗？”

　　张抗美似无所觉咬着牙恨恨地看着夏文华，就好像多看一眼，那种恨便会往心里多深一分。多一分的恨就能让她在多一些坚持好好活给她们看！

　　眼神像长刺的毒荆棘，一点点剜着夏文华脸上的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夏文华只当自己视而不见：“你感觉还在流血吗？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不介意亲自确认！”

　　张抗美裤子早已被濡湿，现下除了她和张抗美大家都是男知青，她救人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希望自己能问心无愧。好歹也是在法制社会环境下成长，她一点也不想自己被仇恨扭曲了自己的人生观。

　　人生观被扭曲会是什么样子？看看张抗美就知道了。她不想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张抗美眼神直勾勾的钉在夏文华脸上，夏文华能说道做到，无端的她心里就冒出了这样的感觉。牙齿缝里挤出声音：“没有......在流血了。”

　　夏文华：“那就好，你醒着，千万不要睡，睡了就可能在也醒不过来了。”又不是死人，那么浓重的怨毒感受不到，夏文华心里一点点的怜悯也烟消云散。

　　张抗美脸色青白，直勾勾的眼神却是如黄蜂尾一样的毒。

　　闫东起起身往前，挡到两人中间垂眸看着这个死不悔改的女人：“你在恨谁？你都不幸是你自己造成的，没有任何人应该对你如今的遭遇负责，能对你的负责的人，只有你自己。”

　　麻杆似的瘦弱男知青：“闫东起同志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女同志这样说话？”

　　闫东起淡淡斜瞟他一眼：“不然呢？你难道认为刚才夏文华同志也做错了吗？她错了什么？她唯一错的地方就是她心太软，几次三番的救了毒蛇！她不是医生，也不是谁的欠债人。”

　　张抗美闻言满目扭曲的哈哈大笑：“哈哈哈！毒蛇？我是毒蛇？那你们又是什么？对，你说的对，你问我我在恨谁？我在恨谁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我恨这个世道不公平，明明我一直都在努力的生活着，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都要累，可是凭什么你们的日子就能过得那么安祥顺心？凭什么我就要天天遭就像是活在地狱？凭什么一样的都是知青，你们都过得那么的好？凭什么一样的嫁人，你们夫慈子孝？凭什么一样的努力，我就要生活在垃圾堆里？”

　　张抗美似乎有些神志不清，癫狂的逮谁咬谁，毒钩子一样的眼神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闫东起背后的夏文华身上：“凭什么你们明明就知道我的日子过在垃圾堆里，你们吃着白面喝牛肉汤还不对我伸出援手？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同通都是刽子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会放过……”

　　刚刚还在为张抗美撑腰的麻杆被那阴毒眼神吓得大叫：“什么……什么意思？张抗美……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有一个算一个，你通通都不放过，我做了什么？我们做了什么？”

　　夏文华听闻瘦弱难知青尖锐的问话嗤笑一声：“你什么也没做，我们什么也没做，可什么也没做，就代表在他眼里就什么都没错吗？我们过的比她好，没有帮着她，在她眼里就是错。”

　　瘦弱难知青一脸不可置信：“这……张抗美同志你这样想是不对的？......”

　　“不仅仅是她理论，这不也是你的理论吗？”闫东起冷冷道，他真的是受够了这些脑子不清醒的人了，说句不好听的，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人丑怨父母，人穷怪政府，从来都不去想想为什么自己会活成这幅鬼样子。

　　瘦弱男知青有些慌张的解释：“这不是我的理论，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夏文华嗤笑一声，不解释。可是她不解释不代表没有人为她解释。

　　闫东起：“你没这样想过？你敢说你从来就没有因为张抗美弱小，所以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所有的过错推到夏文华同志的身上？上次她抢人家未婚夫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可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夏文华同志到底和张抗美同志所做的事情有多大关系？”

　　闫东起挨个从他们脸上看过去：“是张抗美同志去纠缠高敬文同志的，不是夏文华同志！是张抗美同志扰乱柳树村秩序所以被送走，不是夏文华同志！是张抗美同志逃脱组织安排从西边逃出来的，不是夏文华同志！难道仅仅是因为现在夏文华同志过得比你们好，所以你们理所应当的觉得是夏文华同志就应该要承担这样无端的指责吗？这不就是你们的理论吗？这和张抗美同志觉得自己过的不好和你们有很大的关系一样，有什么区别？不都一样吗？”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这样不对。不一样的......”瘦弱的男知青腿下一软，跌坐在地，嘴里磕磕巴巴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