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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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奶奶有吃的吗？”柳美嘉没有说要，也没有说不要，看着盒子里静静躺着的几个鸡蛋反而问起了张老太。
老太太捂着嘴笑了几声：“养着两个争气的宝贝蛋，它们两还能亏了我的嘴不曾？就是其它的也是两个宝贝蛋赠送我的，亏不了我的。”一动一静，教养挺好，说话也文绉绉，一点也不像农村的老太太。
柳美嘉好似极为重视张老太，看老太太毫不勉强的态度也露了个笑容：“那张奶奶就心疼心疼我们两个，这几个鸡蛋换给我们吧！”
“拿吧！”老太太也是干脆，就这样大喇喇把鸡蛋往她们两面前一搁，转身去了厨房。
柳美嘉把鸡蛋数了数，刚刚八个，遂顺手就分成了两堆，一堆四个，不多，提前准备好装鸡蛋的布袋子都用不上，直接就揣衣服兜里去了，夏文华有样学样。
张老太这时端着一个小小的细瓷碗进来：“鸡蛋也不多，换的玉米面就两碗，换的玉米糁子就舀尖一些。”
这年头鸡蛋可是金贵东西，这碗实在太小这样换也是张老太吃亏大一些。
“那那成？”柳美嘉接过碗就说道。
“怎么不成？家家有鸡，也就你们知青不许养，和我这个孤寡的换鸡蛋也是照顾我这个老人。”老太太也不和柳美嘉抢，见她接碗也就顺势放了手。
老太太没有办法下地，没有公分拿，吃的东西也是整个柳树村一家匀出一点，算得上是全村供养，再多的也就靠这点鸡蛋换点好吃食，柳美嘉哪里想占老太太这个便宜，老太太说她的，柳美嘉舀她的，互不相干。
碗真心不大，就是尖尖的舀上一碗也没有多少，柳美嘉舀得很深，拿出来的时候尖得像个小山一样。
“放回去点！”老太太说。
柳美嘉不依，张老太淡淡开口：“路上就是洒了我也吃不到。”柳美嘉这才往自己布袋子里抖了抖，瓷碗里还是尖尖的，只是没有刚才夸张，张老太眉头蹙了一下也没有开口只端着碗去了厨房。
“她怎么不带着我们直接去厨房？或者拿个大一点的碗过来？”夏文华。
这样也就不用一趟趟的跑了，多麻烦啊，效率又低，像前几次和其他村民换鸡蛋一样的多方便，直接把自家粮食袋子拿过来接。
柳美嘉杵了她一下耳语：“你第一次来不知道，老太太就只用米缸不用米袋子，给人东西或者收人东西只用碗舀，她到是有个大些的碗，这不是怕我们给多了吗？”
夏文华：“那我们直接给她舀米缸里不是更加方便？”
柳美嘉看了一眼夏文华，确定这真是个傻白甜，遂笑：“老太太和常人不一样，她家的厨房外人轻易进不得的，你那么聪明一会好好看看她拿过来给你舀面的碗就知道了。”
夏文华：“？？？”想起刚刚看到的细瓷碗很快又反应过来柳美嘉的意思，换了几次鸡蛋她也知道一般农户人家哪里是用瓷碗的？都是粗陶碗，拿在手里都能感觉到那粗糙的质地，哪里像这家，用个瓷碗，刚刚扫过去一眼，还是个细瓷碗。
老太太从厨房回来了，夏文华从她手里接过碗，用心的看了一眼碗壁不厚瓷釉均匀，因为使用的时间长久，有些地方还被面糊了一层硬壳，整个碗没有什么花色，单单一只出水的芙蓉静立在瓷碗的一侧，饶是整个碗都糊上了面粉还是能感受到那种白瓷带青的感觉，是个好碗。
夏文华不懂瓷，但是不懂不代表她不知道好东西，这个碗比她妈妈花好几大千买的细瓷餐具还要好，好到哪怕它浑身的玉米面她也感觉好。
张老太不简单啊！
夏文华感叹，下手照着柳美嘉模样来了满满一碗。
这一次老太太什么也没有说，把碗往炕柜上一放和柳美嘉闲话起来，等两人说走的时候老太太才颠颠的拿着碗去了厨房。“我就不送了，记得把门给我关上。”老太太是这样说的。
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会锁上院门，一年之中少有的几次出门也仅仅是找根树枝儿撅下一截把门把从外面插上，这时候的门防的是君子不是小人，插个木棍是告诉别人这家人出门了，没有人在家，有事过后再来，至于闯空门的小人，哪怕人在家他也会闯的。
出去的时候，养殖场的狗又叫了，还是那个围墙，还是那个地方，探出了的还是同一个脑袋，这次夏文华看清楚了，那人是一个虎头虎脑的青年，青年看到还是女知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笑，涨红了脸快速缩回脑袋。
“那是柳国柱的堂哥，这里有些问题，但人很实在，我来这里很多年了，每次到张奶奶这里换鸡蛋他听到狗叫声都会探出头来看看。”柳美嘉指指自己的脑袋接着说：“听说他小时候也挺机灵的，后来一次兵团农垦的开山不小心被滚落的石头砸了脑袋就这样了，父母都死在了那次的事故，她姐姐就这样被特招到了兵团，只留下了他一个傻子在村里，姐姐也是个狠人，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听柱子说他爸爸想起来就在家骂。”
夏文华好奇的看向刚刚有人露头围墙，空空荡荡的，那个脑袋早已经缩得看不影。
柳美嘉感慨的说道：“当初听说疯得厉害，最严重的时候大冬天的要下河抓鱼，队长这个做叔叔的都按不住他，可也是奇怪了，他疯起来谁也不顾偏偏害怕张奶奶这个小脚的老太太，所以柳队长就把他安排到了养殖场，左右动物不多，什么时候喂食什么时候带着遛弯他还是记得住的，也方便让张奶奶看着点他。”
叹了口气，感慨道：“都说上辈子估计他们是母子呢！一样的可怜。”
夏文华似乎有些懂了为什么张老太那边会会存有那种细瓷碗了，应该队长为了自己的傻侄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话题既然提到了张老太身上她也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好奇心干脆问道：“这个张老太又是个什么故事？”
柳美嘉看了夏文华一眼：“这个张奶奶也是个强人，听说祖上是土匪出生，以前也是个抗日的主力，正规队伍还派人接触过，不过还没有来得及被收编就被仇人踹了老窝。张奶奶一个小脚女人硬是把自己卖进了另一窝土匪，条件就是要复仇，后来报了仇，又打起了内战，丈夫儿子都参了军都死在了战场，一个都没有回来，她一个女人硬是守着以前丈夫的地方活到了现在。所以你也别看不起她是个小脚，换了个人，这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
感情柳树村以前还是个土匪窝？民风不大像啊，不过夏文华也聪明的感觉到了柳美嘉对她这样称呼张老太不满意，刚刚的一言一行中能看得出她的女主对这个忠贞刚烈的老太太极为尊重，遂也在言语上慎重起来。
当然了这些都是些小事情，得到了提醒的夏文华很是乖觉的改了口，柳美嘉也没有抓着这个不放，两人匆匆走过村里往知青院赶，走了一阵，身后响起清脆的铃声随记嘎吱一声浑身刷得油绿的二八杠停在了身边。
“柳姐，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们知青院有位叫夏文华的知青同志的包裹，你帮我捎过去吧！”小伙下车先把帽子抓下来给自己扇扇风，又感觉还是不爽快，干脆把帽子当成了面巾在自己脸上涂抹起汗水来，也不知道是这个帽子本来就很脏还是在脸上落下的尘土太多，一把抹过去整个脸就成了一个花里胡哨的大花脸，偏生他自己还不知道又抹了几把才放过了自己的还算英俊的脸庞。
“噗嗤！~~~~~~”柳美嘉看他似无所觉露出大白牙忍不住笑出声：“夏文华同志的包裹啊！~~~~~~我就不帮你稍了，我们......”
小伙一听说柳美嘉拒绝，立马急了：“好柳姐，你就看在我叫周哥一声哥的份上帮了我这一回吧！我一会还要去大岗村呢，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知青的包裹来的特别多，我腿都快跑断了。”
夏文华听到自己的名字先是惊讶，然后看着这个好好一个俊脸被自己涂成这鬼的小伙向柳美嘉撒娇，顿时感觉这个世界不好起来，说好的男女大防呢？人家王秀珍看个电影还知道要避嫌，这就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撒起娇了？还是说有些规矩在女主面前是不成立的？
柳美嘉听到小伙子也不顾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就胡诌，脸都涨得紫红：“胡诌，胡诌什么，什么周哥，你叫我姐是白叫的吗？”
夏文华凌乱了一会儿又被柳美嘉的话语拉了回来，这才是正确的码！这个时代恋爱被围观是一件很让人害臊的事情，何况到了如今男主和女主还是雾里看花的关系，谁都没有公开的和家里人说过关于对方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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