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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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川之国的路并不是那么好走的。巍峨的高山在贵族的眼中是那么的神奇瑰丽，但是在这里生活着的人却只体会到了大山给生活带来的困顿愁苦。
由于前两天才下过一场暴雨，山路泥泞不堪，到了中午时分，热辣的阳光照射着湿润的泥土，蒸腾而上的水汽更是令人感觉到极其闷热。
这样的环境下，就连土生土长的山民都不得不寻找一处凉爽的地方度过中午这段最难熬的时间。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山民迫于生计不得不顶着太阳在仅有的贫瘠土地上低头劳作。
就在他们满心抱怨的时候，不远处一群狼狈不堪的山民互相搀扶着从远处的山脚转了出来，年幼的孩童跟在后面跌跌撞撞。
正是因为里面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孩，所以村子里的人很快就接纳了他们，甚至还有好心的妇人端出一些没吃完的野菜团子和一些清水给他们。
看着双眼无神的孩子小口小口吞咽着连大人都不愿吃的野菜团子，妇人就更可怜她了。
“啊，发生了这种事吗？”旁边的大人在不停唏嘘。
衣衫褴褛的男人匆忙咽下嘴里的东西，依依不舍的舔舔手指上的碎屑，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是啊，谁也没想过雨会那么大，竟然会引起泥石流，将村子彻底淹没了。现在整个村子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
旁边的老人微眯着眼睛，道：“那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男人低头看看正埋头苦吃的两三个孩子，茫然道：“我们是不敢再回去了，谁知道那里以后还会不会发生这种事。但是……总得活下去啊。”
四周一片寂静。
哪怕是村子里最心软的妇人也没有开口说让他们留下来这种话，毕竟在这种大山里，可供耕种的土地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将他们留下来，就是逼着自己村子的村民去死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男人眼里的光逐渐熄灭，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窝在一旁晒太阳的老人年纪已经非常大了，黝黑的皮肤上面满是沟壑，里面写满了沧桑。
他用一种十分沙哑的嗓音说道：“听说雨之国有位神大人，十分的仁慈，或许你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年轻的男人眼睛里再次有了光彩：“您说的是真的吗？”而后又瞬间失落：“可是我们没有凭证，恐怕根本就到不了雨之国啊！”
由于连年战乱，身处两个大国交界处的小国往往最为可怜。哪怕战争的主力并不是他们，可是这些小国的伤亡和那些经过无数惨烈战斗的大国是一样的。
更可怕的是，这些小国整体的人口数量只是那些大国的十五分之一还不到。
于是，在战争结束以后，各国大名就直接颁布了法令，不许百姓随意离开国土，违反者是要受到重罚的。
提出这个建议的老人抖抖眼皮，咳嗽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深夜时分，月光皎皎。在这如水般的光线下，男人红着眼睛带着几个孩子向深山走去。
在他的身后，是中午那位倚着墙角晒太阳的老人带领着村子里的青壮目送他们远去的身影。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安静的看着男人忍不住眺望自己来时的方向，那种留恋与不舍，足够令这些村民们动容。
但是没有人说话。
老人与这个幸存者做了一笔交易，他用去往雨之国的秘密山路告诉这个男人，但是同样的，男人也要将他们村子的位置说出来。
从此以后，那个村子，那个村子上的所有东西，都不再属于这个村子仅剩的村民了。
在最初听到这个交易内容时，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如遭雷劈，他本能的拒绝了，却在老人的眼神示意下看到了紧紧依偎着自己的几个孩子，然后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
在这场灾难来临之前，正是水稻生长的时节，村民们都在尽心尽力的除草捉虫，不然怎会在洪水裹挟着泥土冲向村子的时候无人发觉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白日太过辛苦，导致夜晚睡得太沉了。
虽然村子不在了，但是那些稻子还是留下了三分之一，精心侍候的话，也是足以让他们几个度过寒冬的。
但是，在稻子成熟之前，他们的生活却是无以为继——所有的房屋都被冲毁然后深埋在了泥土之下，他们几个除了一身破烂衣衫，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只有稻子，也是无法度过冬天的啊！
老人看出了他们的窘境，所有才提出了这样一个交易——用还未长成的稻子来换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这个须发皆白脸上有着深深沟壑的老人笃定，对方会答应的。
果然，在听到可以多带走五天的干粮后，年轻男子麻木而绝望的点了点头。
毕竟，如果不接受这桩交易，他们恐怕活不过多雨的夏季。
走入密林之后，为首的男人神情一变，再不见之前那个饱受困苦折磨的模样。
这正是带着任务而来的狸猫队长。
之前多次想要潜入雨之国，却总是很快就被人发觉，所以这次的狸猫队长绝对是花了大力气的。
先是选好地址，找了一些看起来破旧但又比较结实的木板盖起了十来间房子，再找了一大片空地，种下了水稻，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就一个水遁下去，造成泥石流的效果。
为了伪装的更加逼真，狸猫队长甚至还在村子里接了好几个D级任务呢。
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临到出发前夕，首领居然会塞进来一个‘关系户’，这让他头疼不已。
庆幸的是，零的表现还算差强人意，虽然不算极其精湛，但是最起码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就算有人来调查，也不会露出马脚。
此时，正在被暗暗夸奖的零正处在一种神游天外的状态。
虽然她本能的将自己轻盈的步伐放慢放缓，看起来拖泥带水十分沉重无力，但是她的脑海里正在一幕幕的回放着之前见到的情景——平民的生活这么苦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