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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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文，这是我的决定，你应该明白……】
【……不……父亲，您根本不知道其中的……】
【我不需要知道，阿尔文。】
【请您听我说吧，父亲，这世界上唯一还能倾听我的心声的人……不要就这样草率的决定什么……尤其是命运……】
不是小王子喜欢偷听什么，而是出门后不经意路过瑞文戴尔领主虚掩的客房门前，而里面的争论早已经激烈到不需要偷听的地步了。
——很明显阿尔文在和她的父亲争辩着什么……
【……阿尔文，我的女儿……你根本没有任何的必要为这样的人类耗尽心血，付出你的一切……阿尔文，一点点，对于他来讲都是极大的殊荣……不，简直是奢侈……】
【父亲……不要这样偏激的评论他……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您都还没有算上啊……父亲……他已做出了选择……这些您都已经看到了呀，您是明白的，不是吗……】公主的声音显得哀伤之极。
【……不……就算是之前所有的壮举够为他赢来永传不灭的赞誉和诗歌，他的名字会永远响彻中州大地，在每个物种之间传唱不息；他的丰功伟绩甚至会在维林诺的记载中出现，接受着一个凡人所能享受的最高荣誉。就算这样，我的孩子，在情感的忠贞上他依旧配不上你……他的选择让我无法相信……人类是一种太过善变的物种，在他们中间我从未看到过任何一个有着能让我赞叹的美好品质……当然除了我的弟弟……我是说，我从未在我决定的事情上再度改变，除非事件本身变了……阿尔文，我从未破过例……】低沉威严的声音里尽是强硬和坚定，丝毫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父亲……在您眼中……事件本身是什么样的……请您告诉我……】阿尔文的声音里已掺杂了哭腔，还有无尽的哀愁与……绝望。
小王子浑身一颤，背上的伤在一瞬间再次灼烧起来
——明明已经拥有了我奢望的一切啊……
为什么，你也会绝望呢……
【我的女儿……这个事件本身，就是他承认了对你的不忠——他爱上了那个来自黑森林的莱格拉斯王子……甚至，都没有回避……】
【……可是，父亲……这正是他的坦诚所在，不是吗……他敢于将发生的一切告诉我，告诉我们，告诉在场的所有人……父亲，他也做出了他的抉择：他选择坚定我们的爱情并勇于为此承担一切的责任……包括责难和未知的、艰难的命运……他果断的做出了了解，结束了不可能的暧昧情愫，回到了我的身边……父亲，那并不是一个开始，而是结束……】
阿尔文停顿了一下，认真的说——
【所以，事件的本身改变了啊……】
屋子里久久没有传出话语，莱格拉斯在门缝之间看到映在地上的，两人僵持的影子。他简直可以想象到阿尔文那张倔强而又坚定的脸——从小到大，就没有人不败在小暮星的执着之下。
【……阿尔文……】此时埃尔隆德大人的声音显得虚弱又疲惫，像是一个孤独的人在回忆着什么一样，【你真的……愿意为他付出这么多……只要暮星的链坠回到你的身旁，你知道，你还是可以回到维林诺，回到我们身边……】
【不……我会一直留守在中土大陆，一直在白城中度过一生……他值得我放弃所有……父亲，就像远古的那些故事那样……我愿意……将暮星的光辉永远赐予这片人类的土地，而不是为了我的永生……我的父亲……】
阿尔文缓缓的抬起头，平和的直视着他睿智的父亲。
【……这是我的选择……我记得我曾经对您说过……但无论多少事情发生，无论命运重回多少次，我依旧想说，】
阿尔文的眸子闪着让人无法回避的光芒，直射心底
【——这是我的选择。】
这一次，埃尔隆德大人再也没有说什么。
莱格拉斯靠着墙壁，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这一次……林谷的智者败下阵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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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个淡银的身影再次敏捷的越过查哨的哨岗，这次因为没有麦穗的跟随，显得随意了很多。阿拉贡站在塔身的走廊里，远目着那个离去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就像是最终他也会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一样。
结束了。
是自己亲手结束的。
{回忆——}
{ 在狂欢的最后，莱格拉斯依旧优雅的笑着。
——但谁都看得出来，他把灵魂弄丢了。
手紧紧的攥着拳，紧紧地，压在宝座的扶手上。
——只是因为自己是宴会的主人，你们便如此的刁难那个脆弱的人吗！？
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有什么要抱怨和讽刺的，尽管冲着我来啊！
跟他无关……
真的……
从头到尾，错的都是我……
每当阿拉贡心不在焉的扫视着场内，而且即将找到那个让人揪心的身影时，他的王后阿尔文就会不经意的将手覆盖在他的手上：阿拉贡……不要总是那么不专心呐……今夜，还有以后的日子——都是属于我们的……
嗯……是啊……
这是自己一直以来盼望的结局，
——但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我该怎样才能减轻你受到的伤害……
我只能在这里远远的，看着你。
原谅我。
原谅我曾经爱上了你，又要选择放弃。
因为阿尔文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不能……
我不能，因为我是她唯一拥有的，唯一仅有的。
我不能……
对不起，即使今日我们就要分离
——那林叶之间的我的至爱
结束什么，又开始什么。
宴会结束了。
莱格拉斯体面地撑到了最后一秒，然后从人皇的视线里逃走。
……不。
我希望，至少还能和你当面说清楚：那些事，那些人，还有那些决定……
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但至少还能对你保有最后的尊重。
——我想亲口对你说清楚，我的朋友。
【亲爱的，我想我还是需要到哨岗上看一眼……你知道的，现在并不安全……】
【……去吧，我的伊利萨王……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吧，至少我会永远支持着你……】
当阿拉贡真正走得脱的时候，他惊恐的看到散发着幽光的王子殿下躺倒在走廊中央，身体蜷缩、毫无知觉。
——梵拉啊！究竟出了什么事？！
阿拉贡着急的抱起了在地上的纤细人影，手一触额，温度烫得让他险些惊叫：他在发烧！
慌张的，连同颤抖的心和手，
人皇手忙脚乱的把莱格拉斯抱回他的客房。
轻轻的把缩成一团的躯体放到床上，打算出去找点水的阿拉贡一回身，差点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格洛芬多尔……？！】
此时的格洛芬多尔站在房门门口，双手抱胸，湖蓝的眸子里结了一层冷漠的冰霜。
【……这就是所谓的‘去查岗’么……谎话说得真是没有一点不自然啊……】金花贵族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讽刺。
【……格洛芬……像今天这样的状况，他有权利知道原因……】极其平静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说明这什么。
【哼。】对方傲气的一偏头，显然对人皇的回答极为不屑。
【……今天之后，我就再也不会和不切实际的爱情纠缠不休了——格洛芬，阿尔文才是我的未来，我的期翼，我的至爱……我的暮星……】干涩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海风中坚持到坠落的海燕，【……所以我亲手结束了这一切……然后，与我的挚爱度过一生……】
【……你当真以为，事情就会想你期望的那样结束么？……别傻了我的小朋友，你什么都得不到……】冰冻的眸子射出戏谑的光芒，似笑非笑的扫在埃斯特尔的脸上。
【！！什……什么……】！！
【……呵呵……埃尔隆德大人已经决定，要无限期延长婚期哦……我可没说笑，第一时间收到的消息，】高大英俊的金发精灵甚至俏皮的伸出一只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放在唇边作出噤声的手势，【最高机密——来自埃尔隆德的第一手布告。】
……
……
隔着水般的不真实……
什么……
每个字，像是从刀砧上溅落。
——碎成完美的比例，刺眼刺心的残忍。
他说了什么……
“你什么都得不到……”
得不到……
A human
A child, only. . .
脆弱不堪
的人类。
仅仅……
……
……
……
“不！！”
心口有什么叫嚣着，挣扎着，反抗着……
恍惚。见——
……血，漫天的血
沸腾着，咆哮着
——滚烫！
——战，连日的惨战！
血腥卷着沙土扑打在脸上，是什么，支持着残破的身体和灵魂……
——唯有那一点
如同凝冻的星子，不曾变幻。
【暮星的光芒……将永远轻拂着你……】
那金色的……像光瀑一样流泻在眼前的……
流莹星光……还是……
……谁？
【……我会在你的身边……】悄声的低喃……
【……保存好……不要再弄丢了……】指腹一点沁凉，馥幽的气息，同空灵清澈的声音丝丝萦绕，轻轻的，涟漪了灰色疲累的心湖。
低头只见暮星链坠泪斑似的光芒在手心静静闪烁，点点滴滴碎碎洒洒。
难道这一切只能是一个梦吗……
支持自己走到今天的根本，那唯一的期望，
——到如今，竟成了空。
——不，我不愿意。
不可能的，什么都阻断不了……真情……
我相信我依旧深爱着她，我的阿尔文。
【别傻了……伊利萨……你只是想补偿，补偿阿尔文为你做的一切……我看得到，你甚至在现在，还在想着那个迷惑你的……】
【没有！！不是他的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我……】
【……你……！】金花领主看着那张急于辩白的脸顿时语噎。
——明摆着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做法只会越描越黑。
但转脸便无奈又讥讽的再次开口，一副了然于胸的厌恶表情：【……好吧…我明白了……金色萝林的小姐果然更合适跟她的子民在一起……你的抗议毫无力量。】
【……格洛芬！你根本没权利对我说这样的话！】
人皇在这一秒终于爆发——天知道！为什么这家伙一直在反对自己！
【如果这是阿尔文的意思，我绝对会遵从并且毫无怨言……但是除了她，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位都无权做出这样的决定。现在请你看好——今天，在今天我毅然回到了我应有的归宿中去，结束了不应有的情感；现在，我觉得我应当来做好最后的了结，我来对我的朋友说明从前的错误，安抚他支离破碎的灵魂，而他病得非常严重——如你所见，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出格……你都看到了，却不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人皇像一头威风凛凛、捍卫领地的雄狮，毫无保留的泼洒着每一寸的自尊，被冒犯之后的愤怒，以及一股浑然大气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直面扑来毫不留情，无论是谁恐怕都会为之一窒的强势。
格洛芬多尔忽的抬头直视着那愤怒的灰色涧渊，万年寒冬的湖眸里又结了一层霜——这一次叫决绝。
【……是，你说的一切都对，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年轻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你的守望……但愿它不会改变方向……】
轻轻的叹了口气，高挑傲丽的精灵缓缓踱入屋内。在扫视到那个痛苦而又隐忍悲伤的绝世面孔之后，眼中的坚冰顿时化作了不见底的溪潭。
【……的确，今天的事情没有一件由他引起，但他也有着不可忽略的因由……】
手轻轻抚在莱格拉斯的额际，低呢的咒语昏昏的，抚平了所有的痛楚。
慢慢的，平静下来……
【……他要承受的远不止这么多……我看得到，他所承受的，并不应该由一个人来承担……那太困难……】
望着一脸愁容的冈多之主，格洛芬多尔隐隐的皱了皱眉。
……太困难……有谁忍心看到这样的宿命，降临在这样柔美纯洁的生命身上？
——但
命运一旦开启，所做的只有承受。
格洛芬多尔痛苦的闭上双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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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2（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