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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发烧 ...

  •   开春的时候,纪时定制了一套中国风的情侣装,跟宋珏提议想穿这套衣服正儿八经地约个会,宋珏同意了。
      他们俩都有点忙,不是他有时间时她忙,就是她有时间他忙,完全没有时间好好在一块。
      纪时计划上午采访完之后,他就朝帝都赶,正好下午三点能够到,宋珏工作时间比较自由,两人约在清虹街,看一场电影,晚上吃烛光晚餐。
      他看看手表,透过窗户看着堵在高速上的车流,车子在以龟速缓缓移动,完了,他看着车载地图上显示的路况,前面还有长长一段路都是堵着的,他五点能下了高速都是幸运。
      宋珏看了看镜子,戴好帽子,拿过放在一边的口红涂上,轻轻的抿了一下,对着镜子龇牙咧嘴笑着,有点小兴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背着小包出门了。
      她和纪时都有守时的好习惯,他们约的是五点,宋珏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纪时告诉她堵车,可能要晚到,她回复:不要紧,安全第一。
      宋珏估摸着时间还早,就在附近逛了逛,在一家文具店里,发现了好多有趣的新型文具,不仅好看还好玩,一时好奇,就买了些。
      在一家露天咖啡吧坐下,点了甜点和牛奶,一边研究这些小东西,一边拍下照片给纪时,和他聊着,好让纪时知道自己并没有等的无聊和着急。
      玩着玩着她就突然觉得现在读书的孩子真是十分幸福,小到这些文具,大到教学条件,都比她那时幸福太多,当然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不足,但到底要比她从前上学时坐在冬天都没有玻璃的窗户下读书好太多。
      “哥哥,我手机电不多了,先不聊了,路上小心点,不要急,到了我们再联系。”
      路灯开始亮起,宋珏双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刚开春,白天有太阳时,气温还是挺暖和的,但是入了夜,气温就降下来了。
      纪时找人设计的这套衣服,白天穿刚刚好,到了晚上就有些薄了,清虹到了晚上比白天要热闹,宋珏穿着白色短款大衣,绣着一只红梅,中式立领,金色的盘扣,下身配一条长款的百褶裙,上面绣着金色的梅花,戴着顶红色的小毡帽,这身虽然好看,却有些招眼,人来人往的,免不了被多打量几眼。宋珏不太习惯,本想找个店坐下来等,但是她的手机没电了,如果不等在外面,纪时来了看不见人,找起来不方便,想了想,绕到花坛背面,这里灯光不太亮,路又窄,走的人要少很多,她就这么坐着,看着外面,走过一拨又一拨的人,纪时始终没到。
      纪时下了高速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等开到约定的地点时已经快到十点了,找停车位,停好车,再跑到宋珏给他发的最后一个消息说的地点时,已经是十点半了,看到宋珏蹲在那里,缩成一团,鼻尖冻的通红,看见他的时候,眼睛突然升起光芒,向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站起来时,一个趔趄,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腿蹲麻了。”
      纪时摸着她的手,冰凉入骨,眉头一皱,脱了外套,心疼地给她裹上,“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好。”
      “你又不是神算子,不说这个,我好饿。”
      明明是她在这里被冻了几个小时,却一点也不生气,还反过来安慰内疚的纪时,纪时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搂着她的肩膀,也不去之前订好的西餐厅了,就在这条步行街找了一家中餐店,让宋珏喝点热乎的汤水,暖和冻僵的身子。
      大概是最近日子过得太好了,宋珏放松了,这种放松是那种全身心的放松,有的时候人的那根弦要是猛一松,人就容易生病。
      宋珏怎么也想不到,仅仅是受了点凉,自己怎么就生病了,昨天晚上回的纪时家,她依旧睡从前的书房,睡着睡着身体开始发冷,呼吸之间却全是滚烫的热气,半梦半醒中,她知道自己发烧了。
      纪时来叫她的时候,她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隐约间感觉到纪时摸过她的额头,在他打电话给家庭医生的时候,她终于攒了些许力气,拉住他的手说道:“找锦锦。”
      虽然距离手术康复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时间,她也开始像个正常人生活工作了,但是药还是再大把大把的地吃,她现在的身体不能随便用药打点滴,因为她也不知道是因为受凉了发的烧,还是别的什么引起的。
      宋珏说完那句话就彻底睡过去了,纪时不知道为什么要找锦锦,但还是打给了白锦锦,按照白锦锦的交待带着宋珏去了她指定的医院。
      路上,纪时总觉得心慌,他开始想到之前问颜言知道宋珏具体生的什么病,颜言的回答跟宋珏之前说给他听的答案是一模一样,当时他也没想多,毕竟颜言和宋珏的关系再要好不过,有什么事,她是不会瞒着颜言的。可是联想到电话里白锦锦慌张的语气,他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颜言也被瞒的死死的。
      等在医院的不是白锦锦,是宋珏的师兄,那个在他们公布恋情,宋珏曝光时,出现在不少人的评论里和宋珏是官对的唐元烨。
      他手里拿着的是宋珏的病历袋,带着他们去的是脑科,和那位脑科大夫语气也颇为熟稔。
      纪时心里乱作一团,从他们的对话中,大概知道了宋珏是什么情况,出国留学是个借口,一个能瞒过许多人不声不响去治病的借口。
      “我现在吃不了,要忌东西。”
      “小珏出国一趟回来瘦太多了。”
      “宋珏我感觉她像生过一场大病一样。”
      宋玥埋怨她好长时间不联系的时候,也只是嘿嘿一笑,不辩解,恐怕那个时候,她连动都动不了吧。
      还是跟从前一样,他和唐元烨没什么话说,正当他准备开口向唐元烨问宋珏的具体情况时,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对他们说:“她免疫力低,着了凉,先在医院观察两天,如果没别的情况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
      “麻烦您了。”
      两个人同时说出感谢的话,医生笑笑走掉了,他们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又同时迈向病房,挤在了门口,唐元烨眼神晦暗不明的闪烁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让纪时先进了。
      宋珏还在睡着,手上已经打上了点滴,纪时帮她把被角压紧,房间里两人安静到只能听到宋珏难受的呼吸声,直到她体温开始慢慢降下去,呼吸变的平顺的时候,唐元烨才口,缓缓的,声音低沉又凛冽,“她很招人心疼,看着脾气挺好,其实倔的跟头驴似的。”
      纪时看向他,然而他的目光看着的是宋珏,深情的凝望着,继续说道:“当时她忽然就看不见了,明明很害怕,还要谢谢我带她来看医生,了解完自己的情况十分凶险,久默默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给自己立遗嘱。”
      “手术之前,我,白锦锦,还有她爸爸都担心,害怕她死在手术台上,当时她头发都剃光了,看见我们担心,表演了一休敲脑袋逗我们笑。”
      纪时看着这个在外人眼中优秀却高冷的男生红着眼眶说着那些他不曾经历过的宋珏的故事。
      “她真的很好,好到我舍不得放手,却不得不放手,她有自己的世界,而你是唯一一个被她放进去的人。”
      “纪时,我祝你们幸福天长地久。”
      唐元烨和宋珏骨子里十分像,一样的倔,宁折不弯,只不过成长环境不一样。他是天之骄子,家世好,有天分,父母精心培养,名师教导,一路顺风顺水。如果将他比喻成高不可攀的雪莲花,那么宋珏就是一朵从淤泥中奋发向上的清荷,他们从不同的地方生长,有着相似的点,但最终也会绽放出不同的光彩。
      宋珏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纪时的脑袋,他趴在床边,握着宋珏的手掌,宋珏一动他就醒了,额前被压出红痕,刘海有些凌乱。
      “醒了。”他说着摸向宋珏的额头,“退烧了。”
      宋珏真觉得这具身子不如从前了,发了一场高烧,浑身没有力气。纪时看她眼神迷迷瞪瞪,两眼水汪汪,脸颊上还带着一丝病态的潮红,一幅虚弱的模样,心里忽然就软了,他知道的,宋珏从来就不是个软弱的人,脑子又生的聪明,就没有她想做什么做不成的,只是心里还是有气,不知道是气她隐瞒,还是气自己不知道,什么都没为她做。
      纪时在宋珏睡着的时候,脑子里就想着唐元烨跟他说的她生病期间的事,想着那大把大把的药,宋珏是怎么吞进去的。
      宋珏不知道是嗓子眼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她吃药的时候,就得一粒药喝一大口水,让那药浮在水里咽下,唯恐那药外面的糖衣化的快,让舌头碰到,尝到苦味,只不过有时候药多了,她咽着咽着就忘记怎么咽了,药卡在嗓子里,糖衣化开,就会苦的她直咧嘴。第一次看她吃药的时候,纪时还鼓励过她整把吞,成功了一回,第二回却怎么都咽不下去,药含在嘴里,被她咬咬牙全部嚼碎,喝水冲下去,一张脸皱了一天,大概是怕吃药,所以她真的不怎么生病,吃饭穿衣自己照顾自己十分妥帖,他怎么就信了她说的饮食不规律呢。
      吃完饭,纪时给她准备了一大壶的温水,宋珏靠在床边,看着摆在小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皱皱鼻子,开玩笑道:“我生病最怕的就是吃药跟你研发的病号餐。”
      纪时瞪她一眼,拿过一个小碗,把那些不是胶囊状的药用勺子在碗里碾成粉末,唐元烨告诉他的办法,这是宋爸想出来的点子,宋珏曾经吃药吃到干呕,肚子里喝的都是水,胃胀,吃不下去饭。反正按照她吃药的方式,最后都是尝着苦吞,不如一了百了,都是苦,但是用这个法子,两口水就解决了,她少受点罪。
      宋珏看着纪时认真碾着药,修长的手指,使劲的时候能看到薄薄的皮肉下手掌连接手指的筋腱隐隐约约的凸显,她撑着脸,倚在枕头边,夸道:“我哥的手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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