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日方糖》陈司言

36、第 三十六章

　　林一冉带叶青禾去了外滩一家法餐，去得晚运气好的话能坐到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外滩的夜景。
　　“有备而来”林一冉这一路的操作没有任何犹豫。
　　“不是还欠你一顿饭，再不请你就要明年咯”林一冉确实是有备而来，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想尽快弄清楚心里的疑惑。
　　“小朋友，学会套路了昂”
　　“跟你比差远了”自从认识叶青禾以后她好像就一直在他的套路里。
　　“哈哈，我可不是套路”
　　“看看想吃什么？”林一冉把菜单推到叶青禾面前。
　　“你点吧，我吃过了。”
　　“好，蘑菇汤、一份海鲜惠灵顿、M9西冷牛排，扇贝意面、一颗苹果，先这些”林一冉点了一堆吃的。
　　“你吃得完？”
　　“不是还有你”
　　“我吃过了”
　　“那你看我吃”
　　“好”
　　“叶青禾，知道我为什么留在上海吗？”
　　“为什么？”
　　“因为喜欢上海的格调，喜欢茂密的梧桐树下的小径，喜欢纵横交错的街道里，总能遇见惊喜”林一冉当时正是因为喜欢这些才来上海上大学。
　　“嗯”叶青禾从小在上海长大，只是大学去了北京近几年去了美国，上海文明的步伐走得很快，但这种属于上海的历史的传承和渊源流传下来的格调真的没有变。
　　“但这几年忙于创业，也没有空好好看看，就像这外滩，今年路过无数次，却没有停下来走走”林一冉感慨。
　　“那吃完我带你下去走走”叶青禾几乎是脱口而出。
　　“叶青禾，这一年很高兴认识你”林一冉拿起桌上的水杯“以水代酒吧”
　　“感恩相遇”叶青禾也拿起水杯。
　　“所以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心里的疑惑不解开，她没发投入这段感情。
　　“你想说的应该是潇潇”叶青禾其实早就想跟她解释。
　　“嗯”开始陆续上菜，林一冉一边吃一边听他讲。
　　“她是我大学的校友，我们俩挺聊得来，就是很好的朋友。因为经常在一起玩，被人家误会为情侣，我自己也曾经觉得我们就好像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叶青禾开始慢慢回忆大学的故事。
　　“然后呢？没有在一起吗？”
　　“然后我就问她，我们这样算不算在一起，她说不算。”
　　“所以是她拒绝你”林一冉难以置信，叶青禾也会被拒绝。
　　“是啊，后来时间久了，慢慢想明白了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就像是小朋友渴望爱情的新鲜感，时间久了就没有了，不过一直是朋友。”
　　“可我两次见到她来找你，都是深情款款的样子”林一冉想起了今年的两次见面，心里未免有点酸溜溜的。
　　“大学毕业我出国读研究生，她就来美国了，有一次我拿了奖，她给我庆祝，这次是她跟我表白，但是我拒绝了，因为时间太久了，没有那种感觉了。”
　　“嗯～”林一冉若有所思的点头，她也懂这种感觉。
　　“今年我回国，没想到没几天她也回来了，就是你碰到那天晚上，跟这里的朋友见了见，就回去了，其实我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我也不能将就自己的感情。”叶青禾是一个对感情很迟钝的人，但是他不愿意将就。“莫干山那天晚上，我发了张照片，她看到了角落里的你，她说最后再努力一次，但你知道，我心里有你了”。
　　“……”叶青禾陈述着故事，声音轻柔且坚定，让林一冉心脏漏跳一拍，原先是想开个玩笑说他“渣男”想说他撩了人家又没有坚持撩下去，却被他最后一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所以请问林小姐，做好准备做我的女朋友了吗？”叶青禾讲完故事沉默了许久，看林一冉没有接茬，却一直在思考的样子，就很直接的问她。
　　林一冉来不及思考，刚好嘴里含着一口意面，本能的拒绝，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其实再给她一点点时间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她是会点头的，这是拒绝惯了的后遗症。
　　叶青禾苦笑。他明显的感觉到林一冉的心慢慢朝自己靠拢，也渐渐开始主动，大概是还没有那么喜欢自己。而此时的林一冉也有点为自己第一反应的摇头懊恼。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走到外滩。冬天的外滩人很少，大多是游客，但一点也不影响灯红酒绿的繁华之景。
　　因为已经12点钟光景，两个人没有走太远，倚靠在栏杆边看远处的东方明珠。
　　“好像感受到了大学时想象的未来的生活”对着黄浦江林一冉看到了当初的想象。
　　“是什么样子？”
　　“大学的时候就想，有空的时候跟朋友找一家小资的店吃个晚餐，然后看看夜景，或者是找一家有格调的小店看看书，淘一些有趣的小东西，在梧桐树下喝喝茶。工作才知道，这些只能是幻想，节奏太快的大城市，分分钟让你喘不过气来。” 理想和现实，隔着一个无法逾越的距离。
　　“你们不是还算有个淡季吗？”
　　“我们有，但是好不容易闲下来，就要难得回个家，旅旅游。难得跟朋友约，大家都很忙，越走越远了，好在有Fish，她能随时为我关店”这几年就跟Fish走得近，以前还有绎心，但她好不容易空下来的时间要留给纪老师了。
　　林一冉讲得好像就是现在年轻人的现状，很忙也懒，叶青禾自己也是如此，忙忙碌碌的状态突然有一天空闲，宁愿在家里呆上一整天，也不愿意社交，所以他回来上海，除了王上，同事也没什么朋友，大学同学天南海北。
　　“怎么不谈恋爱？”叶青禾觉得林一冉长相不差，性格也开朗，这样的姑娘不会没有人追。
　　“工作很忙、懒得去认识人、也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讲到这个话题，林一冉看看叶青禾有点心虚，应该算遇到了吧，还不知道怎么开始。
　　这算是两个人了解彼此的开始，乍见之欢容易，久处不厌却需要两个人慢慢去了解、去接受、去包容。
　　“没有吗？”叶青禾回过头看林一冉，四目相对。
　　“什么？”林一冉对上他的眼神又躲开，看远方的江面。
　　“没有遇上合适的人吗？”叶青禾看到林一冉躲开的眼神，头低下去凑到林一冉面前，再一次四目相对，这次林一冉没有躲开，但这一瞬间，好像就什么都明了了。
　　林一冉还是没绷住笑，然后躲开。
　　“还有，不想把最好的自己给用完”投入一段感情，势必要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可是失败的次数多了，在一段新的感情里的用心也会打折。
　　“冷吗？”俩人一起在江边站了半个多小时，12点多的黄浦江边，大概只有0度左右，讲话的时候一直往外哈出白气，林一冉只穿了短大衣，叶青禾西装外面也只套了条大衣外套。
　　“我还行”叶青禾不是不冷，但似乎心里的暖传染了全身。
　　“看我”林一冉用自己冰冷的手指去触碰了叶青禾的下颚部分。
　　“嘶！”叶青禾瞬间被冰到，然后顺势拿下她的手，林一冉像被电到一样弹开。
　　“走了走了，回家了”林一冉觉得自己有点唐突，有点不好意思。
　　“好”叶青禾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林一冉身上。
　　“不用不用，你别感冒了”林一冉拒绝但被叶青禾有力的双手按着。
　　“穿好！”今天的叶青禾有点强势有点man，林一冉也便没再推脱，还带着他体温的衣服也瞬间传递给她了温暖，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到车里开空调就不冷了。
　　“谢谢”上车前，林一冉把大衣还给叶青禾，然后上车送叶青禾回家，深冬的半夜，路上也显得萧条，没什么车，一会儿就到叶青禾家小区门口。
　　“那我先回去了，到家给我电话，拜拜”叶青禾看了看林一冉，然后准备下车。
　　“拜拜”。
　　叶青禾下车站在路边等林一冉先走。
　　这个气氛让林一冉有冲动想说“叶青禾，我们在一起”，她迅速的摇下窗喊“叶青禾～”
　　“怎么？”叶青禾凑近窗口，柔声问道。
　　“……那个，新年快乐！”话到嘴边还是不够勇敢没有说出口。
　　“新年快乐，小朋友”叶青禾退出窗口，朝他摇摇手。
　　林一冉心理想：那就留到新年吧，当是新年的惊喜。
　　林一冉到家已经是一点多，进家门她就拨通了叶青禾的电话，似乎对方也是在等待着，电话迅速被接起。
　　“叶青禾，我到家了”
　　“嗯”
　　“我后天开完总结会，就回家了”
　　“好的”
　　“那年后见了”
　　好的，早点休息”
　　“晚安”
　　“晚安”
　　林一冉很少给叶青禾打电话，这个年代的社交，能用文字表达绝不语音，微信能解决问题，一定不会打电话，所以她听到叶青禾说“到家给我电话”她觉得好暖，寥寥数语也能慰藉寒冬深夜内心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