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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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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里的？阎峰心里疑虑。
“好！你先进去，我回车上拿个东西就回来。”
“嗯。”
“小心一点，别烫着！”
“嗯。”
阎峰目送着花于默进了屋，又环视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后，一个飞身上了露台。
“你是何时知道她住这里的？”
“如果我说是刚才一路跟着你们到了这儿，你会信吗？”白子柒的语气永远这样不咸不淡。
两个挺拔的身躯就这样屹立在老旧楼群的露台上，谁也没有说话，任轻风吹起发丝与衣角，沉默了好一会儿。
毕竟在一起万年多了，照理应该早已培养出了默契，而且有些事，彼此定是心照不宣的。可是，现下露台上的两位却不知何时生了间隙，明明再熟悉不过的两人，却又彼此觉得看不懂对方了。
“你走这一趟，是来找我？还是来找她？”阎峰一脸的严肃，周身恢复了王者的霸气。
“她？她与我又有什么关系！”白子柒还是那句不咸不淡的老话，言下之意便是“来找你的”。
在冥界,除了白子柒，谁也不敢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他这般宠溺着他，足足万年多，只因一份冥魔联姻的执念。
阎峰目光灼灼地盯着白子柒——不管白子柒怎么伤他，他都不会真正的责怪白子柒。因为，白子柒变成如今这样，阎峰认为自己也有很大责任。
他不禁忆起万年前的一场腥风血雨的变故……如果不是他执意要白子柒在他和那位天神之间作出选择，白子柒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
“阎峰，阎峰？你在吗？”楼下传来了花于默的声音，将阎峰的思绪拉了回来。
“花于默只是一个凡人，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希望她知道得太多。我只要她的梦。我想要听到她梦的结局，好让我找回你的记忆。我现在要去听她继续讲她的梦了。日暮交替之时，你我在北山大松柏下见吧！”
白子柒看着阎峰，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回了一声“嗯”，就消失了。
“阎峰？”楼下，花于默又在唤了。
阎峰下了楼，回了一声：“我在！”
花于默听到了阎峰的声音，方才紧张的神情一下子缓和了下来。她微微一笑：“咖啡泡好了。按你平时的口味，少奶少糖。你尝一下，看看眼瞎的我是否有失水准。”
阎峰盯着花于默的笑脸，一时失神：自从失明后，花于默的样貌似乎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越来越神似她的前世了，特别是此刻这一笑，像极了神储阁初见她时的模样。
阎峰接过花于默手中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咖啡还是一如既往地难喝。他浅笑了一下，与过去的十年间一样撒着谎：“嗯，好喝！果然是花老师独有的咖啡工艺！”
花于默听了赞扬，开心地像个孩子。
接下来的时间，阎峰默默地听着花于默讲述着她的梦……可惜还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临近傍晚，阎峰起身告辞，他要去赴另一场约。临走前，他给花于默订了一份外卖，免得她自己做晚饭，毕竟不方便。
整个小楼又恢复了空荡荡的阴冷。
花于默早已习惯了这里的幽静。她摸索着坐在了小院的摇椅上，捧着一杯咖啡——那是下午给阎峰磨制的咖啡，她多泡了一杯留给自己。
她抿一口咖啡，脸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咖啡还是那么难喝……
起风了！花于默将毯子往身上紧了紧。远处高架上传来的车流声，提醒她下班高峰期到了。
天要黑了吧？花于默起身，摸索着往屋里走去。
突然，她感觉身边有一个人影晃动。
“谁？！”她警觉地叫道。
可是周围又恢复了宁静，似乎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如今，我都草木皆兵了！”花于默自嘲了一下，继续摸索着前进。
而她身侧的一个身影明显一震，继而呆立在一旁，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一双赤色的眼睛一直跟着花于默转动。
门铃声乍然响起，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花于默一颤，显然是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惊到了。她呼了一口气，往门边摸索着挪去。
“叮咚叮咚”门铃又焦灼地响了数下，显然门口的人等得有些着急抑或烦躁。
花于默好不容易挪到了门边，拿起听筒，问：“您好！是哪位？”
“XX外卖！请问是花于默女士吗？”
哦，原来是阎峰订的外卖到了。
“哦，您稍等！”花于默推开门。她必须要穿过小院，到院门口去接过外卖餐品。
虽然这段距离不长，但是对于失明了的花于默来说还是有些挑战。
等她打开院门的时候，外卖小哥显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职业操守还是让他完成了这次服务。
“竟然是个瞎子！”外卖小哥转身要离开时，轻声嘟囔了一句。
不过还是被花于默听到了。她不自觉地苦笑了一下，关上了院门，摸索着往屋里走去。
同时，这句话也被屋内听觉异常敏锐的那位听得一清二楚。他盯着花于默看了几秒，眼神异常复杂——究竟，她的眼睛是怎么瞎的？下一秒，他一个闪身消失了。
外卖小哥刚转出一个街角，就被一个神祇一样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花于默进了屋，侧着耳朵向四周探了探，轻声地自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她在餐桌前坐下，打开餐盒开始用餐。中途，一个人影又闪了进来，悄无声息地坐在了花于默的对面。
花于默静静地吃着，人影就在对面静静地看着。
终于吃完了。
花于默将餐盒收拾着装进了塑料袋，扎好。然后，就坐在那边，用空洞的眼神看向对面。
对面的人影一惊，便要转身离开。
“既然来了，能帮我扔一下垃圾到厨房的垃圾桶吗？”花于默冷不丁地开口了。
人影迟疑了一下，回过头来，拎起了垃圾袋，扔到了厨房的垃圾桶内。他一转身，发现花于默已经堵在了厨房门口。
他轻蔑一笑：这个女人，不自量力，以为这样我就出不去了吗？这些钢筋水泥墙还关不住我！
他刚要走，就听一声“丹朱，我知道是你”。他不禁一愣。
“你等一下。”花于默的语调十分平和，可对丹朱来说却有说不出的魔力。
他顺从地呆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花于默的一举一动——花于默正摸索着进了厨房，拿出了一个碗，然后又拿起了一把水果刀。
丹朱正疑惑她要做什么时，就见花于默毫不迟疑地用刀在手心里划开了一道口子。他便要上前查看，却听得一声“别动”。他只好又乖乖地停了下来。
花于默紧握拳头，血就顺着拳心滴落进了碗里。她一边任由血滴着，一边说：“如果我的血能让你恢复美貌，能让你变回曾经温暖的丹朱师兄，那么我愿意给你。不过一次不能给很多，因为我也得活下去。”
说完，她稍稍止了血，然后端起小半碗的血递到丹朱面前：“喏，一次只能给你那么多！”
喏，一次只能给你那么多！
多么耳熟的话语啊！
丹朱的眼前竟然模糊了一片，他忆起了当年的小陌陌。在惩戒林的秘境里，她也是这样端来了小半碗的血，对着当时奄奄一息的丹朱说到：“喏，一次只能给你那么多！”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神情！
丹朱一把推开了碗，瞬间消失在了厨房。
碗摔碎了，血溅得到处都是，触目惊心。当然，这幅场面，花于默是看不见的。
“浪费！”花于默嘟囔着嘴，愤愤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划一刀很疼的！”
半天没人搭理。
“丹朱？你还在吗？”花于默试探着。
回复她的只有屋外倦鸟归巢的声音。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花于默无奈地自语了一句，转身摸索着出了厨房。她得找一条止血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