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若即殇》漓聍

24、冷漠

　　“林潋茨，林凌，你们两个出来一下。”我迟疑了一下，自修课的平静就这样被班主任打破了，我转头看了看林凌，他放下笔对我抬抬下巴，示意跟我一起出去，我微微点点头，跟林凌一起走了出去。

　　教室的门被班主任轻轻的关上，教室里的好奇宝宝们无不砸了砸嘴巴，心里喊着扫兴。

　　“是这样的，你们也知道接下来就是艺术节了。”老班推了推他的眼镜，看了看他手中的文件，“我们班才艺出众的也就你们两个了，这样吧，四手连弹怎么样？”

　　我瞪大了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轻轻的问了一句：“老师啊，我怎么记得我没有报过名啊？”

　　老班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报名表一递，我的名字上打着大大的勾，我不禁冷汗直冒：“老师啊……这个不会是搞错了吧，我……”

　　林凌耸了耸肩无视我求助的目光，老班道：“反正你钢琴那么好，林凌也是考到了十级，你们合奏一定很让人期待的，就这么定了吧，曲子啊排练啊你们自己搞定吧，下个星期五可别让我失望哦。”

　　老班说完这席话后扬长而去，留下我跟林凌大眼瞪小眼的站着。

　　“怎么办啊？”林凌笑着问我，看着我用脚尖在地板上画着圈圈。

　　“凉拌，硬着头皮上吧，兄弟你可别给我丢脸哦~”我龇牙咧嘴的对他笑笑，潇洒的拍拍手转身进了教室，林凌与跟着我笑笑进了教室。

　　沈筠一见我们两喜笑眉开的进了教室，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不会是老班发你们两每人几百元钱吧，看把你小样乐的。”

　　我摆了摆手，想起我进教室前的最后一句话，我把手指勾在身高高出我近20厘米的林凌的下巴上戏笑道：“小样，爷看好你哦。”

　　林凌宠腻的笑了笑，就听见我一个人的笑声在走廊里面回荡着。

　　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我又开始调戏起沈筠来，我悄悄凑到她耳边问道：“孩子啊，你艺术节想听啥歌，娘给你弹去。”

　　“原来是这事啊，我正好有个唱歌的节目，要不咱放到一起吧，你们谈我们唱？”沈筠很兴奋得转过身来。

　　“好主意，对了，“你们”中的“们”是谁啊？“我问道。

　　“戴浅曦啊。”

　　“……戴，哦，那你怎么不把尹偌跟叶晨沦一起叫上？”我发问。

　　“……”沈筠无语了，但是无论怎么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征求了林凌的同意后我们又向老班汇报了这件事，老班倒是无所谓，让我们自己看着办，倒是戴浅曦得知我们擅自做的决定后很激动，无论如何要林凌唱歌他弹琴，而沈筠凭借多年的经验认为戴浅曦的钢琴技术不怎么样，于是换成了吉他。

　　四个人约定星期三晚上在我们几个第一次吃饭的餐厅见面，然后就散伙了。

　　由于戴浅曦发现住在我家楼上有许多方便，例如他不用写英语作业云云，于是在当天下午他很开心的跟我宣布了他要住进我家楼上的消息，我当时正在喝水，收到戴浅曦的短信一口水差点没喷到前桌尹偌的衣服上。

　　短信内容是：小茨啊，人见人爱的小曦决定要住进你家楼上了，作为乔迁礼物，你就拿来你今晚的英语作业即可拉。

　　尹偌听到我后面的动静，疑惑的转过头来，扑闪着她的大眼睛，我突然想起艺术节的事情，拍拍尹偌的肩膀道：“亲爱的，艺术节的事情怎么解释啊？”

　　尹偌很无辜的看着我说：“你都同意的呀，他们都听到你答应了。”

　　我用杀死人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人，叶晨沦狠狠的点了点头。

　　于是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再次被尹偌同学……卖了。

　　秋天的雨下起来便是延绵不绝，如同站在海岸的这一头，看不到晴天一般的，撑伞独自走在校园里长长的绿茵大道上，阳明的绿化很好，两排伟岸的法国梧桐笔直伫立着，那些雨点从叶尖滑落然后滴答的散落在伞面上。

　　我与沈筠共撑一把伞走在通往食堂的路上，用学姐学长们的话来讲，第五节课的下课铃就像一道催命符，让我们一只只饿死鬼以赶投胎的速度前往食堂。

　　阳明总共有三个食堂，其中的一个是国际部的食堂，由私人承包，价格偏贵但是由于伙食较好所以常常挤满了人，我看了看国际部食堂的门口那人挤人的壮观场面，不由得抖了抖伞面上的雨点对沈筠说：“我们去学校食堂吃吧。”

　　沈筠笑了笑道：“中午还要排练呢，不吃饱点怎么又力气呢，那，我早就喊好苦力啦。”

　　我转头望向食堂里面。

　　林凌跟戴浅曦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许多小吃食物，叶晨沦手上还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寿司跟韩国料理，尹偌仍然一副安静的样子坐在靠窗的地方，用手托腮，看到我跟沈筠时对我们温和的笑了一下。

　　戴浅曦看到我跟沈筠来立马冲了出来，道：“两位大小姐终于来啦，赶紧吃饭吧，吃完了早点去排练去，本帅今天可是带了吉他哦~~~”

　　我跟沈筠交换了个眼神“真受不了他”，然后挑了挑眉毛走进了食堂。

　　在排队的人群齐齐的转头看我们这桌，我悄悄对戴浅曦说：“看你弄出来的动静吧。”

　　戴浅曦居然还笑眯眯的扫视着人群道：“没办法，本帅魅力无边呀。”

　　一桌人以光速解决了午餐以后，我看了看那边在排着的长长的队伍感叹道：“有苦力就是好呀。”沈筠跟尹偌不停的点头赞同我的观点，然后我们就看到了林凌跟戴浅曦咬牙切齿的微笑，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冲我喊：“搞什么啊，把我们当苦力！”

　　“姐妹们，走啦！”我撑开雨伞跟沈筠走入雨幕中，尹偌乖巧的走在叶晨沦的身边，两个人共撑一把雨伞走在校园里有一种很唯美的感觉，然后再回头看了看戴浅曦跟林凌两个身高180以上的大男生共挤在一把雨伞里面，沈筠指了指他们的身影悄悄在我耳边说道：“纯美的校园爱情……”

　　我一个人在淅沥的雨天在校园中笑到惨绝人寰。

　　中午的时光如流水般缓缓流过，我跟戴浅曦的吉他与钢琴的合奏还算默契，至少能够把旋律找对，曲子听起来还不错，而沈筠跟林凌两个人却是十分的别扭，林凌的冰山性格不愿意唱这种肉麻的歌曲，而沈筠却一直用手指指着他的鼻子威胁道：“你唱不唱，你不唱的话阳明的荷花池永远向你开放。”或者是“如果你会弹吉他也就算了，但是你想想你会干什么，还不给我好好唱。”然后叶晨沦就会跟尹偌两个人一人一杯可乐在边上，叶晨沦的嘴角一直抽搐着，而浅曦还不时的在边上喊：“沈筠骂的好啊。”“林凌你也有今天”之类的话。

　　最后林凌扭扭捏捏的终于唱出了歌，林凌的声音是很好听的，而唱出来更加让人觉得舒坦不已，配上沈筠甜美的嗓音，加上窗外淅沥的雨声，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纯洁的世界，吉他的清晰地旋律加上钢琴优雅的伴奏，悠悠的曲调从窗口飘扬出去，蔓延，然后缓缓的升华成我们美丽的青春年华。

　　回教室的时候沈筠因为要去跟戴浅曦要谱子所以跟着他去了三班的教室，而我只能跟林凌共撑一把雨伞，尹偌跟叶晨沦走在我们面前对我们暧昧的一笑，然后我也回敬了这对CP一个奸诈无比的微笑，江筱雅这时刚好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细长的马尾在风中飘动，手上拿着精致的雨伞，看到我跟林凌撑一把伞的时候楞了一下，而我的脸上还好死不死的挂着微笑，而林凌的嘴角居然也如万年冰山般融化的微微上扬，他的微笑与戴浅曦的不同，浅曦的微笑是冬日里的暖阳，而他的微笑时可以消除一切千年寒冰的温火，江筱雅撑开伞然后回头看了我们俩一眼。

　　“走吧。”林凌收好伞把伞递给我，有意无意的搭了搭我的肩把我的身子微微侧调过来对着走廊。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几下。

　　不好的预感慢慢在心中蔓延开来，一手湿漉漉的拿着雨伞，一手艰难的打开手机。

　　——林潋茨，我放弃了。

　　江筱雅。

　　呼吸有一刻的停滞，微微侧过身子，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一个不小心的擦肩，手机从手中滑落，手忙脚乱的要接住手机的时候一节台阶踩空，整个人身子向后倾斜，林凌赶紧扶住我，并且接住我的手机。

　　与那个情节重叠。

　　“手心微微的湿润，没有理由的一滑，手机顺着轨道掉落，伸出一只干净的手，修长的手指接住手机轻轻的喘气声。”

　　戴浅曦。林凌。

　　“这……”林凌瞥一眼手机上的短信，再看了看我的脸色，问道：“怎么回事啊？”

　　——你没事吧？

　　——怎么回事啊？

　　同样的情节，不同的人物，突然想念戴浅曦温暖的微笑，而不是林凌这样冰冷的语气。

　　林凌，其实你不必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我配合你演好这场戏，你却用质问的语气来问我。当初林冽的事情不是我的错，已经忘却的记忆，你却要再度提起。

　　那么痛彻心扉，那么……无力挽回。

作者有话说

　　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