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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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的梦境。
地上什么也看不见，四周白雾翻腾，左右空无一物。唐岚迷茫地踏出脚步，看不清的前方，不知延展到哪个方向去？
雾气随着他的走动，淡去少许，有一团黑影，大大咧咧地坐在地面上，摆弄着手中的东西。唐岚眼前一亮，走进过去。
那是一个白胡子的老者。面颊红润，发白没有光泽的长发全数挽上去，利索打了个发髻，用碧色的发簪固定住。灰白色的道袍毫不在意洒在地上，零零洒洒铺了满地。
他脚上踩着两只草鞋，一脚支撑起身子，一只肆意张开，好不自在。
唐岚脚步不由加快。
——
“这书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睡的啊。”
“等你做了梦，就什么都知道了。”
——
莫海的话从脑海深处发掘出来，唐岚心跳加快，眼底的光芒大振，他的脚步变得急切，随着走进，开始大步奔跑起来。
他的鼻翼煽动，呼吸急促，面色浮上运动后不正常的红晕，双手感受到心灵深处的那份悸动，捏住下衣摆，稀释出来的汗渍，打湿衣角。
快了！马上就要到了。
唐岚乐滋滋地想，一般出现这么一面场面，只有两个可能性。第一，这前辈是高级NPC，教导你打架升级。第二，这前辈是隐世高人，看重自己的才华执意收自己为徒。
到底是哪一种？
脑海想着问题的唐岚顿住脚步，脸上的红晕迅速退了下去，脸上的笑容也僵化掉了。
“上！上！亏我把你们拉到梦境打游戏，结果还是不能带我上段位！我要你们何用？”白胡子老爷爷爆了一声粗口，很好完全破坏掉身上的那股高人气质。
他面颊激动，操控菜鸡般的技术，蜗牛般的手速，臭骂对面的游戏大神们。
手机某荣耀的声音震耳欲聋，还能听到对面神队友的咆哮，“哪个人把这个猪队友拉进来的？一个辅助跑到前面当肉？这技术烂掉渣了！给我踢出去！”
唐岚的脚步停止了，他仿若回到大学宿舍，上铺挥斥方遒，大叱乾坤，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摇得床下满掉渣。
那被木屑灰尘糊了满脸的触感再次出现，他忍不住往后退一步，见老者没反应，继续。
哟？还没反应？开溜开溜。
“别退了，”老者的眼睛仿佛被致命五零二胶水黏住在手机花花绿绿的屏幕上面，头都没有抬起头，全靠敏锐的挺立进行分辨，“是来拿秘术的？自己挑，就在眼前。低级秘术三年游戏供奉，中级秘术五年游戏供奉，高级十年。你自己选，我现在忙着上黄钻，没空和你闲扯。”
被发现了？唐岚立即停住脚步，不敢再修为如此高深的人面前放肆。
他的视线随着老者的话，看向地面，上面果然摆着三本书，破烂发黄，装订书框散架，连带触碰，都有种四分五裂的趋势。
最惨的，还是三本书身下的灰绿色麻布袋，干涸的泥巴黏在上面，如同甩不掉的跟屁虫，与麻布融为一体。
可真惨，不但要被书压住，还需被泥巴缠绕，史上最悲剧麻袋也莫过于如此。唐岚思绪飘忽地想。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颤抖抖从远方飘来，“老先生，这书，还需供奉的啊？”
“那你还以为天下的午餐都是免费的了？”老先生翻个白眼，等他辨别清楚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时，快速挥动不见残影的手指一僵，上了发条般咯哒咯哒抬起头。
竟是那人的转世？难怪声音这么像。
老者心里感叹，百般滋味。
一瞬间，沉迷于游戏不可自拔的心思也淡去很多。
他转头，梗着脖子瞪着没，好生嚣张对手机那头的神队友说，“小友我有事先走，以后有机会补偿过来！”
那边声音一顿，立刻用愤怒地嚎叫盖住老者的尾声，“你给老子回来！你有本事骚操作，你有本事回来啊！”
随后伴随的，是距离较远听不太清的队友声，满腔慌张和提示，“老大别管，机器操作都没有他那样坑队友！你别激起他回来的心思！！”
“......”队长沉默，没有勇气发出任何声音。
唐岚听见耳机里隐隐约约的叫骂声，问老者，“老先生不回应一下？”
老者摆手，“不需要，先解决你的问题。”
他上上下下将唐岚看了个遍，继续开口，“没想到你是他的转世，这秘术你修炼不得了。”
唐元的转世不能修炼，为什么？唐岚心里不忿。
为了这个修炼秘籍，他答应成为秦楚的徒弟，也愿意进入天山门这浊浑水，难道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唐岚行礼，提出质问，“前辈估计是弄错了，我就是我，既不是唐元，也不是他的转世，我为何修炼不了？”
老者：“唉，人死如灯灭，我并没有将你当成他。你不能修炼秘术的原因，是因为你灵魂本源同他一致。”
话音刚落，老者掌心摊开，里面冒出一团蓝茵茵的光团，他放置于唐岚的面前，继续说，“这是他死前交给我的，我就代表他送给你了。”
唐岚迟疑，虽说周边的人都认为自己是唐元的转世，但只有他心里明镜似的，自己不过是上演精分大戏，千年前的事，早就烟消云散了。
他犹豫伸出手指。
光团大振，但是并没有如老者所预料的那样，融入唐岚的身体里。
老者捏着胡子，凑近瞧了瞧，“奇怪？按理说同一个灵魂，不应该有所排斥才对。”
唐岚收回手，“你果然认错人了。”
老者一惊，将光团放手中检查，自言自语，“难道这修炼功法也有保质期？”
他还没说完，光球不乐意飞起来，狠狠撞向他的鼻子，听到老者呼疼声，才得意地晃悠下身子，随后如利剑离弦而发，在空中划出一条蓝色光线，融入唐岚的额头。
唐岚还没有细细感悟脑海中突如其来的修炼功法，见老者大呼哎呦声，紧张问，“你没什么事把？”
“没没没，”老者摆手，呼出一口气，对他无奈笑笑，“看来小家伙生气了。”
小家伙？唐岚心里暗笑，那光球莫不是还有意识？
看出了唐岚的心思，老者摇头，脸上莫名带着一丝怜悯，“它有灵识的，你好好待它。”
唐岚下意识向前跨出一步，张口欲问些什么。谁料老者大手一挥，浓重的睡意袭上来，眼皮子直往下掉。
顺从意识睡着的唐岚，迷迷糊糊地听到老人得意的大笑，“终于把坑爹货送走了！”
——
“唰——”
唐岚掀开被子醒了过来，额头因为全身的热量上涌流出细汗，胸口上下起伏，用一股力量从腹部丹田流进四肢。
他一下坐起，双膝交叉，手臂防于膝盖上进行打坐，意识沉入自己的意识海中。
唐岚的意识海和他人不一样。或许是因为自己需要控制大量身体，意识海在每次使用完马甲后都会扩张一点。
自得到马甲，已过去六年，他的意识海早就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只可惜没有控制意识海的方法，他这六年，犹如守着一座金山却不能花出去，只能望洋兴叹。
可是！
这个功法竟然是控制意识海的！
意识外发进行攻击，不需要资质，不需要灵力，只需要广泛的意识。——而他，最不缺的就是意识。
唐岚心里涌上一股兴奋，这意味什么？他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不用如现在随波逐流，不用被他人看清。甚至，不需要靠马甲得到他人尊重！
他一下笑了起来，犹如春暖花开，他还修炼什么秘术呢？
——
第二天，唐岚没有出门，而是在房内控制精神力。
外面阳光正好，从窗外直射进来，犹如他的心情，美好得不像话。
唐岚控制小光球转化出来的意识体，将它慢慢拉长，在空中悬浮扭捏出剑的模样。
他靠着自己的想象，在上面绘制不同的法阵纹理，时不时就给剑换下颜色进行调节。
“叩叩——”
他抬头，望向窗外，以正值中午，到了用膳时间了。
“进来。”
莫海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丰富的菜肴，脸上阴霾少了许多，身上也没再穿古味十足的道袍，而是一条衬衫和牛仔。
唐岚一愣，没料到是他，“你怎么来了？”
莫海将手中的食物放置于桌上，双手环胸，靠在卧室和客厅间隔开来的双莲并蒂的镂空大雕花木柱边，眉眼比以往见到的平和许多。
“我不久就要退出天山门回家了，见大家都避着你，过来送送饭，免得你饿死在这里。”
唐岚神情恍惚，不过是几天时间，再次看见俗世的衣物，竟仿若隔世。他不解地回答，“你都要走了，还跟我这么亲密做什么？”
“因为你和我很像。”估摸站累了，他抽走桌子下的木凳，坐到唐岚面前，露出前辈关怀晚辈的笑容，“迟早有一天，你会面临和我一样的选择。”
唐岚默然，问，“他们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的吧？”
莫海：“这还多亏秦大老板给我通融通融。”
“所以当初招惹金顺杨你是故意的？”唐岚了悟，随后更加浓的疑惑，“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告诉秦楚？”
“你不会。”莫海胸有成竹，笃定。
“我会。”唐岚眼睛直视他，带着坚定。
两人四目相对。
“好了，骗你的。”败下来的唐岚说。
莫海剜了他一眼，随后想到某一件事，不怀好意问，“你昨晚选了哪种秘籍？”
唐岚并不太想把小光球的事情告知他，于是随便选了个秘籍糊弄过去，“...高级。”
莫海神色有异，逐渐变得古怪许多，“高级？”
唐岚点头，不解。
“哈哈哈——”莫海憋不住了，大笑，“你知不知道，那初、中、高，其实都是同一本，但是需要的供奉不同？”
唐岚还真不知道。
那老者可真会做生意，这秘籍一摆出等级，大部分人定会选择高级，白白多了几年供奉需要上交，可谓是奸商。
他好奇，“那你是？”
霎时，莫海的笑容僵掉了，他收回笑容，抓了抓了头发，小声带着懊悔地说，“高级。”
唐岚冷笑，“五十步笑百步。”
莫海：“你不也和我一样？”
唐岚：不，我们是不一样的，我免费，你花费。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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