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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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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拾伍刚翻墙出来,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元初一一向就是这个臭脾气,怎么自己就不能忍一忍呢?
他愤愤地拍了拍脑门,十分懊恼。
虽说对他而言,他与元初一的界定仍然不太清楚,但自己对元初一的在意,已经是一览无遗,即便自己隐藏得再好,起码离他最亲近的方纯,已经可以看得很清晰了。所以他一方面愤恨元初一不领情,另一方面,也生气自己为何不能将这关心坚持到底。反正那元初一一直以来也都是令人讨厌的样子,怎么就非在乎这一两次呢?
他恼怒地暗骂着自己,却又实在拉不下脸再转身去找元初一。只反复深深吸气,让自己尽量冷静。
再上朝时,他本想与元初一搭话,却发现自己身边或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已经开始有人围过来了。最开始,是工部的人。工部给许拾伍的感觉,一向是不利索。就好比一场明明可以速战速决的仗,非要拖它十天半个月一样。这若是以往工部的大臣前来搭话,那许拾伍必然没什么好脸色。不过现在看来,对方似是受人打了招呼般,自顾自地往他身边凑,他想到昨晚的沈铮和萧恪,只好也陪着笑脸打着哈哈。这般下来,自然就和元初一错过了。
若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对仗,那许拾伍自然不会怕的,但这朝堂内部的斗争,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每一个靠近自己的人,都是来暗算自己的。
不过他毕竟并不傻,尤其还是跟在萧恪和沈铮这样的人身边,学起东西来,自然要快上许多。
自沈铮邀他的那晚之后,看似萧恪和沈铮直接将他当成自己人了,但实际又过了好一阵儿,两人见他没有露出太多破绽,才真的开始信任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愈发觉得,萧恪和沈铮近日行事似是有些过于着急了些。这势必和皇上将宣王高缜召回而且给了高缜完全比及太子的权力一事,有很大关系。
大燕的皇位继承中,曾经出现过越过太子直接由皇上下令继承皇位的例子,譬如高祖高扶瑄,并未被封为太子而直接继承了皇位。此后甚至还出现过太子在世且品行无过,依旧由其他人继承皇位的事实。所以国舅萧恪对于皇上在此时将宣王召回并且给予重任的行为极为敏感也不奇怪。
若真如此,想来以萧恪为首的太子派必然会有进一步动作,因为仅是强化朝中势力,只有可能让皇上更为忌惮,而绝非更受重视。
每每在上朝时看见虚弱的皇上,再看看隐忍的萧恪,许拾伍都忍不住想到,若是自己在萧恪的位置,那此时最好的办法,便是想方设法让宣王出城,之后立刻胁迫皇上让位。这般下来,若是宣王胆敢反抗,立马扣上个逆反的帽子。这是最迅速的方式,只是太过于不义,而且一旦失败,必死无疑。许拾伍每次这般想,便立刻猛地摇头想将这个想法抛开,可随着宣王参与朝政越多,加之丞相根本不站队,所以太子一派虽仍有实力,却已明显式微。
皇上身体不好,萧恪可别趁此机会狗急跳墙啊……许拾伍这般想着,却也不由得为元初一担心起来:因为,无论是太子即位还是宣王即位,对元初一都说不上是件好事。
不过他担心归担心,该保持的距离,一点也没有松懈。
在他看来,元初一在朝中把握的度很好,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萧恪与初一不和,但从表面上看,初一几乎没有任何把柄能够被别人抓住,每一件初一与萧恪对立的事,都有完全可以让任何人信服的理由,即便是萧恪自己,也挑不出什么问题。而且现在正是朝堂更迭的重要时刻,萧恪应该也不会冒险再次对元初一动手。所以目前来看,元初一安全得很。
如此来说,许拾伍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反而值得担心的,是西戎使团来议和前,有人刺杀元初一的事。那刺客的尸首早已研究透,早在议和之时,元初一就已经告知许拾伍,要换个说法:有人暗中在京城游走,行迹实为可疑,就被许拾伍按下,结果对方直接自尽,经多方查证发现与西戎有关,后又推测似乎是要嫁祸西戎,破坏和谈,于是才推断事情与主要负责和谈的元初一丞相有关。
将事情改编成这样,一来在时间上,只要是在和谈前后,都说得通;二来,如此便完全抛开两人相遇的事情。皇上曾经就深受权臣影响,对权臣私下交流一事格外敏感,像是以太子名义大肆宴请倒还好说,若是如沈铮萧恪般私下与许拾伍座谈,若是真被皇上知悉,定然要盘问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