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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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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傍晚,景彧从北郊大营回到将军府。沐浴更衣之后从浴房走出来,就见白清尘坐在厅堂里笑盈盈的望着他。他不自觉的抻了抻袖口,柔声问:“有事吗?”
“请你去我院子里吃晚饭啊!”白清尘走到他身边,帮他理了理略有些褶皱的衣角,“你不是答应我在府里就一起吃饭的嘛。”
景彧被他熟稔的动作和略带撒娇的语气惊了一下,轻咳一声,“走吧!”
刚走到院门口,景彧发觉他只是离开了几天时间,这个院子就变得完全不认识了。梧桐树还是那颗梧桐树,只是树下摆了一张精致的小石桌,桌上放着一套茶具,桌旁是两张躺椅,四周架起了帷幔,夏天绝对是消暑纳凉还防蚊虫的好地方。原本空荡荡的院子种满了各种植物,连墙上都爬满了不知名的小花,生机盎然。
白清尘见他盯着院子里的植物,主动介绍道:“这些都是小土种的药植,他炼药很厉害的,医术也还不错。”又指着一间厢房说:“那间是给小土准备的炼药室,我让小土给你备了些常用药,等会吃过饭我们过去拿。”
两人进了厅堂,桌上小土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白清尘先给他盛了一碗汤,“听景叔说你在军营的时候都不按时吃饭的,所以准备了些清淡养胃的。尝尝合不合胃口?要是不喜欢,我就叫小土换一个厨娘。”
景彧喝了一口鱼汤,味道很淡,却鲜香。一口汤下肚,一股暖意传遍全身,连之前隐隐作痛的胃好像都缓解了不少。他点点头,夸赞道:“很好喝。”
白清尘见他真心喜欢,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个“厨娘”就是他自己,之前跟着不靠谱又挑剔的师父,免不得要自己下厨,不然都得挨饿,可能他比较有天赋,竟练得了一手还不错的厨艺。
四菜一汤量都不大,被两人都吃光了。吃过晚饭,白清尘拉住景彧的手腕,“走,带你去书房取样东西。”
感觉到手腕上的温热,景彧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极力忍住将白清尘甩出去的冲动,任由他拉着他向书房走去。
白清尘心中暗喜,他知景彧不喜欢被人触碰,但夫夫之间总要有些亲密的肢体接触才好培养感情,也做好了被甩开的准备,没想到竟然没有,那下次他是不是可以尝试拉拉小手了?
将景彧带到书房的软榻上坐下,白清尘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顺势松开了手。他走到书架旁,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锦盒,递给景彧,“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景彧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把样式古朴的匕首,通体漆黑,只绘了简单的纹路,刀柄的最末端嵌着一颗墨色的宝石。拿下刀鞘,刀刃闪着寒光,只一眼景彧就喜欢上了。
见他眼里闪着欣喜的光,白清尘宠溺的笑笑,递给他一把精铁制的剑,“试试?”
景彧点点头,用手中的匕首砍向那把剑,剑应声而断。那把精铁的剑是现在市面上最好的了,产量少,一般只配备给最精尖的军队,比如御林军用的就是这种剑,连北郊大营也只有部分小队有这样的待遇。他以为这把匕首能把剑豁个口子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竟然不费力气就将它砍断了。他满怀期待的看着白清尘。
白清尘立刻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无奈道:“做匕首的材料是我偶然间得到的,只有一小块,也就能制成两把匕首。这把匕首轻便,你可以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景彧闻言有点失望,这么逆天的材料果然是绝无仅有的。他是越看越喜欢,“谢谢你的礼物!”又低声问:“你喜欢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收了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却什么也没给人准备,而且连人家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白清尘笑笑安抚道:“我能来到将军府,就是最高兴的事情了。而且你还给我准备了院子,府里人对我也很好,这些就足够了。”
景彧看着他,平日里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清浅的笑意。配上他此时柔和的凤眼,别有一番潋滟的风情。
白清尘看呆了,他的将军夫郎对他的杀伤力太大了,景彧只要笑笑,就是要天边的月亮,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上天揽月,捧到他眼前。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痴相,“我带你去炼药室看看。”
炼药室充斥着浓浓的药香,操作台上摆满了各种制药工具。一边是占了一整面墙的药柜,有几百个小抽屉,每个抽屉上都有小标签标注了药材名称。另一边摆放了一个稍小一些的柜子,放的是小土炼制好的药品。
白清尘依次拉开几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三个不同颜色的小瓷瓶。“这个红色瓶子里的是外敷止血的药粉,绿色瓶子里是治疗内伤的药丸。白色瓶子里的药丸是解毒的,寻常毒药吃一粒就能解七八成的毒性,吃两粒就可以完全解毒,若是碰到厉害的毒药,也能延缓毒发的时间。这些药的效果应该比外面制的好一些,你可以找个相熟的大夫看看。”
白清尘知道两人之间还没建立起足够的信任,景彧如今所处的境况,再谨慎都不为过。他不希望有任何隐患造成两人之间的隔阂。
“谢谢你,白清尘。”景彧能看得出他是真的关心自己。虽然他不怀疑白清尘入赘将军府是别有用心,却无法在短时间内交付自己全部的信任,他很庆幸,白清尘能理解他。
白清尘故作严肃道:“以后别再和我说谢谢了。天色也晚了,你在北郊大营肯定没法好好休息,快回去睡吧!”
景彧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小七,去把小十叫来。”
景家的首席暗卫有十个小队,每个小队的小队长都是以数字命名,每个小队十人,一代一代皆以此传承。其中队长小十以医术和毒术见长。
小十打开手中的各色瓷瓶,依次倒出些药丸和药粉,先是闻了闻,之后又刮取少量尝了尝,惊喜道:“主子,这些药可是好东西啊,您从哪得来的?尤其是这个解毒丸,可以解大多数的毒物。此人炼药的能力,绝对在我之上。”
他看着景彧星星眼,“主子,快告诉我是谁,我要去找他切磋。”
景彧无奈,他这个手下就这一个毛病,沉迷于医毒不可自拔,但凡发现疑症、良方和奇毒,就控制不住自己。“待我去问问人家愿不愿意见你。”
小十乖巧的点点头,“主子,您帮我好好求求大师,我不觊觎他的药方,我就是好奇,不然我真的睡不着觉。”
“知道了,先下去吧!”景彧敷衍的摆了摆手。
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看了看桌上摆着的药瓶。世所罕见的匕首,随身服侍却拥有高超炼药技术的小厮,这个白清尘到底是什么人?和了凡山到底有何渊源?
算了,不想了,总归现在他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相反是关心自己的。日子还长,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小心翼翼的收起那些瓷瓶,将匕首放在枕边,竟然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全感,一夜酣眠。
第二天一早,一起用过早饭,景彧去御林军应卯。小土把刚刚收到的消息回报给了白清尘,“主子,果然不出您所料,已经在白三老爷那拿到了他们买通土匪杀害您父亲的证据,报了官。天狼寨的老大也已经押解回京送到了大理寺,现在白府的人已经被官府控制起来了,相信不久这个案子就会开始审理了。”
“记住,让他们仔细的查,不仅是我父亲的案子,还有母亲和祖母的死,都不要放过。白家所有参与过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是,主子放心吧!”
*
顾谨冲进景彧办公场所的时候,他挥动匕首的手一顿,无奈道:“你什么时候能稳重的出现在我面前?”从小到大,就没见他出现是用走的。
顾谨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注意力完全被他手中的匕首吸引了,他想上去夺,被景彧避开了。“你这匕首看起来不错,哪来的?借我玩几天。”玩几天之后就成了自己的,他可没少从景彧那顺东西。
不过这次景彧没有遂他的愿,冷冷的拒绝,“不行!”
“为什么?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兄弟了?”顾谨一副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狗了的愤懑表情。
“不是了。”景彧淡淡的道。
“你……你……”顾谨指着他说不出话,追问:“那你告诉我哪来的,我也去弄一把。”
景彧半天才低声开口,“白清尘送我的见面礼。”
顾谨挑挑眉,调侃道:“怪不得舍不得送我呢。他送你的见面礼,那我可不能要。”他一拍额头,“都忘了说正事,这段时间大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偷偷往御林军塞了人,也收买了一些小头目,这是名单。至于高层将领有没有被收买,暂时还没查到。对了,还有有关你家小夫君的事,大理寺最近正在查白染被杀的案子,白府的人已经被下狱了。”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