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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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收到老太太回信已是两日后。
这天正是英国公夫人的寿辰，这位英国公夫人在京城中人缘极好，口碑上上佳。是绥南将军的嫡次女，绥南将军与沈国公当年一同上过战场，两人做兄弟多年。当初英国公夫人尚且还在闺中时，是沈氏最亲密的手帕交。
两人年纪相仿，性格也相似。
只不过沈氏嫁给虞郇后，只四年便香消玉殒，而英国公夫人倒是应了那句儿孙满堂的吉利话。
生了一儿两女，长子是英国公世子，娶了青梅竹马的表妹为妻，夫妻两个结婚两三年日子仍旧是蜜里调油，次女刚及笄，亲事定给韩家公子哥儿，还有一个年过十二的幼女，自小便跟着外祖母去了光源寺。
天色渐冷，虞书华换上一条银纹绣百蝶百花曳地裙，搭了件锻织掐花对襟外裳，刚盘起发髻，便瞧见红叶哈着白气儿往进走，手里头还拿着一枚信封。
回头细细瞧去，只听红叶道：“老夫人来信儿了，这回倒是快得很呢。”
虞书华提着裙子起身，从她手中接过信封，小心的撕开封口拆开里头的信纸，一目十行看过去，重重舒了一口气。
抬眸发现两丫鬟都炯炯的盯着自己，虞书华淡笑道：“祖母说下月初便回来，让我再耐心等几日。”
红鞋扶着她重新坐下，笑着：“往日却不见小姐同老夫人这般要好，收到小姐的老夫人一定很是开心呢。”
虞书华从镜子里看她，嗔怪道：“你又知道了？”
“那不是。”红叶在边上为她将一股发髻重新打散开编了辫子绕上去，瘪瘪嘴巴道：“咱们府上谁不知，老夫人最喜欢的就是咱们小姐，只是从前小姐与凝晖堂那位走的近，丝毫不将老夫人的话放在眼里。”
话刚说完，红袖眼疾手快的将她拽了一把，红叶吐吐舌头。
虞书华面色淡淡的，垂眸浅笑：“我终究是对不住祖母的一片心。”
见她这般愧疚，红叶心中也不好过，只好打着哈哈道：“小姐既然明白老夫人的苦心，今后自然得好好孝敬老夫人才是。”
“对，你说的是。”虞书华掂起一枚镶红宝石蝴蝶花簪，递到后面去：“戴这个吧，颜色喜庆些。”
英国公前来下帖子时，连带着虞书玲都请了。
临走前等小厮套马，虞书华站在门口垂眸把玩着手帕，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二姐”，虞书华回头。
虞书玲穿着她送去的那匹藕粉绸缎做成的新衣，她年纪小，戴不了太贵重的饰品，丫鬟便给她在发髻上压了两朵粉色水晶绢花，看着精致又可爱。
见她这般模样，虞书华大抵能猜到一两分，这些日子虞郇时常去碧云阁，水涨船高，日子也过得好起来。
虞书华面色上带了点笑，走近伸手握住她的指尖，察觉到掌心的凉意，轻呼道：“呀！怎的这般凉，妹妹可是身子不适？”
她这样不见外，虞书玲还有些不知所措，手指下意识地缩了一些。脑海中想起方才走时柳姨娘说的那些话，虞书玲咬咬牙，强迫自己抬起头对上虞书华的眼睛。
她抿唇羞涩浅笑：“没有的事，方才走得急了，风吹的。”
虞书华心中明了，瞧见小厮套好车，她牵着虞书玲的手往自己那辆马车前走去，温声道：“今儿你就随我一道，莫要害怕，二姐就在你身边。”
虞书玲年纪尚小，心性还未成熟，饶是大宅院之间的弯弯绕绕她能明白一二，却也无法用在自己身上。
眼下被这么保护着，虞书玲眨眨眼睛，心口温热感动，小心的回握住虞书华的手点点头。
两人刚上马车，魏氏与虞书娇出了大门。
虞书娇看着那两人姐妹好的模样，气的瞪大眼。
“谁稀罕啊，我跟母亲在一辆马车才好，小家子气的东西。”
说完气冲冲的扶着丫鬟的手直接上了马车，魏氏顿在原地，目光深沉的盯着后面那辆马车的帘子。
那夜在涟水阁发生那件事情后，魏氏回房便沉思许久。
虞书华实在是个狡猾的狐狸，她分明知道自己就算没有把柄也会冲进去看，但是却就是不怕，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她敢赌，而自己不敢赌。
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魏氏不甘愿就这么打水漂。
她小心翼翼，到最后却没能掌控这么一个小姑娘。
当年连三姨娘都道沈氏待她极好，可只有她知道，若真是待她好，又为何不愿告知沈家人，只不过就是瞧不起她的贱籍，好不容易成为良家女子，又有了这一切，她的确是不敢赌。
刘嬷嬷扶住她的手，轻声道：“该走了夫人，若是迟了，英国公夫人又得不高兴了。”
魏氏面色平淡，应声后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移动，魏氏撩起帘子看向虞府高大宽阔的门匾，那两个字遒劲有力，一如虞郇这个人。
魏氏抿唇，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意。
英国公府门外此刻人来人往，虞书华看见门口的英国公夫人，待马车停稳通报后笑着掀开帘子利索的下马车。
英国公夫人一早便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刚瞧见虞书华站稳，就急忙迎上来。
“华儿！”她满脸都是笑，握住虞书华的手不停地上下打量，看了许久后才算是松下一口气，笑着道：“瞧着你现在哪里都好，我也算是心里舒坦。”
当初这些宴会虞书华从未参加过，魏氏打着调调道她身子不适，外界便传这位虞府嫡女，沈国公外甥女体弱多病。上一回在宫中，毕竟都是官眷，再加上当日人多口杂，虞书华未曾出过风头便也无人知晓她就是虞府姑娘，不过眼下门口的人这么一瞧，倒是破了那些传言。
跟着英国公夫人寒暄一阵，道贺后虞书华介绍道：“婶娘，这位是我那您未曾见过的四妹妹书玲。”
英国公夫人见虞书玲与她一起，便也知道这其中的关系。
慈爱的笑着摇摇脑袋：“好孩子，以后同你姐姐定要好好的。”
虞书玲还有些紧张，局促的行礼应话：“是，夫人放心。”
魏氏后一步下马车，英国公夫人瞧见她面色闪过一瞬不虞，但眼下多少人都盯着，她不好让她没脸，淡淡的开腔道：“虞夫人来了。”
魏氏浅笑，带着虞书娇上前一步。
“是，许久未见，国公夫人一如往日。”
英国公夫人懒得与她寒暄，做做样子笑开，“瞧你说的，翠儿，带虞夫人去花厅。”
名为翠儿的小丫鬟机灵的走过来，带着魏氏与虞书娇进了英国公府，虞书华与虞书玲在后头跟着，两人一前一后。
翠儿在前头悄声带路，虞书华仪态姣好的跟着往进走。
今日前来参加宴会的皆是达官显贵官眷，再加上英国公夫人这么多年来最喜施粥救济，大街小巷都热闹得很。
还未开席，一行人全都在花厅吃茶聊天，眼下魏氏四人进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张望了过来。
只见魏氏身边跟着一个小姑娘，脸蛋圆润光滑，五官与魏氏有五分相似，明眼人一瞧便知是虞书娇。后头跟着的两位皆是衣着不凡，个子高些的面容精致明媚，倒是未曾见过。
上一次有幸去宫中赴宴的刘夫人巧笑道：“从前我只见过虞府的三女儿，真真是灵动可人，眼下再一看这先夫人留下的姑娘，才真是倾国倾城。”
身旁的贵妇人接话道：“后头那位就是传闻中的虞二小姐？”
“可不是。”刘夫人身后的年轻媳妇道：“传言人如其名，雍容华贵，可当真是不假。”
虞书华没有与魏氏继续往前走，反而是找了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
将虞书玲安置在自己身旁的位置上，红袖与红叶站在她身后，虞书华回眸四处瞧了几眼，这些皆是熟悉的面容。
目光不经意落在那位刘夫人身上，上一世就是这位刘姓从二品官员纳了虞书玲为妾，后来虞书玲怀了孩子，被她一碗红花灌下去，虞书玲小产后一生都无法再有孕。
虞书华收回眼神，目光淡淡的落在石桌的花纹上。
手指下意识地抚上去，顺着纹路轻轻描摹，低声道：“四妹可想过自己的婚事？”
两人靠的近，这里只坐了她们两人，虞书华不担心被人听见。
虞书玲咬唇不解，“二姐这话……”
她忽而抬眸，清明的视线悉数望进虞书玲的眼中，她浑身一颤，“我……姨娘说了，我绝不与人为妾。”
虞书华笑起来，轻轻动了动脖子，忽视旁边那些有意无意落过来的眼神，翠儿抬着红漆檀木托盘走过来，放下两杯茶后福福身子笑着离开。
“为人妾室？”虞书华低低呢喃，指尖捏起杯子送到嘴边，“妹妹啊，若是柳姨娘不为你争一争，只怕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虞书玲手指僵硬，这是实话。
她忽然抬头：“二姐姐，我不愿，不管姨娘如何，我……我都想为自己搏一搏。”
虞书华轻笑着看向她，握住她在桌面上的手。
她今年才九岁，为时尚早，可虞书华不愿她落得上一世那般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2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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