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琢如磨》小楼醉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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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明如裹着大衣从小班子里出来，脸上被冷气糊了个通红，他抬手吸了口长袋烟，低头钻进黄包车里头，天儿雾蒙蒙的，昨儿晚上飘了一夜的雨，又冷又湿，坑坑洼洼的石板路，燕明如坐在黄包车后头，被颠了个够呛，管家在后头小跑跟上，一边跑一边喘：“少爷，您可别抽了，那九爷说了，对您嗓子不好。”

　　燕明如正低头伸手挡着溅上来的雨水，听闻这话，多少有点不高兴，眉头稍稍拧起：“你们都听他的，明儿跟他要工钱，别回头净养了一窝白眼狼，”他说完，顺手把那杆烟从缝隙中扔出去，赌气，“他是担心我嗓子吗，他是自个儿闻不得烟味，担心没人给他消遣。”

　　管家回头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两头都不是好对付的主，索性闷头不说话。

　　车停在楚公馆门前，燕明如打了个哈欠，重新理好大衣和围巾，下了车。

　　自打十五岁跟了这楚家的九爷，从小班到楚公馆的这条路，燕明如不知道走过多少回了，昌平地界他不熟，唯独这条路，他闭着眼睛也能摸着。

　　“燕哥，咱进去吧，九爷还等着呢。”从楚公馆迎出来的这位叫卢生，九爷的亲信，算是看着自个儿长大的，哥里长哥里短的叫，燕明如全身不自在，他嗓子里头痒痒，估摸刚刚那几口烟抽的猛了。

　　“天还没亮呢，催催催，催什么催。”燕明如翻了卢生一个白眼，故意将脚底下那双带点儿高跟的皮鞋蹬的格外响，踩着木板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