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世》半笔吊子

10、遇刺

　　洪亮的钟鼓声，响彻着整个京都城，却也及时打断了少年皇帝纷乱的心绪。殿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随即就听新皇身边的太监道：

　　“陛下，吉时已到 ! ” 新皇深吸了一口气，道：

　　“走吧！” 走出大殿，三鸣钟鼓声已经结束，这便意味着登基仪式正式开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身龙袍加身的少年皇帝慢慢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眼中。从数万人中走过，身形虽单瘦，步伐却很平稳。与平时印象里的模样似乎有所不同，神情庄重而坚毅，步伐也足够稳健，似乎有了一个作为皇帝该有的气魄。

　　看着新皇，一步步走上了百余层的御龙殿，坐上其龙位。韩稀竟一时也说不明，自己是何心情。侧首看去，陈琉还是一如往常的儒雅面容。许是感受到了韩稀的注视，故也抬眸看去，俩人四目相对，却都是各有所思。

　　不出意外的话，李煜应该快到了。这场登基大典，恐怕是不见血不能收场了。想到此，韩稀向陈琉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意。至于其深意，陈琉确也看不明白，只能静观其变。

　　就在此时，众官员将要行跪拜大礼的时候，意外发生了。皇帝身侧两旁的侍卫太监均拿出了利器，其中离皇帝最近的一人，顺势抵刀将新皇挟持在了龙椅上。事情只发生在顷刻间，殿内的人这会儿时间均未反应过来。此时，只听一人喊到：

　　“有刺客…有刺客………” 反应过来的人皆跟着一起道：

　　“有刺客，有刺客，快来人，抓刺客……”场面一度混乱，殿内一片叫喊声

　　“抓刺客……”

　　很快，御林军与禁卫军便围住了皇宫内外。殿内，一众侍卫和官员皆站在大殿两端，一时半会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大殿上方，少年皇帝还被屈辱的胁制在龙倚上。双方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后，张起初先出声道：

　　“大胆贼人，你们是受何人指使？为何行刺？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张大人，审刺客的事以后还是交给刑狱比较好，眼下，最重要的是陛下的安全。” 韩稀对着张起初说到

　　听完韩稀的话，众人都面向了张起初。毕竟在此重要关头，但凡忠臣良将都会先以陛下的安危为要。可张起初却是先让刺客招供行刺者的幕后主谋和目的，韩稀说这话的言外之意，还能有谁不明。

　　张起初此时的面色已是难看至极。如今的紧要关头，他要是再和韩稀争执，只怕更是画蛇添足，惹新皇怨恨，是以只能先强行咽下这口气。毕竟，如果没出刺客这茬，密旨他早已公布，哪还会有他韩稀此时的耀武之地。

　　“本侯奉劝你们，最好放开陛下。不然定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侯说到做到。”

　　“哈哈哈……”

　　“我们这些人敢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侯爷还是省省心吧！我们誓死都不会背叛主子的。” 其中一名刺客说到

　　“这个世上，可怕的不是死，而是让人生不如死。既然你们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本侯心狠手辣了。” 说完就对韩旭使了个眼色

　　“小皇帝还在我们的手中，你们最好……” 话未说完，短刀便穿过了喉咙。

　　刺客毙命，就在闪瞬间。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就见先前挟持皇帝的那名刺客已倒在了血泊中。皇帝脱离了胁制，先前就已领命待候的御内侍卫们，三两下便将其余刺客制服在地。

　　“陛下，身体可有不适 ？下官这就让太医来 ” 张起初说到。被解救下来的年轻帝王正被众人护在身后。

　　“……朕还好。” 遇刺后的皇帝镇静的说到。

　　“来人，传御医，看看陛下是否受伤 ” 站在一侧的韩稀这时说

　　“是啊！是啊！快传御医 ” 众官员一众附和着说到

　　很快，随行的御医就为皇帝把了脉，并未发现不妥。唯有脖颈间被刺客挟持时破了皮的那道血印，其余无甚大碍。如此，众人便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押制在地的刺客身上。

　　兵部侍郎，赵劼道：“你们到底受何人指示，敢行刺陛下？还不如实招来。”

　　“狗官休想知道，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说的” 地上的刺客阴狠的答到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 !” 韩稀冷冷到

　　“陈大人既掌刑狱，撬开这些刺客的嘴，应该不在话下吧？” 韩稀对站在一旁的陈琉说到

　　陈琉看了韩稀一眼，并未答话。只上前对皇帝拱手道：

　　“陛下，刺客既已抓获，不知如何处理？是交于大理寺彻查，还是由刑狱提审？”

　　“…那便交给大理寺与刑狱一同审理吧！” 皇帝刚说完，就听殿外侍卫道：

　　“报……”

　　“启禀陛下，镇守西南边陲的李煜将军殿外求见”

　　户部侍郎听后大惊道：“边疆战士未得昭，不可随意进京。他是何时到京的？竟无一人知晓，也未上奏？”

　　陈琉却道：“此时要知道的是李将军为何突然进京，并不是追究其未上奏之责。李家世代忠良，众位不必太过担忧。”

　　兵部侍郎李劼也道：“陈大人说的在理，李将军既进京，想必自是有紧要之事。陛下，还是先宣李将军进殿吧！”

　　“嗯，两位爱卿所言有理，宣，李煜进殿。” 说完就向龙椅走去，坐上了其首。

　　“宣……李煜进殿”

　　“宣……李煜进殿”

　　“宣……李煜进殿” 太监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很快，一名身穿黑色盔甲，高大威猛，面色如土的壮年男子就进了殿来。利落单膝下跪向皇帝行礼到：

　　“末将李煜，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不知，李将军突然进京，来求见朕，到底所谓何事？可是边防出了什么要事？” 皇帝问到

　　“回陛下，边疆一切安好。末将擅自进京，还请陛下定罪。只是末将唯一的妹妹被奸人所害，惨死宫中。末将曾发誓定要为妹妹找出凶手，报仇雪恨，以慰妹妹的在天之灵。今日，还请陛下替末将做主，为末将死去的妹妹讨回公道。” 说完重重的叩了一个首

　　“你放心，若真如你所言，朕自会为你做主。朕确也了解到，逝去的丽贵妃是因毒身亡。可却一直未曾查出凶手为何人，听将军话的意思，难道，已知晓毒害贵妃的人为谁了？”

　　“是，陛下。末将确实已经知晓凶手是谁，还请陛下为末将做主。”

　　“噢？那不知将军口中之人是谁？刑狱追查凶手两月有余，却是一直未曾找出凶手。将军远在万里，不知，又是如何找到元凶的？” 此前一直站在人后的陆元贞这时说到

　　“刑狱迟迟追查不到凶手，那是因为凶手就是他们的人。” 在场众人听后皆露惊愕之色。

　　“那不知将军所说之人到底是谁？” 陆元贞继续追问到

　　“ 张起初 ” 李煜一字一句道

　　“一派胡言，恩师怎会是凶手，将军可要拿证据说话？别冤枉了好人啊！” 陆元贞看着李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本官且问将军，我为何要毒杀贵妃娘娘？动机为何？” 张起初到

　　“自然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因此威胁于贵妃娘娘，让娘娘配合你张大人，将先皇的死栽赃嫁祸于本侯，娘娘自是不肯，你便让杜绝秘密投毒，以致娘娘与本侯当庭对质之时，娘娘中毒而亡。” 韩稀对着张起初说到

　　“你…你…血口喷人。本官何时做此大逆不道之事了？”张起初气愤着嚷嚷到

　　“将军和侯爷说此话，可有证据？光凭你们一张嘴所言，恐怕难以让人信服。” 陈琉到

　　“是，陈爱卿说的对，你们可有证据？” 皇帝也说到

　　“陛下，早在先皇驾崩之时，臣就发现了端倪。先皇平时身体康健，怎会突然就驾崩了？这其中定有不寻常之处，臣当时就怀疑先皇的驾崩可能是受人谋害。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便并未声张 ，只能先一直在暗中秘密调查 。总算是，在一个多月前有所发现。先皇的驾崩是因为长期服用不老丸所致。臣便一直顺着这条线索调查，竟发现，此药物乃是张大人他一直在为先皇暗中供应的。可就在一年前，不老丸已被张大人与太医院之首的杜绝合谋一起秘密调换成了慢性毒药。而杜绝此人又在先皇驾崩后的三天里，暴毙身亡了。试想，事情发生得未免太过于巧合？”

　　“先皇生前最信任的人便是张大人，虽然他早在一年前就辞仕了。可先皇所服用的不老丸却是继续由他供应的，先皇生前还将两份密旨交给了张大人保管，可见先皇是识人不清，竟被如此奸恶之臣所害。” 韩稀说道

　　“韩稀 ，你这奸佞，满口胡言，休想诬陷于我，陛下，臣冤枉啊！这些事绝不是臣做的，陛下一定要相信微臣啊！” 张起初跪下磕头向皇帝喊到

　　“陛下，此事还得看证据，否则，冤枉了忠臣，岂不是让众人寒心。” 陈琉及时出口说到

　　“对，对，陛下，臣是清白的。韩稀，既然你说了这么多，那不知证据在哪？你以为只凭你们一面之词就能诬陷于本官？你做梦。你可知按本朝律例构陷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陛下，臣敢说，便是有理有据。”

　　“去将人带上来” 韩稀对身旁的韩旭说到

　　“是”

　　在众人急切的等待中，韩旭带了一青年和一女子进殿。

　　“奴才(奴婢)叩见吾皇陛下。”

　　“朕问你们话，你们如实招来。”

　　“是，陛下”

　　“你们可认识他？” 皇帝指了一旁跪着的张起初说到

　　“回陛下，认识。早在一年多前，杜太医就让奴才秘密负责保管张大人送来的药丸。”

　　“是何药丸？”

　　“是先皇每日都要服用的不老丸。”殿上人听后具面色大变

　　“此药丸现在何处？” 皇帝沉着脸继续问到

　　“杜太医突然暴毙之后，奴才也遭到了暗杀，辛亏得侯爷出手相救，这才保住了小命。可药丸早在杜太医死后，就不见了。”

　　“张大人，此人所说可是事实？”皇帝冷着脸问到

　　张起初听此，惊慌失色道 “陛下，先皇服用的药确是微臣找的。可偷药换毒，绝不是微臣做的，陛下，一定是杜绝做的，对，一定是他做的。陛下可要相信微臣啊！”

　　“此药，除了你和杜绝，可还有其他人接触？” 皇帝问到

　　“臣每月都是亲自交于杜绝手里，从未假借过他人之手。”

　　“那杜绝呢？”

　　“回陛下，杜太医身边知晓药丸的人也只有奴才一人”

　　“如此看来，杜绝确实是受你指使，先毒害了先皇。后又将发现你们此事的丽贵妃杀了灭口，是与不是？还不如实招来？” 皇帝大怒到

　　“陛下，臣冤枉啊！真的不是微臣，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啊！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微臣，是……是韩稀，陛下，是韩稀，他在陷害微臣啊！陛下…”张起初声泪俱下的哭喊到

　　这时，只听一直跪在一旁的婢女哭诉道：

　　“陛下，请听奴婢一言。奴婢和贵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婢女巧娟是同乡，奴婢曾与她一同进的宫，入宫后也是一直互相照应。两个多月前，她交给了奴婢一张手帕。哭着对奴婢说，如若她哪天不在了，就让奴婢拿着手帕，找机会交给陛下您。但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奴婢不识字，也不知道手帕上写的是什么？当时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可没想到，第二天，她就失足淹死了…奴婢当时害怕及了，生怕也被人灭了口。正好此时，侯爷找到了奴婢，告诉奴婢要将此证物交于陛下，还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说完就拿出了藏在衣袖里的手帕，双手托过于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