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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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先生。”
在回酒店的途中，港口Mafia的护卫终于憋不住了，直接开口问道：“请恕我无礼，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置弥衣小姐？”
中原中也走在最前方，原本如水洗的天空般纯净的钴蓝色双眸覆上了一层郁色，只是有帽子的阴影遮盖着，别人不容易发现。
他看似专心，实际上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去了哪里，直到得不到回应的下属又叫了一声“中也先生”才回过神来。
“……什么？”
下属重复了一遍问题，话语间隐隐透着担心:“我们要如何处置弥衣小姐？”
“处置不了。”中原中也回答说，“跟以前遇见的情况不一样，她身份特殊。”
这次来京都“恭贺”花开院家二十八代目上任是他主动请缨的，来之前他也考虑到了跟下属相同的问题，于是请示了森鸥外，意料之中的，森鸥外没准备派追击部队处决弥衣。
这太正常不过了，哪怕弥衣在组织里身居高位掌握了大量组织情报，但只要有家族作为后盾谁都不能动她，古老贵族关系盘根错节，阴阳师和咒术师又有联手的迹象，要是港/黑把她列入了追杀名单那倒霉的大概率会是自己，森鸥外不会做这种蠢事。
而得知首领决定的中原中也并不觉得窝囊，虽然他知道这才是正确的反应，但恰恰相反，他出现的第一感觉竟然是如释重负，意识到这一点，连他自己都唾弃自己。
他并不畏惧和阴阳师咒术师的战斗，只是面对的人是弥衣……
想到那副场景，中原中也不禁拧起了眉头。
得到答案的部下顿时放心不少，他说了声“属下知道了”就不再说话了，可哪知道这时候突然响起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中也！！”
没有虚假的客套，这次是跟以前的一样的称呼。
中原中也身形微滞，然后转头向后望去。
隔着马路，弥衣远远地叫了一声，平常最守规矩的她这次居然闯了红灯，直接穿过马路向这边跑来了，而且还没带护卫，连龙二都没在身边。
“中也先生，这……”
“……”
中也知道最理智的做法就是不去理会，直接走掉就好，可他的脚步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一样，半步都挪不动。
直到弥衣追到眼前。
她明显跑得很急，喘着粗气，说都有些说不利索了：“中也，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这声中也把赭发青年的思绪拉回到了半年前，但他很快便清醒过来，回忆起对方之前的种种表现，他可不想再当一次傻子。他问:“你还想说什么？”
弥衣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看了看四周的Mafia护卫，中原中也会意，抬手，示意部下们先退到一边去。
这次见面的地方选得偏僻，别说路人了，就连车辆都很少经过，部下一退就只剩下他们两人，这样面对着，氛围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沉重。
双方心里都很难受，却又因为立场问题不能释然和解，更不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轻轻揭过。
“……对不起。”弥衣明白先开口的必须是自己，“之前欺骗了你还有大家……是我的错。”
她微垂着眼睫，眼神也有些落寞，充满了对曾经无比信任自己的同伴的愧疚，但其中没有懊悔，这表明无论再重来多少次她都会选择隐瞒身世，无一例外。
短暂的沉寂之后，中也开口了:“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设置试验期的理由。”
当初弥衣执意要约定交往的试验期，说是只要是在这个期限内他就可以随时随地提分手，也怪他想得太简单，只以为是自己没有带给弥衣足够的安全感，根本没往其他方面猜。
思考得越多，过去那段相依相恋的时光就越是浑浊。
特别是在得到弥衣的默认后，中原中也的心也渐渐往下沉去。
“因为这个，刚交往的那段时间你一直在拉远和我的距离，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认同我。”
“离开的时候连封邮件都没留下，整整半年都没有想过要和横滨那边联系，如果这次不是我找过来，你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叫中原中也的人面前，是这样吗？”
他隐忍着情绪，嗓音也变得沙哑，像是在拼尽全力克制着什么一般。
弥衣虽然对对方的痛苦感同身受，但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是。”
她曾经欺骗过中也太多次，从现在开始她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保证每一句话都是真话，算作对过去的弥补。
但中原中也并不觉得贴心，弥衣的回答让他这半年来的辛劳奔波都变成了笑话。
以前这么愚弄过他的人下场没有一个好的，也许他该冲过去狠揍对方一顿出气，或是直接了结对方的生命让她知道什么是自食恶果，可偏偏，这个人是弥衣。
是他真心实意想要共度一生的恋人。
“回答我的问题。”中原中也的脸色从头到尾都没有缓和下来过，“那个叫五条悟的银发咒术师到底是谁？”
他指的自然不是他的家室背景，而是和弥衣之间的关系。
中也会问起五条悟并不奇怪，弥衣的继任大典后者也有参加，当看见他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弥衣和这位五条家家主的关系绝对不是“前男女朋友”这么荒唐，来京都之前他做过很多猜想，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有利益纠葛的合作者，可是……
“如果你指的是现在的话，我们是朋友，如果是指之前……是有待确认关系的未婚夫妻。”
……
未婚……夫妻？
中原中也猛地一怔，这过于离奇的答案甚至让他的头脑出现了瞬间的空白。
未婚夫妻，那个咒术师竟然和弥衣是未婚夫妻，难怪他老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从五条悟的行为举止来看他不是那种不干脆的性格，绝对不会对于已经分手的前女友念念不忘……慢着！这样说的话——
当时弥衣和五条悟是未婚夫妻，那自己不就成了……第三者？
得出这个结论，紧接着从脑海里闪过的就是去东京出差时和五条悟偶遇的画面。
那时的他还自以为占了上风，用男朋友的身份来变相警告五条悟远离弥衣，如今回想起来这句话也许送给他自己会更合适。
最后一层迷雾破开，被挚爱欺骗数年的不甘与痛苦在这瞬间被放大了个彻底，中原中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连小丑都算不上，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连尊严被别人踩在脚底下了都不知道！
见中也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愠怒，眼底似乎还有怒火跳动，弥衣心里那种久违的紧张感愈发强烈了，虽然早就料到中也会生气，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之后她才发现这结果是自己难以承受的。
她不自觉地上前一步，想赶紧解释清楚:“不是真的未婚夫妻，只是咒术师那边企图以联姻的名义夺走——”
“闭嘴——！！”
拳头裹挟着强劲的风迎面袭来，弥衣条件反射地偏开头，紧闭双眼，下一秒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直击耳膜的巨响。
刹那间，她的心脏狂跳了一下，过了好久才敢把眼睛睁开，谁知正巧对上一双熟悉的钴蓝色双目。
那双眼瞳里包含的情绪太复杂，爱与憎交织而成的浓烈视线简直能把人刺伤，弥衣心有余悸，一时间都忘记了作出反应。
她身旁原本有棵大树，如今却已经被拦腰砸断，稀拉拉落了一地。中原中也挥过来的拳头没有用上重力，树干是被他用蛮力打断的，足够看出他有多窝火。
那记重拳贴着她的耳廓挥过，此时此刻距离她不过一厘米的距离。
“花开院弥衣……你究竟还想耍我到什么地步？”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发出质问，眼睛都泛着赤红，弥衣打算抓紧这个机会把五条悟的事说明白，结果余光意外瞥见了一丝异样——赭发青年身后的空气产生波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壁而出。
警钟被敲响，在那东西彻底冲出来之前弥衣迅速扑向了眼前的人:“小心！！！”
作者有话说第139章 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