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胜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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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夜叉姬这话是靠在弥衣耳边说的，淡色唇瓣一开一合，像是在跟后者咬耳朵似的。
弥衣小小一个人被她禁锢在怀里，身体都被束缚住了，耳廓时不时地被湿热的吐息扫过，黏糊又亲昵。换成其他人她早躲开了，但泷夜叉姬不一样，双方贴得这么紧密她还是神色如常，类似的事情显然已经和对方做过许多次了。
这就是她们的默契。
这个地方原本是弥衣小时候找到的秘密基地，主仆俩经常来这里偷闲，泷夜叉姬赌的就是这一点。
事实证明，即使过了五年的光阴两人也依旧心意相通。
弥衣伸手握住对方放在她胸前的手，掌心的热度感受到了后者手背的微凉，缓声道：“这些年辛苦你了，五月。”
“的确辛苦，不过感觉不坏。”泷夜叉姬觉得经过这些年的磨砺弥衣变得沉稳了不少，这一点很容易就能从言行举止上看出来。
虽然还有很多旧要叙，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羂索还被狱门疆困着呢，得先处理掉才行。
弥衣：“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五月会带你到这里就算了，我又是怎么知道她会来的？”
“现在是答疑解惑的时间吗？”羂索不愧是羂索，就算到了这种时候都笑得出来，“也好，至少我可以知道以后该怎么规避此类错误。”
“这还得从你指使五月盗走咒高的咒胎九相图开始说起。”
羽衣狐袭击伏见稻荷大社，紧接着东京就出事了，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两起事件有因果关系，特别是后来五条悟说上面派他和夏油杰出国，这就更匪夷所思了。
“花开院家遇难，一心求和的咒术界总监部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把五条君派过来帮忙，而是让他和搭档出差，很明显是不想让他掺和进来。”四周十分安静，弥衣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所有人都听清，“总监部应该有你的人吧？”
羂索不置可否：“然后呢？”
“你联系上你的眼线，让他说服其他高层把五条君支开，应该是用了‘咒胎九相图的丢失性质恶劣，必须马上找回来，羽衣狐对京都只是试探性进攻，没有动真格的，凭五条悟的实力很快就能追回九相图，到时候再去支援阴阳师也不迟’之类的说法，但你用隐秘的方法将咒胎九相图1-3号分别送往了不同的国家，就算同时出动五条君和夏油君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任务……这样就能保证羽衣狐和她的下属妖怪顺利进入二条城，你也能快速找到我了。”
“想清楚他们出国的深层次原因后，我就察觉到即将进攻京都的势力一定有两股，一股是以羽衣狐为首的京都妖怪，一股则是在咒术师那边。”
“其实到此为止我还没有猜到五月在你那边，真正让我意识到的是之后和夜蛾先生的谈话。”
跟五条悟看完烟火后她并没有回房间，而是转道去找了夜蛾正道，问他咒胎九相图是怎么被偷走的，毕竟那里可是咒术高专，不是让妖怪咒灵随意进出的小破屋。
夜蛾正道起初还有些踌躇，但后来还是告诉弥衣了，保存特级咒物的仓库有天元大人的结界术守护，能准确进入的概率远低于千分之一，能找到门的入口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更别提入侵者为什么能穿过专门用来排除咒灵和无关人员的结界了。
弥衣微微垂着眼，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似乎是在认真回忆那天的思路：“夜蛾先生跟我说那一千多扇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破坏了个干净，这证明入侵者的实力已经远远超乎寻常咒灵的水平，这些话给了我两个限制条件，第一，入侵者强得离谱，第二，它的体质很特殊，能轻松穿过结界，而恰好，五月全部都符合。”
实力自然不用多说，最关键的就是体质问题，不同于普通的妖怪或是咒灵，她是“式神”，一种处于灰色地带的存在。
弥衣说这些话的时候泷夜叉姬就靠在她身后静静听着，唯一有所变化的就是呼吸放缓了——她在认真听对方讲话，听她是怎么发现自己已经从狱门疆里被解放了的。
见羂索的眸色变深了，弥衣接着说道：“我有怀疑过和羽衣狐合作的人是五月，但没过多久我就意识到这不可能，想要做成这些事情还需要先在咒术界高层安插卧底，五月没这么多歪心思……唔！”
她突然抖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泷夜叉姬，疑惑极了：“为什么掐我？”
后者的手还放在她腰上，也不装，直接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损她只会使用蛮力，不讲策略？
“哪有。”弥衣有些冤枉，“我是在说你品性纯良。”
安抚完这只千年大妖，她又把头转回来，看着羂索：“再加上五月和花开院家有渊源，想要劝她和羽衣狐合作有天然优势，比起拉其他大妖入伙要轻松得多，由此我下了结论，当初在西伯利亚先我一步取走狱门疆的人不是咒术师就是诅咒师，而且还准备利用五月攻占京都，彻底摧毁花开院家。”
这个猜想现在被印证了，唯一一件超出她意料的就只有羂索，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羂索，其实我得感谢你。”等弥衣讲完后，泷夜叉姬开口了，“要不是你，我恐怕还真会直接闯进花开院家，抹了那群分家子的脖子，再把弥衣给抢出来。”
闻言，羂索笑了:“你的感谢方式还真是奇特。”
“该解释的她都解释清楚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想听遗言？那你找错对象了。”弄懂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摆一道，任谁都会觉得愤怒，但他不一样，他把所有情绪都掩藏了起来，表象平静，只有眼里的疯狂愈发浓烈，“我不会被永远困在狱门疆里。”
弥衣对此表示赞同：“我也没想过一劳永逸，你身份成谜，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说不定早就准备好了逃脱方法。”
“但只要现在能封住你的行动就够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指令，刚说完泷夜叉姬就驱使力量关闭了狱门疆，气流往回卷动，眨眼之间这特级器具就缩成了原来的魔方大小，乖乖落回了泷夜叉姬手里。
羂索被囚禁了。
碍眼的东西消失，房间里顿时变得干净不少。
“我这边安全了。”弥衣朝着对角的方向说了一句，泷夜叉姬这才发现那里放着面镜子，很小，非常不起眼。
“柚罗，你们那里也差不多完事了吧，记得早点回来，跟我去市政府汇报情况。”
语毕，小水妖收回水镜，两个地方的连接就此中断。
“你的变化是不是太大了点？”泷夜叉姬问道。
弥衣笑了一下：“人类的可塑性很强的，五年半的时间对于妖怪可能不算什么，但已经足够让一个人成长了。”
她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越过泷夜叉姬走向障子门边，抬头望了眼放晴的天空：“羽衣狐消失了，京都安全了。”
是时候回去花开院本家了，带着她的五月一起。
大本营的宅邸只是遭到了轻微损坏，并没有被安倍晴明的招式波及到，奴良陆生想要拜托秋房重新打造妖刀，于是直接带着奴良组过来了，妖怪们倒是心宽，进出阴阳师的地盘完全不带怕的，反倒是阴阳师吓了一跳，不过碍于柚罗和龙二这两个宗家人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好干涉。
小妖们吵着要吃花开院家做的贵族饭，正热闹着，突然，一股刺骨的凉意从门外钻了进来，刺激着每一个活物的神经。
“这、这种压迫感……该不会是……”他们感觉自己的脚跟被灌了铅似的，完全动弹不得，“羽衣狐回来了？！”
这嗓门儿有点大，本来还在跟秋房谈事情的陆生等人听见后全都赶了过来，刚准备再战一场就发现这是个乌龙。
回来的是弥衣和泷夜叉姬，而那种骇人的感觉就是从后者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大妖怪和嫡长女是什么关系，大家已经通过水镜知道了，友军不用打，他们瞬间就放松了下来，心情转而变成了激动。
“喂喂，这好像就是传说中的平将门之女泷夜叉姬诶，她可厉害了，之前还砍断了土蜘蛛的一条手臂，我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见的。”
“什——这么说的话能收服她当式神的阴阳师不是更厉害？”
“那她和三代目相比谁更强一点，好想摆个赌局下注让他们打一架啊。”
“嘘嘘嘘！别说了她在看我们啊！！”
龙二：“这下花开院家可要热闹了。”
柚罗不像他想得那么深，一心都扑在弥衣身上，见对方回来了连忙跑上去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姐姐你吓死我了，既然早就知道那个男人会来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看见你差点被薙刀砍断脖子的时候我心跳都要停止了！”
“不是说想骗过敌人首先骗过自己人吗？”弥衣放软了声音跟她讲道理，“要是我提前告诉你了，被羂索知道临时改变了计划怎么办？”
“话是这样说，但是……”
“放心，五月心里有数，下手的时候角度很巧妙，没有伤到我。”
这话提醒她了。柚罗保持拉着弥衣胳膊的姿势瞪了泷夜叉姬一眼：“在相国寺的时候，你是骗我的？”
“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要向姐姐复仇。”
“笑话。”面对其他人，女妖又成了扑克脸，“我只是说会把她找出来，什么时候说要向她复仇？”
咦？
柚罗头顶蹦出了个问号……好像……确实是这样。
十米开外，奴良陆生正站在那里，他已经恢复成了人类形态，看上去气势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许人畜无害。
“你看弥衣干什么？”龙二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搭讪的话也要找准对象。”
“……不，我没有那种想法。”奴良陆生看着弥衣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探究意味，“我只是在想，弥衣小姐会不会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从跟他打听狱门疆的使用方法到利用水镜报平安，每一步似乎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连羽衣狐的战败也是。
龙二嗤笑了一声：“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不能用常理去衡量的人或事，滑头鬼的孙子，你还有的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旁的花开院秀元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作者有话说第130章 胜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