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人生》三河之石

11、常乐大学一学期的适应过程

　　金秋十月下旬，常乐离开了生养他十四年的家乡故土，怀着雄心大志走出这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来到村口时，一些乡邻们夹道欢送，王姨姥用那双颤抖的双手捧上几个烫手的鸡蛋说，带上路上吃，受过方淑英救治及照顾的几个邻居也都送上水果罐头和糕点，为常乐上大学送行也还一个过往人情。舅舅方子哥及其他几个来家吃吃喝喝的常客却一个也没见到。常乐带着相邻的礼物，在学校欢送的锣鼓声中，坐上了去省城大学的火车，这是他第三次乘火车了。他背着妈妈制作的被褥卷，手提一个新买的人造革提包，内里装着随身替换的衣物和生活必用品，只身来到学校新生报道处，在报到详表中这样写道，常乐，男，现年十四岁，身高146厘米，体重35公斤。因常乐的年龄，考试录取的历程等原因，开学初始几周内，校广播台，学生会及常乐所在机械系，都纷致采访，常乐按他们事先写好了的，大讲特讲，中心是说非常高兴来此大学读书，只要肯学习都能学到真本领，毕业后为社会主义祖国做出贡献一类的誓言话语，一时间成为本校的中心风云人物，常乐对此十分无奈。
　　常乐自开始大学学习以后，由于年纪较小，离家生活很不适应，对集体食宿也感陌生。入学大概十几天了，常乐看别的同学都各自打理个人卫生，洗衣叠被的，自己也首次把自己的的确良外套及棉布内衣用脸盆泡上了，放到了床下。过了几天觉得有异味了，才在课后取出到洗衣间投洗，怎么也洗不干净，想起没放洗衣粉，找出从家带来的一袋子洗衣粉，哗啦一下倒盆里一半，这下可坏了，怎么用水投洗，就是洗不出来了，满衣服全是洗衣粉沫，没办法，用说冲了无数遍，只能将就着晒晾上了，后来这套衣服带着粉痕穿了几次才洗干净。
　　常乐在开学期间，经常缺席早操，为此老师专门找他交谈，后虽好一些，但也不能坚持每天参加。同寝的同学见此情况，每天主动早起叫上常乐一起晨跑锻炼，起初常乐鼓足了士气，发誓要与同学一起坚持下去，可是几次都是在晨练疲劳期撤下阵来，同学怎么示范和说劝都无济于事。它的韧性和耐力可见一般。
　　当年入学时年龄相差较大，常乐全校最小，最大的同学三十三岁，孩子都有两个了，且大的有十岁了，一些大的同学把常乐当做孩子对待。自己洗衣时总是看看常乐有什么要洗的一起帮着洗了，轮流帮常乐拆洗被褥。长了有个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的，同学把他送到学校医院诊治及护理，有的同学还特意做点顺口好吃的送来，同学们都很关心这个学弟，常乐也感到了温暖，慢慢的适应并喜欢上了学校的集体生活，自理能力也有所加强。
　　入学不到一个月时间，一次英语的课间抽查中，常乐竞得了零分，因为他把音标与字母弄颠倒了。这在常乐十来年的学习中，是从来没有的，在他的意识中是根本不可能的，这对他人可能都会不怎么在意的，对于这个学习娇子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他总是想着自己怎么会这样子？觉得同学们都在嘲笑他，因此一夜没睡好觉。
　　一学期中，学校突发奇想的对新生高考前成绩再摸一下底，选科为数学。常乐一听，心中暗喜，这是我的绝对强项，是看谁能敌我。果然在这次考试中，常乐很快答完了试卷，草草的检查了一遍，提前四十多分钟交了卷，旁若无人的昂首离开了考试地，他看到一张张仰慕的脸，更是傲慢无穷。
　　第三天早上，同学们在教学楼前张贴板上，看到了这次数学考试的前五名名单及成绩，第一名夏天，93分，第二名常乐，92.5分。班上及认识常乐的同学看到后，都纷纷赞叹常乐人小学习真好，可常乐看到如五雷轰顶，心想怎么可能，我唱了数学考试几乎都是满分，这次觉得也全对了，怎么会这样呢？为此长了郁闷的见同学也不说话，一整天躲在宿舍中没去上课吃饭。同室同学办他打回了晚饭，劝他吃上几口，知道他自尊极强，只说不算什么。第二天一位老同学去学校基础教育部，打听翻阅了常乐的卷子，原来是最后一道小题印在了试卷的最后一页，长了漏看没有答题，这题分正好7.5分，常乐如答了且答正确的话，应该是满分100分，这个同学回来告知了常乐与同学们，常乐再看一下最后的那道小题，三下五除二就正确做完了，同学们无不鼓掌以示喝彩。这时的常乐，虽然显得不那么不快，还是对第二名有些不甘。
　　转眼间，一学期末考试结束了，常乐拿着数理课学级第一，基础课优秀，英语九十五分的优异成绩单，兴奋地奔回了家。父母一见常乐，高兴得像孩子似的，方淑英抱着常乐说长高了，直比着常乐让常运来看，你看老儿子快有我高了，长成大人了。常乐未见常琳，便问道姐姐呢？方淑英说道，常琳在你上大学走后，别人介绍相识了临公社的供销社店员，年前结婚了，为了不影响你的学习，待过年你回来时给你个惊喜，在信中也没提这件事，之后又把姐夫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说他们现在过得挺好的，过年就来看我们了。常乐听了点点头，以示支持与祝贺，想想姐姐也二十好几了，该到结婚的年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