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夜谈』墨如意》经年阁下

5、【悸动】

　　"我左不过一个唱戏的，要这戏班做何用。更何况天涯海角，我也跑惯了，天大地大，但也潇洒畅意。"
　　"原是在下唐突了。"话语间，胡三爷点的菜陆续上了桌。"云姑娘请，也不知这家店的手艺，能不能让你喜欢。"说着然后亲手乘了一碗雪梨汤。
　　"小心烫，慢点用。"脸上挂着不变的微笑。
　　"看这谈吐打扮，公子定是哪个王公贵族家里的公子哥罢。凭你的容貌，上门提亲的媒人该把门槛都要踏破了吧，又何苦……讨好我一个身份卑微的戏子，每天还得凭借着卖艺为生。"
　　"云姑娘说笑了，在这个世界上，身份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纸莫须有的文牍，再加上几栋金牢笼，里面的人飞不出去，外面的人挤不进来。我倒是羡慕云姑娘，四处游历，虽然辛劳奔波，但也定是妙趣横生，趣味无穷。云姑娘没有地位名利束缚，也可以避免了无感情的政治联姻。实不相瞒，在下的婚姻，定是家父家母为了家族而牺牲的工具。"
　　"那你，可有心仪的姑娘？"
　　"自是有的。"胡三爷深情的望着她。
　　"云姑娘冰雪聪明，定知道鄙人所指。一生一次一心动，溯洲城北——"
　　"——汪丽云。"
　　"可你我二人左不过才见过两日，何来夸张到一生一次一心动？"
　　"不瞒云姑娘，鄙人曾在三年前的中秋节就在台下一睹过云姑娘的风姿了，如今再见只觉得一见如故。"
　　"既了解过我，那你应该知道，我汪丽云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名门闺秀，却也断不会嫁给别人做小老婆的。"
　　"这……我又怎会不知？可妻妾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讲不过是名分上的差异，我又如何不清楚自己真正爱着的那个人是谁？"
　　"你放弃罢，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就算是一时喜欢又有何妨？嫁与夫家，难不成这做妾的，还要指着这一时的喜欢过活一辈子不成？那岂不是把自己关进笼子。更何况到死都不能死而同穴。"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胡三爷沉默良久"到底是我冒昧了，今日之世，还望云姑娘海涵。"
　　"这倒没什么，有钱人家又怎么可能会娶一个戏女作妻呢？更何况像我这般性子刚烈的。"
　　"那如果……我愿意让你做我的妻呢？"
　　汪丽云惊愕的抬起头。
　　"那么，你愿意吗？"
　　夹菜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汪丽云只觉得火烧到了耳朵根儿。
　　"我……我不知道……好端端的突然讲这些做什么。"
　　"云儿……你并没有马上拒绝我。"胡三公子颇具玩味的呷了口茶。
　　"我……"
　　"好了好了，不想回答就不必回答了，我可有的是时间证明的。"
　　"吃饭吧，菜要凉了。"汪丽云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往嘴里拨饭。
　　"云儿，小心噎着，慢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