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练习生》木一笙

20、喜欢顾城的可能性

　　萧灵只觉得掌心一片灼热，眼见着掌心那条包裹神鸟的小被子燃烧起来。

　　“小心！”

　　顾城一把扯了揽过着火的小被子丢在一旁，又揽过萧灵的腰，将人带着退后数步，远离那团火焰。

　　雨幕中，火焰悬在半空燃烧，大雨也无法将其浇灭。

　　赤红的火焰中，一只光秃秃的鸟身逐渐变成一个鸟蛋的形状。

　　这火焰如同影子戏的幕布，黑影中的鸟蛋生出数道裂纹，碎裂一只破壳而出的小鸟，随后那小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

　　仿佛被一股力量所吸引，众人一时忘记拼杀，都呆呆地看向那火焰中不停变化的神鸟的身影——

　　那只鸟长出冠羽，身上的羽毛变得丰满，尾巴抽出长长尾羽，火焰变小，黑影逐渐褪去，一只有着耀眼宝石般流光溢彩羽毛的鸟出现在众人面前。

　　萧灵想要说话，却感觉像是被一种威严所压制，无法动弹。

　　是凤凰！

　　她心中震撼，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那只鸟，她已经完全忘记秃毛鸡般模样的神鸟，她只记得眼前这只美丽高贵的凤凰……

　　突然，凤凰展开双翼带着赤红的火焰，浑身绽放七彩的奇异光芒，向天空飞去。

　　那光芒刺得众人几乎睁不开眼，却又被这美丽所震撼，舍不得闭上眼睛。

　　凤凰飞入云霄，驱散乌云，翱翔九天之上。

　　随着雨过天晴，一道彩虹挂于天边，而凤凰的身影也寻不见了。

　　那股压制的力量消失，萧灵喃喃：“这就是……凤凰涅槃吗？”

　　顾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凤凰涅槃，令人震撼……”

　　站在他们对面的聂逢实在看不下去了，扬声道：“你俩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他们还维持顾城揽腰将人带出的姿势，听见聂逢的话，萧灵才意识到自己正靠在顾城怀中，顿时脸上一热。

　　顾城也飞快松开环在萧灵腰上的手，后退了一步。

　　萧灵回头看去时，顾城转身剑锋一转指向魔教众人道：“所有弟子听令！擒下魔教残党！”

　　顾城背对着萧灵，话语威严，萧灵却发现顾城耳朵红得要滴血。

　　萧灵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盯着顾城看了片刻，终于忍不住，笑了。

　　此次顾城带来的都是清城山内室弟子中的精英，很快便将魔教残党擒了下来，带回清城山去。

　　唐羽也被送入医馆医治，确认是中了魔教蛊毒，幸好中毒事件尚短，解毒之后只需休息数日便可恢复。

　　是夜，萧灵还是没逃过顾城的一顿斥责，去了戒律堂领她与唐羽打赌的责罚，罚跪及禁食一日。

　　时节已是三月，但春夜依旧寒凉如水。

　　韩先生早已去歇息，殿内只剩下萧灵一人跪在戒律堂冰冷的地砖上。

　　萧灵又跪了一阵，估摸着韩先生应该睡着了，不会再回来，便往地上一坐，揉着膝盖望向平时韩先生看书的一角，竹席上摆着软垫。

　　走是不敢走的，万一被发现恐怕要罚得更重，还是在这凑合一晚，明天天亮之前早早起来回去跪着。

　　萧灵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往角落走，便听见一阵脚步声靠近，萧灵连忙撩袍跪下。

　　大殿门吱呀一声开了，连声音都显得小心翼翼，萧灵觉得奇怪，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周梓寒鬼鬼祟祟地探头进来。

　　萧灵笑了，道：“别看了，韩先生不在，就我一人。”

　　周梓寒一溜小跑进了屋，抖了抖衣服道：“这春天什么都好，就是总下雨。”他说着席地而坐，从袖中拿了一个手帕递给萧灵道：“我让望茶楼厨子用桃花做的桃花糕，你快垫垫肚子。”

　　萧灵盘膝坐下，打开手帕拿起一块桃花糕咬了一口，咀嚼道：“味道还不错，就是糖还可以再少一些，太甜。”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周梓寒替萧灵打抱不平道，“大师兄也真是的，你明明立了这么大的功，却还要罚你。”

　　“在他心里规矩就是规矩，就没有功过相抵这回事。”萧灵吞下口中糕点道，“我看他就是个小古板。”

　　雨水沿着屋檐落下，一个人撑着一把伞向戒律堂走来。

　　“大师兄一向如此，”周梓寒也拿起一块桃花糕，被萧灵抢了下来道：“你回去自己再买，我要跪到明天晚上呢，得省着点吃！”

　　周梓寒悻悻地收回手，道：“我怎么瞧你这次被罚一点都不生气呢？”

　　萧灵不在意地吃着梅花糕道：“有什么好生气的？又不是针对我，这是按照规矩办事——这桃花糕里头加了牛乳吧？”

　　周梓寒点点头。

　　“下回你给我弄些牛乳来，我重新给你做一回，做个清淡版桃花糕，我和大师兄都不爱吃太甜的。”

　　周梓寒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复杂。

　　萧灵将剩下的一半梅花糕收起，抬头就见周梓寒正眼神古怪地望着她。

　　“怎么了？”萧灵道，“中邪了？”

　　周梓寒道啧啧道：“我发现你近来对大师兄格外关切啊？每次做好吃的都会想着他。若不是因为你是个男的，我都要以为你喜欢他了。”

　　“我喜欢他？”萧灵声音拔高了几度，而后认真想了想，道，“大师兄很好啊，长得还那么好看，除了性情冷了点，也没什么不好……跟这种人在一起，即便生气了，你对着那张脸都气不起来是不是？”

　　周梓寒听得一脸惊悚：“敏之你……你竟有断袖之癖？”说着捂住自己的胸口。

　　萧灵无语，伸手冲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道：“放心吧，有也不会看上你的。更何况，我又不是个断袖。我只是站在女子的角度上思考了一下……”

　　思考了一下喜欢顾城的可能性，并且发现，好像这几个月来，她对顾城的感觉的确有所改观，尤其今天凤凰涅槃之时，顾城下意识地将她护在怀里……

　　萧灵想到了顾城下午通红的耳朵，忍不住笑了。

　　等周梓寒走后，萧灵缩在角落的软垫上，闭目睡了。

　　过了片刻，殿门悄然开了一条缝，一道引火符咒自门缝飞入，落在距离萧灵不远的炭火盆里，燃烧的炭火驱散了夜晚的春寒。

　　萧灵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如此的好，第二天一整天韩先生都没有出现过，只她一人在戒律堂打了一天的坐，到傍晚时起身走了。

　　接下来几日，便是清城山的入门考核，入门考核之后，清城山新收了五十余新弟子，除了其中一人被破格收入内室弟子外，其他弟子皆收为外室弟子，安置在外室弟子院。

　　令萧灵欣喜的是，秋生今年也考入了外室弟子，从仆从成了新弟子，跟着一众新弟子们领了玉佩排着队去了洗髓池。

　　新弟子入门之后，梧桐镇上送考大军便都撤了回去，一时间梧桐镇清净了不少，而巡街的队伍自然也随之撤回清城山。

　　几日后，有弟子来请萧灵，说是门主夫人要见她。

　　萧灵倒是颇有些意外，她自从来到清城山之后，见到叶青烟这位姨母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知这次是为的什么事。

　　萧灵跟着弟子进入主院，半道上却被另一名弟子截住，先带她去见了门主陈微度。

　　进入主殿，萧灵第一眼先看到了顾城。

　　顾城一身墨绿衣袍，手中执着一枚白子，正在和陈微度下棋。

　　萧灵上前行礼，陈微度放下手里的黑子，看向萧灵，笑道：“今日原本是你姨母为你设的私宴，但有些事不便在私宴上说，便把你叫到此处。”

　　为她设的私宴？

　　萧灵心中不明，但也不便问，便顺着陈微度的话道：“门主请吩咐。”

　　陈微度叫萧灵来，谈的是她负责巡街队伍以及抓捕魔教残党一事。

　　陈微度问，萧灵便回答。

　　一番对话之后，陈微度笑道：“顾城之前说此事为你一人谋划，与你一番交谈我才信，实在应该所有所奖励。敏之，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若没有大师兄和诸位师兄合力相助，再好的谋划也只是空谈。”萧灵道，“弟子不敢居功。”

　　“倒是懂得谦逊。”陈微度道，“那我便不单独奖赏你了。”

　　萧灵眉梢微挑，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客气一下，陈微度就真不客气了，她刚才还想着推让一下就提个准许她以后使用内室弟子浴室的请求，结果现在……

　　“这次你的事办得不错，你大师兄同我夸你半天。”陈微度道，“他向我荐你，让你去仙门院做事，也好历练一番。”

　　仙门院主要负责处理百姓诉求，一向是由内室弟子负责，她一个外室弟子去了能做什么？

　　不过和百姓打交道倒是她擅长的也是感兴趣的工作。

　　萧灵也就没有推辞，应了下来。

　　“今日这棋就下到这，”陈微度起身道，“走吧，你姨母还等着我们呢。”说罢又道，“顾城，你也一起来。”

　　顾城道了声是，与萧灵一同跟在陈微度身后走出大殿。

　　冬日里叶青烟的院子开着几株寒梅，这会儿却是满院的牡丹初开，春意盎然。

　　“敏之来了？”

　　萧灵才进屋，叶青烟就冲萧灵招手道：“快过来，再过一会儿就能开饭。先过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

　　生辰礼物？

　　今天是原主的生辰？

　　等等，今天是三月初七，竟也是她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