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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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里，玉蟾宫的一双眼就没离开过黥武，生怕他暗中联络谁帮忙，连换衣服都不让关门。无奈之下黥武随手套了件长风衣就出门了，玉蟾宫自然紧跟其后。
黥武来到一个小巷子，走进一家门面不太显眼的PUB，这是他们三兄弟和吞佛童子最常一起聚会的地方。其实最早来到这里的人是他和吞佛童子。
那年吞佛19岁，刚进入异度学园，黥武刚好成年，螣邪郎与吞佛同年，但赦生才16岁。于是爱弟心切的螣邪郎硬是不准赦生进PUB，还很负责地陪他一起回家。直到赦生18岁生日，螣邪郎才屁颠地领着小弟进来和二人同坐。这间PUB虽小，环境却很优雅，不喧嚣，惹麻烦的人也少，便成了四人放松的好去处。
其实在头两年里，黥武和吞佛坐在这里，偶尔询问对方练武的情况，偶尔谈论学校的竞争对手，偶尔碰个杯喝点小酒，大部分时间是沉默，悠扬低缓的音乐宣告时间的流逝。黥武并不明白坐在那里的原因，因为他从来不去想。
后来黥武发现了一件事，原来吞佛是GAY。
起初有女孩子来搭讪，吞佛礼貌性的拒绝让黥武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对情情爱爱的事没有任何兴趣。直到有一次，他从洗手间回来，无意中看到无光的暗处，吞佛童子正搂着一个俊俏的男孩亲吻。
坦白说，黥武吓了一跳。但他只是回到座位，继续喝酒、沉默。
自从螣邪郎和赦生加入，他们的话题就丰富起来了，螣邪郎不愧是优秀的气氛活跃者，连向来少言寡语的赦生都常被他逗得笑声连连。经常地，黥武天生的自卑感又会冒出来，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我果然，还是比不上螣邪郎的。
吞佛童子对情人的事很低调，尽管有些来者不拒，在黥武看来，还有点恋童倾向，但他绝对可以低调到螣邪郎在PUB与之同坐了半年后才发现吞佛找男人当情人的事实，而在这期间，吞佛换了多少情人估计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黥武还记得螣邪郎夸张地拽着赦生愣是要与吞佛隔开一个位子，不可置信地嚷嚷：“小鬼，离这个污点远一点！”黥武在心里默默放下告诉螣邪郎吞佛的口味正是赦生那样的小正太的念头，若螣邪郎知道了，估计会让赦生直接与袭灭天来断绝师徒关系改投别人门下。
身后紧跟着一股香水味，让黥武还是不习惯地皱了皱眉。
关于这个赌注，他早就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螣邪郎那会儿跑出去，九成九是去吞佛家找赦生了。螣邪找到赦生自然会想办法把赦生抢回来，依吞佛的个性，要赦生的话早就出手了，八成是故意激螣邪郎的。如果是这样，吞佛见到螣邪郎后离开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今天是情人节，吞佛离开后来这家PUB找情人的几率是百分之八十。赌一下应该有胜算。实在不行，最坏的打算，自己就娶了那个女人，反正还可以离婚。
脑中再次过滤了一遍可能的情况，黥武再次定了下心，放眼寻找那抹刺眼的火红。
有了！怎么今天坐在吧台……
黥武快步走上前去，用尽量充满感情的声音唤他：“吞佛！”
那片火红闻声转过头来，才刚看清来人，嘴上就被一片有些冰冷的柔软堵上，身体被一双臂膀环住。
紫红色艳丽的睫毛带着金瞳的疑惑眨巴了两下，有些莫名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举动。两秒钟后，所有的错愕转化为了兴味，金色的眼瞳闪着狡猾的戏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吻着自己的时候双眼大开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圈着自己身体的双臂像钢圈一样钳制住自己不能动弹，自己才微微张开嘴就被对方迫不及待地咬住，对，是咬住。
这个家伙真是……太可爱了。
用放松的眼神告诉他，我知道了，我会配合，别咬了，痛。
他好像看懂了，终于松开了口和手，舔过被牙齿咬痛的唇，还留有一些温柔的触感，那人看到竟然一阵脸红。
“我很想你。”深情款款的声音，竟出自银鍠黥武之口。
背对着玉蟾宫的黥武，已经可以想象玉蟾宫捂着嘴大吃一惊的模样，而忽略了眼前人快要忍笑到内伤的状况……哪有人能板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嘴里却吐出这么矫情的语气。
看来是要演场戏了，既然如此……
黥武的注意力还在身后，耳边就响起温柔的回应，“怎么现在才来？”不待反应，黥武只觉得被一股力量一带，腰间一圈温暖袭上，上半身已经被压在吧台上，眼前是瞬间放大的白瓷色的俊美容颜，口中顿时被一片温润侵占，那不安分的舌头还在进一步挑逗和进攻。
这，是第一次吧，一个真正的吻。黥武的初吻。
吻了好久，才放开唇瓣，却没放开人，竟是一路向下，含住黥武白皙的颈侧。
舒服的酥麻感袭击全身，黥武有些头晕，但仍保持清醒，轻拍身上人，示意够了。感到身上人松开力道，一把将其推开，起身，对玉蟾宫笑道：“认输吗？”
玉蟾宫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两个帅哥在自己眼前做这么活色生香的举动，早被刚才那一幕吓到……好吧，是萌到了（囧。。。狼化了）。
咽了咽口水防止它们漏下来，玉蟾宫恢复原来淑女的模样，说：“好个银鍠黥武，好个吞佛童子，我玉蟾宫说到做到，我会遵守约定。”
“嗯。”黥武满意地点点头，见玉蟾宫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送你出去，还是……”黥武犹豫了一下，暧昧一笑：“你想留下来看我们继续亲热？”
玉蟾宫仿佛能感到鼻腔里有热血快要涌出的冲动，连忙说：“不不，我自己会回去，你、你们继续，不打扰了。”
“能不能请你保密，我不想张扬。”黥武一脸“为难”地说。
“好，我知道。”玉蟾宫说完逃似的快步离开。
待确定她离开了之后，黥武重重地呼了口气。
背后突然出现的气息让警觉性又回到黥武身上，一个闪身架住就要伸过来的手，“你干什么！”
张扬的笑在面前绽开，合着一头艳丽的红发，竟有种说不出的美，黥武故意忽略心里小小的感叹……吞佛这家伙，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笑容？
现在坐定下来，才发现今天吞佛戴了个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发饰，貌似比平时的更花哨一些。
切，因为是情人节么？真是无聊的男人。
黥武臭着脸在他身边拉了个位子坐下，跟酒保要了杯威士忌。
“混蛋，你做过头了。”黥武捂着脖子，刚才被吻住的地方还有些痒痒的。
“喂，我帮了你，你还怪我。”一如既往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做戏而已，何必来真的。”自己的初吻，就这么飞了，还是给了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那个臭屁得要死的吞佛童子。黥武心里一阵堵得慌。
“不做得像一点，怎么让她相信。”一个迷人的微笑，看在黥武眼里满是算计的奸笑，罢了罢了，反正目的顺利达成，过程……就当没发生过吧。
“好了，你是不是该先给我个解释？”
————————————吞佛家小分——————————————
螣邪郎替赦生和自己清洗完毕，原来的衣服都弄脏了，只好一人围块浴巾。走出浴室的时候，房间里已空无一人，只留下桌上的一张纸条：吾出去了，今晚不归，走时记得关门。
“这个死心机！出去也不打个招呼，早知道小鬼你刚才就不用忍得这么辛苦……”
“兄长！！！”赦生脸红得跟个番茄似的，楸住螣邪郎的一块肉制止他再说下去。
螣邪郎扫了一眼，发现床上放着两套干净的衣服，心里暗暗嘟囔：这个死心机还满体贴的嘛……
才想到这里就像抽了自己一巴掌一样，突然回身抓住赦生的肩膀，问道：“小鬼！心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赦生愣了一下，似乎有点明白螣邪郎的意思了，“没有，兄长，你想多了。”
“那你身上的伤？”
“练功的时候伤到的啊。兄长，你不是也有？”
“那你这几天来找吞佛做什么？”
赦生刚回复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从厨房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螣邪郎，“我、我做的，给你。”
打开一看，是几块巧克力，形状歪歪斜斜的，螣邪郎这才清醒过来，心里头顿时乐歪了，“哈、哈哈……你是为了做这个？”
“嗯……想给你这个惊喜……还有，我……不会放弃兄长。”赦生低着头，后半句声音小得快听不见了，一件衬衫就被披了上来，抬眼，是螣邪郎宠溺的笑容。
在赦生的小嘴上轻轻一啄，道：“快穿衣服，要着凉了。”
这天晚上，螣邪郎和赦生没有回家，他们只是坐在软软的地毯上，背靠着吞佛的床，时而互相依靠，时而互相依偎，时而给对方一个轻轻的吻，面对近在咫尺的电视机，静静地看着电视里的俗套连续剧，分享着赦生做的巧克力……在这样一方小小的空间里，螣邪郎头一次真真切切地闻到了幸福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螣邪郎似乎有些明白吞佛选择这么小的房间来住的原因了。
其实吞佛那家伙，很怕寂寞吧……
“小鬼，睡着了？”螣邪郎用下巴轻蹭靠在自己肩头的小脑袋。
“没……”
“你每天都在这里洗过澡再回家的？”
“嗯。”
“为什么？”
“额……这是师兄提的条件，他要我这样做才答应借我厨房练习做巧克力。”
螣邪郎感到自己额上的青筋在跳，心中怒火燃烧——死—心—机—，你耍我！！！
————————————吾是小分————————————
听黥武叙述完整个过程，红发男人夸张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哈……你有必要和个小女人这么认真吗？”这人，真是认真得可爱。
黥武被他笑得一阵发窘，臭着脸撇过头不理他，老半天才冷冷地问：“大哥和赦生怎么样了？”
“嗯？”男人停下笑，“吾不知道啊。”
“什么叫你不知道！”一把楸起对方领子。
“麦激动，吾真的不知道啊。”
黥武放下手，冷声道：“无事了，我回去了。”
准备掏钱，被一只大手拦住，随意地说：“我请。”
虽然平时也没怎么特别注意过吞佛，今天这小子倒是有几分……成熟嘛。
“嗯。”
看着乌黑长发披散的背影渐渐离去，红发男人露出一抹暧昧不明的微笑，用食指轻轻触碰嘴唇，朱色的唇微微开启：“他是……银鍠黥武吧。”
——————————————最后的小分————————————
无边的海。
星空。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海风的触感。
冰冷。
黑暗……
一抹红色，连黑夜都能穿透的颜色。
在这里坐了多久……不知道……快要天亮了吧……
吞佛童子只觉得眼皮重的抬不起来，半眯着眼，恍然间视线中映入一个人影。
接着，海的那边出现一丝亮光，慢慢扩大。
是日出么？
视线依旧盯着那个人影，随着日出的光亮，一张雪白的、如白瓷娃娃般美丽的脸一点点明晰起来。
当太阳全部跳出海平面，那个人，笑了一下。
这一笑，成了吞佛一生难以忘怀的记忆。
……
再次睁眼，天已经大亮，环顾四周，无人。
是梦吗？
昨晚出了家门就驱车直奔这里，坐了一整晚，身体都僵直了，活动了一下筋骨，吞佛朝自己车子停的方向走去。
真是，做了个美梦呢。
END
小后记：
第二天
“黥武，受伤了？”螣邪郎看着黥武脖子上突然出现的绷带，知道兄弟替自己摆平了前女友，心中充满无限感激，正满怀“爱心”地关心自己的二弟。
而这种“关心”正是现在黥武最不希望的。
“额……小伤。”
“练武之人，别大意啊。”
“嗯。我知道。”
想起早上起床洗漱时，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竟有一个突兀的、红红的痕迹，还是在衣领绝对遮不掉的地方，黥武心底有个声音在咆哮：“吞佛童子，我要杀了你！！！”
~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