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同人系列——百年孤独》荀夜羽

52、提灯（上1）

　　小小的……
　　一直都是小小的呀
　　我们都是在窄小的缝隙中诞生
　　脆弱而又倔强的花朵。

　　本田菊过来的时候，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正在为油画涂最后一遍上光油，因为气味很重所以门窗都敞开着，离着很远就能闻见松节油的刺鼻味道。
　　“辛苦了，住的还习惯吧。”
　　“哟，家主来了。”坐在凳子上的漂亮男人略微欠身，之后又坐回去。他只穿了件浴衣，带子却没有系，袖子反过来胡乱的塞在袖笼里，头发却配合场景的梳理的一丝不乱，在脑后束了个髻，奇妙的混杂着东西两方都各不靠谱，但又异常合拍的调子。
　　“终于把费里西安诺送回去了吗？”
　　一边鞠躬还礼，本田菊一边伸出手，把门口胡乱脱下的两双鞋子放整齐：“是啊，这次他带了不少罗马先生留下的雕塑过来展示，身为东道主的在下必须要将它们精心托运回去，不过去看着我会不放心。”
　　“细心是您的美德，我收拾一下这几天也该回家了……对了，看到阿尔弗雷德了吗？刚才好像还在自己房间里打电话来着，画完这张画想找他帮忙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路上见了一面，背着背包，说是晚些回来，还嘲笑我在这种天气里不该穿衬衫打领带什么的，虽然感觉挺过分的不过被他一说我自己也意识到好像穿的有点太严肃了……”
　　“您现在这样就挺好，把领带解开衬衫从里面拉出来就没问题了。”
　　“哦……这样？”
　　“很帅！一会儿用熨斗烫一下后摆的褶皱就更好了。”
　　“还是有点担心阿尔弗雷德先生，他穿着木屐的时候背影踉跄的总感觉会把脚上的东西踢到谁脸上去那样……啊，我带了蒲草来。”
　　“瞧，那家伙永远学不会如何保持体面的做派，说实话我倒是挺想看他光着脚回来的样子……不过年轻人都这样，新鲜过去就好了，来，请您帮我一下。”
　　“好的。”
　　把画架上的画框小心的搬到了墙边，金发的男子退后几步，开始欣赏自己的作品，一幅采风得来的，吸收了远东版画格调的印象派风景画。
　　随后他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另外的地方——顺着画面上略带暖烟灰色的群山连绵的线条，被衔接上的是一旁帮忙扶着画框的肩膀。
　　像是玩偶一样精致的短发少年怀抱着有着纤长叶片的蒲草，他安静的站着，微风从敞开的门窗间贯通而过，翻起他的黑发和白色衬衫的衣角。
　　弗朗西斯突然感觉本田菊的这种安静的神情，本身就像是一副静止的画面——此刻的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定定的注视着画布的角落里那轮颜色淡薄的明月。
　　“本田君？”
　　仿佛是从疏离的意识中回过神来，本田菊转过脸的时候茫然了一瞬，又恢复了那种谨慎的拘束表情：“虽然是自己家这边的景色，但是用这么高超的技法表现出来，会让人感觉心灵都被触动了呢，不愧是弗朗西斯先生。”
　　“被您夸奖真让我开心，这幅画本来就是哥哥我作为这次文化交流的礼物送给您的呀。”
　　很明显的，本田菊愣了一下：“……哥哥？”
　　收拾着随意堆在地上的油画刀，弗朗西斯对自己的作品和现在的场景都相当满意：“您看上去真的像个小孩子，但是却又有着过分沉寂的微妙情绪夹杂其中，会让人萌发忍不住疼爱的念头。怎么说呢……对了，就像是王……”
　　面前的少年抬起手掩口咳了一下，他的动作过于迅速，以至于让弗朗西斯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放松，谈到了会让他感觉尴尬的话题。
　　“不瞒您说，我自己都觉得确实是像，”喜欢顺着别人说话的小个子东方人微笑着垂下了眼帘，他这样完全令人看不出情绪是悲是喜，像是个随时都会静止在原地，恢复原型的玩偶一样安静了一阵之后，才又开口：“呐呐，别看我这样，实际可是上年纪的人了哟，所以您可没法当我的哥哥呢，弗朗西斯君。”
　　在心里叹了口气，弗朗西斯堆起了他一贯的亲切笑容后眨了一下左眼：“画送您了，不过要等成品干燥定型之后才能拿过去吧，本田君再等几天？”
　　“啊，是啊，现在这味道可真呛，说实话每次文化交流的日子，我都宁愿远远的观看成品。尤其是雕塑什么的，假如是泥土的材质还好，但是直接敲打岩石的工作就真的很麻烦……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有动一下脑子，想要的东西就‘噼咔’一下子雕刻出来的机器就好了。”
　　这家伙又在异想天开了，就算有那样的机器，还要发出“噼咔”的声音，也太强求了吧？话说“噼咔”是代表什么啊？——腹诽着的弗朗西斯忍不住的揉了下额角。
　　“那样的事情我可想都没想过呢，不管怎么说创作高雅艺术品的过程多少都会吃些苦。今天也要插花吗？”
　　“嗯，正是这种时令所以……说起来，现在的我也很少和从前一样注意自己家的风物了，平时回家的时候都是开车，今天是去机场才坐车回来的。从车站那边过来，看到道边也种着胡枝子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
　　“上次从乡下花田穿过不小心踢到蜂箱的事情留下不好的回忆了呢……”
　　“这是被您们牵连到的我该说的话吧。”
　　“一会儿出去喝一杯吧，就像您这的俗话说的，有美人陪伴酒都会更香醇，所以您这边的酒馆有让人流连忘返的理由……一起？”
　　“不成了，这段时间略微的劳累了点全身的骨头就开始疼，今天的电视剧我都不打算看了，”苦笑着抱怨了一句，本田菊退后了几步站在门口，一边穿鞋子一边摆手：“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晚睡了，所以存在录像带里等有机会再补吧，今天我得好好休息休息。”
　　漂亮的男人站在原地摊开双手，遗憾的耸肩，之后像模像样的学着本田菊的样子鞠躬道别。
　　在转身离开之前，本田菊又抬起头，视线越过了弗朗西斯的肩膀，落在他身后那画面中的明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