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课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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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奕川跟李天格就启程去海边取样。时间安排的很紧，三天内必需做完整个课题，再加一个学术报告会。所以抽样化验、整理数据、归纳结论必须在两天内完成，最后一天撰写报告论文、准备演讲。
出租车上，李天格在地图上圈出三个不同海域，由远及近，要在一天内的不同时间段内分别进行逐一取样，再把样本送到实验室化验，对比观察，总体来说工作量不可小觑。她咬着铅笔大体估算时间，大概晚上七点左右可以采集完最后一批试样，两个人分工合作的话能在十二点前观察完，计划通。
海滨城市的公路就建在海岸线旁，从车窗望出去，远处灰白色海岸线跟天空混作一体。天还是阴着，被黑云堵的密不透风。
从一见到海岸线奕川就开始有异样的感觉，他总能听见让他到海里去的声音，而且那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难道以前他是个游泳爱好者吗？奕川想，但他在泳池游泳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心脏跳动的异常强劲，奕川闭上眼，似乎有东西离他越来越近了。
十月份，已经鲜少有人在海边游玩，海水已经冷下来，俩人联系了当地渔民，出海取样。
波澜不平的海面驮着渔船起起伏伏，李天格在船头取样，奕川侧出身望着深不见底的海，又恐惧又渴望，两种情绪杂糅在胸口撕扯。
“能下海吗。”
“啊？你说什么？师哥。”海风呼啸的声音太大，李天格的头发吹的满脸都是，她似乎听见奕川说了什么，拨开发丝想再听的真切一些，抬头，奕川的身体在她瞳孔里划过一条弧线，倾斜，坠落。
“师哥！”
海水凉的刺骨，让奕川的关节僵硬，身上的衣物吸水变沉，奕川游得有些吃力。
李天格跪趴在船头看着奕川漂在海面上甚至还换了个自由泳的姿势，从恐慌十级直转上升到气愤一百级。
“要死了！吓死我了！你跳下去要怎么上来啊！啊呀！！幼不幼稚！师哥你待在下面吧！”
李天格在心里问候了奕川祖宗十八代，刚才差点心脏病要犯了，抬起胳膊擦去眼角硬逼出来的生理盐水，她差点以为奕川想不开要自杀，李天格咬着牙跺脚去喊渔民。
“啊呦，小伙子，这么冷怎么跳下去了，快上来快上来。”渔民放下软梯，奕川从头湿到脚，湿漉漉爬上来，看见生闷气的小师妹，突然想起秦煜，她跟秦煜生气的时候一模一样，背对着，不理人。
“师妹，吃海底捞吗？”
李天格气的吐血，恨不得仰天长啸。
一天的计划完全泡汤，只能带着仅有的三只样本还有一大只落汤鸡回程。
“师哥，明天我们再去另外两个地方取样，你要是再跳下去，你就在海里喂鱼吧。”李天格看着豪华的海底捞配置向金钱低头。
奕川自知理亏，又加了一份麻辣嫩牛肉。
……
第二次站在渔船上奕川被勒令只能站在船的中央，不得靠近四周半步。奕川双手揣在口袋里老实站着。
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冷，空气里细小水雾拍在脸上，李天格感觉全身上下都发潮，四面的海风冷不丁从哪里吹过来皮肤立马起一片鸡皮疙瘩，一边取样还得监督某人是不是又有跳海嫌疑，李天格心想，我太难了。视线里奕川眯起眼看向远处没在白雾里的灯塔，睫毛上挂着水珠，鼻头微微泛红。
顺利收工，回程途中李天格发觉这一天奕川都没怎么说话，大多的时候都用来看着海潮发呆。
“师哥，你喜欢海？”
奕川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海对他来说是特别的，虽然以前发生过什么都不记得，但能让他知道他曾经活过。
“嗯。”奕川还是应了声。
“一起跳吧，我校游泳队的，比赛谁先到岸边。”
没等奕川反应过来，李天格潇洒脱去外套，双手交叉开始热身，压完腿后利索爬上船头，起跳，完美入海。
片刻奕川脱掉鞋脱掉外套也跳下去，他就带了两双鞋，那双还没干，正摆在酒店阳台上。
……
李天格披着奕川的外套嘴唇冻得发白“怎么样，认不认输。”
“嗯。”奕川还坐在海水里，十分想躺下试试在梦里的感觉，他撑起身回头望了眼海。
“走吧师妹，再不回去你今天的报告也写不完了。”
“师哥，这是你跟我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是吗？”
“千真万确。”
“嗯。”
“哇，你看你看，你平常就这样，师哥你声音特别好听，你再说一句。”
“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课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