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平安物语之祢祢切丸 ...
-
“那……”知灵还要再问，突然脸色一凛，抬手对着半空一挥，空气里立时传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一道黑气一闪而过，唬了陆生一跳。
知灵对着那片虚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一遍，掐了掐了个手诀，一团水汽凝结成一面水镜，圆光术显现其上。只见一美貌妖异的男子立于个简陋的祭坛之上，口中呕出鲜血。他极警惕，似发现了有人窥视，扬起一片不祥的黑雾，将自己完全遮挡住。
知灵见镜中一片漆黑，但依稀可见几个锐利的红色光点，在黑雾中明明灭灭。
那是……时间溯行军的眼睛。
知灵摇了摇手中的拂尘，突然打量起安倍宅来。片刻之后，知灵一脚破了走廊的一块木板，在陆生惊惧的目光下，从破洞中捡出一个小纸片人儿。那纸片人儿身上用朱砂写了些咒语，应当是个替身人偶之类的东西。
“这位安倍先生，似乎很不愿意被人知道他离开了自己家？”知灵拿着纸片人儿走到陆生面前。
“晴明公想要创造出人与妖怪和谐相处的世界。但是大多数人类还是惧怕妖物的。”陆生轻轻的叹了口气：“再加上官场上的那些人，多是看晴明公不顺眼，想要除之而后快的。”
“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知灵手一挥，将纸人送回了窟窿里。
“我没有见过真人，但看听晴明公和博雅殿下描述过一个棘手人物的相貌，与这人相似。他可能是晴明公的死敌，芦屋道满。”
“他刚才用诅咒攻击我们，那气息，同桥下鬼女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这女鬼之事，看来比我想象的还复杂。”知灵轻笑着看着陆生。
“我知道的我都说了！”陆生连连摆手。
“那我就只能去问问芦屋道满本人了。”知灵一挥拂尘，说道：“只是你……要如何是好呢？此去危险，我不好带着你；留你一个人在这宅中，也是危险的，还有负他人所托。”
两人相对无言。
知灵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相处了锁住天地灵气的方法，但自己积攒法力的速度还是太慢了些，带着个没什么自保之力的孩子去找个法师同许多时间溯行军的麻烦，绝非明智之举。
“主人。敌人已经全员退治了。”不甚熟悉的声音响起，知灵看过去，见祢祢切丸站在庭院的小径上，离屋檐下的走廊还有几步的距离。
知灵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辛苦了，祢祢切丸。日后唤我灵真人即可。嗯，我这里，本来还有事情要交托于你，只是有些话，我得先问明白。”
“你应当有，被我召唤出来之前的记忆吧？”
祢祢切丸僵立在了当场。
知灵继续说：“刚召唤出来的刀剑男士和已经经历了苦难的刀剑男士，眼神、气息，都是不一样的。一般人可能会认为，才召唤出来的刀剑男士没有之前的记忆，但你的眼神，太像我们本丸的压切长谷部和三日月宗近了，那种悲伤的、愧疚的、绝望的眼神。”
祢祢切丸站在那里，眼神褪去了那种虚假的平静无波，翻涌起绝望、悲伤和愤怒。
好歹愤怒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说明还有理智。知灵在心中点点头，面上不显，继续说道：“我是追查时间溯行军，无意中来到这个时空的。而你……”知灵看一眼奴良陆生：“之前是作为时间溯行军，在追杀这个孩子吧？”
祢祢切丸沉默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愿意告诉我，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吗？”知灵温和地看着祢祢切丸：“陆生告诉我，你是自己清醒过来，反戈一击，与时间溯行军拼杀起来的。而你的身上，也没有时间溯行军那种极端的执念和污浊之气。”
“……”如山岳般的刀剑男士很沉默，好半晌才开了口：“您没有带刀剑男士同行吗？”
“事出突然，我只带了鹤丸先生一同出门，现在他去调查时间溯行军的行踪了。我也试着召唤了本丸的其他刀剑男士，只是这个世界外的屏障太过僵硬，极度排外，单凭召唤，叫他们降临，恐有损伤，”知灵说道这里，看一眼陆生：“所以意外获得你的本体刀后，我就将你召唤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你也给了我一份意外之喜啊。”
“你不怕……”
“怕什么，你打不过我的。”知灵摆摆手，不甚在意的说：“玩心眼你也不见得是我的对手。”
祢祢切丸又陷入了沉默。
这个审神者同他之前的主人大不相同。
他的前主是个谨小慎微的社畜，到了时政工作也是兢兢业业，七十五岁高龄，死亡退休。前主人不错，对他们一直很好，除了工作狂了些，常带着整个本丸一起加班。他按照要求，将本丸里的刀剑亲自送到了时政的刀剑回收部。
但某日，他突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怨念和污浊，带着邪恶气息的灵力灌注进他的本体刀中，将他唤醒。身为神刀的他下意识的反抗，但外来的力量太过强势，他只能用神力编织出一层防护，保住自己的神智。
他在黑暗的封锁中，看着自己变成时间溯行军，看着自己接受一项又一项奇怪的实验，看着自己斩杀了别的刀剑付丧神，甚至是审神者，看着自己举起了刀，对一个普通孩子出手。
他忍无可忍。
不能在堕落下去了。
他是庇佑着山民们丰收的神刀啊！如今却将刀指向了普通的孩子！
突然出现的半妖挡下了祢祢切丸的攻击。半妖身上的气息很奇怪，明明是妖气，却让祢祢切丸身上的污浊之气稍稍消退，祢祢切丸乘机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向那些时间溯行军砍去。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出手的，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祢祢切丸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这个自称灵真人的女人，确实给他一种隐约的压迫感。
知灵听着祢祢切丸的叙述，觉着这刃应当没说谎，便对他说道：“我们本丸情况特殊，你这样的情况，时之政府那边可能不能容忍，在我们本丸倒也没什么大碍。”
知灵看着他身后攀附着的怨气，想了想，又说道：“若你心中有愧，不妨多杀些时间溯行军。虽业已铸成，难以偿还，但多下一份力气，铲除那些意图颠覆时间的狂悖之徒和罪魁祸首，总能叫更多无辜之人幸免于难的。”
知灵见他依旧沉默，又说：“如若不然，我便是将你收回刀中，又能如何呢？你的愧疚，若只是愧疚的话，又有什么用呢？”
祢祢切丸注视着知灵，眼睛里有一些浑浊的光芒。
知灵一指奴良陆生：“这孩子，是受你牵连才到的这里的，你总要负起点儿责任吧？”
祢祢切丸转头去看陆生，缓缓地说：“你是那半妖。”他顿了顿，跪下行了个大礼：“对不起。”
“没事，不必如此！”陆生手忙脚乱的回礼。
“你希望我做什么呢？” 祢祢切丸看向知灵。
“我要去追查那个疑似芦屋道满的人，他的身边有时间溯行军。这孩子是时间溯行军的目标，我得带上他。我怕到时候忙乱，有所疏忽，所以需要有人贴身保护这孩子。”知灵三言两语说完，等着祢祢切丸做决定。
“我随你们去。” 祢祢切丸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平安物语之祢祢切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