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我在废弃本丸收集刀剑》花叶与生

161、终章（5）

　　相较于与龙马一起时，两人靠得极近的亲密模样，知灵与太宰治之间的氛围连貌合神离都够不上。只见太宰治站在莲台的中间，而知灵则站在莲台的边缘，认真地观察着前方的世界意识核心。两人都微微的侧着身，十足的戒备模样。

　　太宰治虽然拿着话试探之知灵，但巨大的信息差让他无法猜测出完整的事实真相。而知灵清楚此地何等危险，没有心思同太宰治虚与委蛇。

　　两人岌岌可危的合作关系就这样尴尬的维系着，一处莲台竟处出了两处空间的感觉。

　　索性，在太宰治无聊到再次拿话撩拨知灵之前，知灵便找到了太宰治要求的时间节点，知灵招呼太宰治走到莲台边缘，似乎很好心的再次提醒他道：“你的肉身会在穿梭时间的过程中渐渐消失，但我给你的那一枚符篆，会保护你的灵魂保持着完整的状态，回到你想要的时间节点。但这个过程会非常的痛苦，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哎呀，说起来人家还是很怕疼呢～”太宰治语气荡漾地说：“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人家少疼一点吗？”

　　知灵抿唇一笑：“没有。”

　　“哦～刚刚的那个小子也要忍受那样的痛苦，他忍得了吗？”太宰治的脸上也布满笑意，眼里却闪着淡漠的光。

　　“龙马想要回家的意志很坚决。就算忍不了，也得忍。”知灵说罢，手一抬，猝不及防的将太宰治掀翻下莲台，扔进了世界意识缠斗的核心中。

　　看着身影渐渐消失在时空长河中的太宰治，知灵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离开了莲台，去接鹤丸国永。

　　鹤丸已经在原地等了许久，见之知灵回来，赶忙迎了上去：“灵真人。”

　　知灵深深地看着他：“那两人我已经安置妥当了，轮到，你了。”

　　鹤丸震忡了一瞬，他舔舔干涸的嘴唇，低声问道：“真的可以改变历史吗？那样的话……”

　　“寻常自然是千难万难，但如今，确是机会难得。世界意识在这里打生打死，他们已经无瑕去管顾历史是否改变，也没有力气为了维护历史而制造出平行时空，更不会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情况下耗费力量去修复被改变的历史。况且在这样激烈的融合之中，有许多历史片段会出现缺失，世界意识为了修复自身，一定会去别的世界掠夺差不多的世界片段用以填补自身的空缺。与那样激烈的历史变化相比，我们只能算是沧海一粟，毫不起眼。”知灵一边带着鹤丸先生到达莲台，一边详细的解释道。

　　鹤丸国永抿了抿唇。知灵已经再三向他解释过，他也是信任知灵的，但一种强烈的背德感，让他的心境有些犹豫不决。他毕竟是诞生于维护历史这一概念的刀剑男士啊！但是，如果这样做就可以见到莎莎大人……

　　知灵看着神色变幻莫测的鹤丸国永，在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是一个被“名”所束缚的灵魂。最早跟随自己的鹤丸国永，尚且如此，其他的刀剑男士又该如何呢？

　　“我之前与你讲过，因为鹤丸先生终究是刀所化作的精怪，在世界的法则之下，受到的限制比人类更多，我给龙马的阵盘，可以保护他肉身完好，与过去时间点的自己融合，但换做鹤丸先生，同样威力的阵盘，只能保留住你的神识，你需要用自己的神识去覆盖过去时间点的神识。若是在与过去的自己的争斗中输掉的话，你就会消失。”知灵再次强调：“所以你一定要赢，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保护住……你的主人。”

　　不知道是哪一个词触动了鹤丸的心绪，只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色认真而庄重：“一切有劳您了！此恩，吾当结草衔环以报！”

　　“只是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再见之日。”知灵笑着摇摇头，带着鹤丸来到莲台边缘，认真的查找起鹤丸所求之时间节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鹤丸却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灵真人，这段时间您都没怎么用左手啊？”

　　知灵顿了顿，转过头，看了鹤丸一眼，她微垂眼睑，发出一声轻笑：“终究是逆天而为之事，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你们要付，我也要付。”

　　“什……”鹤丸还来不及开口，知灵已经将一个阵盘打入他的紫府之中，轻轻一推，将他推下莲台。鹤丸向下坠落，眼睛却向上看着，看着那半空中的金色莲台渐渐散去，看着之灵的身影被周围的彩色瞬间吞噬，看着知灵手中握着的白色太刀……

　　这样……也许……也好……

　　鹤丸感觉到自己的紫府在微微的发热，他觉得有些困倦，思绪也有些涣散，某些奇怪的感觉从身体里被剥离，又有一些奇怪的感觉涌入他的身体……

　　再……见……

　　＊
　　“再见了，鹤丸先生。”知灵的身体一瞬间便被世界意识强横的力量裹挟着卷入了世界意识争斗的核心中。

　　常人在这样的力量之下早已魂飞魄散，肉身不存，可知灵的□□是混沌神魔的残骸所制，强横异常，一边被世界意识的力量侵蚀，一边吞噬着世界意识的力量。而在她的右手中，雪白的名刀——鹤丸国永，被她好好的保护了起来，没有受到一丁点的损伤。

　　知灵举起鹤丸国永，看了许久，自言自语地说道：“太宰治真是个棘手的人，很能洞察人心。他虽然不清楚我做了什么，但他猜出了这一切与我有关。如果时间再长一点，我拼着因果加身，也一定会杀了他。”

　　“门胁吉峰只是个凡人，在我看来也只能算个庸才，那样浅显的阵法，也花了许多时间才破解。”

　　“其实……我可以在阵盘上附加更高级的阵法，长久的，常人难以撼动的阵法。这样，这些世界，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平平安安的完成融合，少去许多悲欢离合，血雨腥风。”

　　“可我没有那么做。因为我等不起了。我其实已经猜到，在被我发现了好几处关键的实验室之后，门胁吉峰几乎狗急跳墙。我被天道防备，许多事情不能亲自动手，所以我只能再推一把，我要让他快一点引爆时空融合这个惊天大雷。我帮时之政府的忙，跟才见面没多久的太宰治合作，那样积极的去帮助那些与他的计划相关的受害者、调查他，目的都是逼迫他，为的就是让他赶紧动手。”

　　“我知道平安时代有两条融合之隙，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告知安倍晴明，出现两条融合之隙的可怕后果；我明明知道，江户川柯南的世界已经濒临破碎，我却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一目连，让他来不及以身镇压融合之隙。我罔顾他人的性命，我罪大恶极，身死难赎！但我不后悔，为了这一线生机，再重来多少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若我死了，魂飞魄散，我犯下的罪孽也便烟消云散；若我侥幸得活，若我能得幸挣出一条生路，请将诸般罪罚加于吾身，我愿有生之年，以万千功德，偿还此罪。”知灵说完，深吸一口气，将鹤丸国永收入袖里乾坤之中。

　　知灵调动通身法力，充沛而强大的法力如同利剑一般直接切入到激烈碰撞、争斗的世界意识中，却如同一股小小的溪流汇入了大海，顷刻便被惊涛骇浪所淹没。一些带有恶意的力量更是顺着知灵的法力回路反蔓延过来，想要将这股突如其来的弱小力量吞噬掉，顷刻之间，知灵身上的道袍灰飞烟灭，显露出她如同树木截面一般，布满线条纹路的身躯，她的身体上，有的地方是青色，有的地方是褐黄色，斑斑块块极为难看，很快，连唯一白皙的脸蛋儿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知灵的肉身，乃是用混沌初开之时，于混沌中厮杀的三千神魔中的一株魔柳的残躯所制，模样并不好看，平日里用法力浸润着，还能显出几分人样，如今知灵将所有的力量都调出来，用以与世界意识们争斗，便露出了本来面目。而知灵左上臂，有两道竖着的方块状空隙，更让她显得像一颗饱经摧残的老树，而非一个人。

　　世界意识的力量被魔柳贪婪的吞噬着，知灵只能忍受着身躯和灵魂带来的双重痛苦，一边释放能量，一边吞噬能量。

　　世间最纯粹的世界之力，悄然在知灵的躯壳中累积，只是这魔柳之躯，时而这里发生爆炸；时而那里陡然生出一根枝条，野蛮生长，又在很短的时间内枯萎凋零。不消片刻，她周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知灵的脸上木木的，一片青黑，看不出神色。但力量对灵魂的摧残，却让知灵无时无刻的想要撕心裂肺的嚎叫，想要在地上翻滚求饶。可是，她的嚎叫和求饶都不会有人听，要活命，她就只能撑住，继续将世界之力容纳于体内，还要提防那些世界意识突如其来的攻击。

　　而知灵释放出的那些能量，与众多的世界之力相比，就好比萤火之光，微乎其微，没有任何一股世界意识在意它。

　　知灵忍耐着疼痛，咬紧牙关，继续释放着法力。她的力量虽然微薄，但，她最擅长的东西，是这些年从她师傅那里学到的阵法，是帮助她师傅逃脱天道囹圄的阵法！

　　知灵的法力悄无声息的流转在世界意识核心周围，一个隐阵已然成型。而知灵的魔柳之躯也已经无法再容纳更多的力量。

　　是时候了。

　　空间中，巨大隐阵的阵图上突然亮起了一个个花纹复杂的小白斑，所有的世界意识同时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这样莫名的感觉，迫使他们更加激烈的厮杀，一道道尖锐霸道的力量向知灵袭来，所有世界意识都想先消除这个变数。

　　来的好。知灵悬于空中，摊开四肢，卸下周身的防御。

　　暴虐的力量冲击着知灵的身体，他的躯壳就好像破了洞的羊皮毡，外界的力量如同水一般涌入知灵的体内，而魔柳之躯里储存的力量，已经被知灵转化成了与外界力量完全相反的力量，两股力量辅一接触，阴阳之间并未相容，反倒产生了激烈的反应，整个融合空间立刻发生了接连不断的爆炸，将世界意识们冲了个七零八落。

　　这便是混沌。

　　知灵拖着残躯，扑向已经形成的世界之核，她张开嘴，像个野兽一般，狠狠的从世界之核上啃下一块来。

　　她的行为彻底刺激到了众多世界意识，所有的世界意识都放弃了理智，一窝蜂的涌了过来，更加激烈的厮杀就此展开。

　　知灵见到那些向她袭来的世界之力，也不再留手，将体内所有的力量全部释放了出来！

　　知灵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突然慢了下来，她可以看到爆炸产生的白色光晕；她可以看到这片空间正在发生某种玄妙的变化；她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正在肢解，却偏偏感受不到疼痛；她感到自己的听觉、嗅觉正在衰退，也许其他的五感也在消失也说不一定。

　　知灵觉得好累，她没有反抗这突如其来的困意，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
　　意大利某处民宅中，六道骸握着手上发红的符篆，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他颤抖着双手，将灵力输入了符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