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之天下有风（正剧向）》辰星之明

18、兑泽17

　　【上部——兑泽】17

　　子兑和白羽从瑶光的王室密道出城，找回了藏着的马匹，便往浮玉山而来。
　　没有拦截也没有追兵，如此轻易就盗得了两件神兵，此行未免顺利的匪夷所思。子兑有些怀疑，“阿羽，这剑是真的吗？”
　　“云藏不会错，另一把我也没见过。”白羽抚摸着云藏的剑鞘，回忆起往日鉴赏它时的情景。
　　浮玉山位于赤谷城南面，两人绕到了山的西面，有人已经等在山脚处了。
　　那是个紫衣青年，原本躲在树丛中的，待两人近前时便现了身。他虽不认得二人，但却知道白羽背着的玄铁弓。
　　白羽先下了马，对那人问道：“无头可活否？”
　　“操干戚以舞！”那人不亢不卑，话语掷地有声，随即又向两人拱手行礼，“天璇旧臣楚珩，见过子兑国主、羽公子。”
　　子兑微微颔首，并不言语。
　　“将军不必多礼。”白羽抱了抱拳，将云藏递在他面前，“顾将军生前曾与白某相识一场，如今听闻他不幸殒命甚是悲痛。楚将军既是他的副将，我便将这云藏交与将军，愿将军能承其遗志，报其血仇光复故国。”
　　楚珩当即右膝跪地，双手捧起云藏剑，眼中含泪却目光坚毅，“楚珩定不负两位的赠剑之情，誓报亡国血仇，以慰王上与顾将军的在天之灵！”
　　白羽将人扶起勉励了几句，末了又道：“天璇要求之事已成，还请将军转告焸栎侯，勿失信约。”
　　楚珩应诺道：“天璇男儿，绝不食言！”
　　两人举起右手击掌三下，楚珩复又施以大礼，方才匆匆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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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待人走远后收回目光，注意到子兑的欲言又止，心下了然，便拉着他开始登山。
　　“今日赤谷城中光景，子兑觉得如何？”
　　“哀鸿遍地，生灵涂炭。”
　　“你在怜悯他们？”
　　“……慕容黎不曾怜惜子煜，我又何必要怜悯他的子民。”
　　“刚刚我还在想，若你也像遖宿的毓骁般，说什么‘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而放弃了报仇，我就把你从浮玉山上丢下去。”
　　子兑感叹道：“会说出这种话，此人应是个仁君。”
　　白羽的语气却很不屑，“在我看来，他也不过是个和天权王一般，被慕容黎迷惑的傻子。慕容黎杀了他的王兄、王叔和两个堂弟，他非但不为亲人报仇，反而将兄长打下的江山拱手相送。血缘天性，人伦之本，那毓骁却如此的色令智昏，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王者，一味痴情不辨是非，于国于民都绝非幸事。”
　　“确实不是好事，想那天璇的陵光王，伤心损身情深不寿，把自己的国家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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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犹记得初次见到陵光时，这人正在地宫中酗酒哭灵，给他的感觉根本不像个君王，而是一个梨花带雨的柔弱美人。复又叹道：“仇云峥也太不解风情了，生生错过这么一个绝色美人，真是太可惜了。”
　　“绝色……美人？”子兑不禁想到了慕容黎，子煜在家书中提过，此人冷艳绝丽在中垣是出了名的，日前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白羽点头道：“那陵光王虽然任性，却极是深情重义，比起慕容黎要顺眼多了。他人生的哀婉凄楚，抱起来又轻又软，脸颊肉肉的戳着像个酒包子……”
　　子兑不接话了，阿羽素来好慕美色，碰到了总会调侃一番。莫澜初来乍到时，为阿羽那纤细稚嫩的外表所骗，调戏不成反被他修理的很惨。不过阿羽对美人也十分挑剔，如裘振这般为主尽忠、自杀全义之士，阿羽此前虽不相识，也肯尽力营救。相反似慕容黎者，便是有着天人之貌却多行不义，阿羽也能毫不怜惜一箭中的。
　　“后来我跟仇云峥提起的时候，他说我趁他家王上醉酒意图非礼，居然要跟我拼命，这家伙的武艺可真不是盖的。”凭心而论，白羽是很欣赏仇云峥的才能，却不认同他的死板。纵然被陵光抄斩了满门，裘振依旧不容旁人置喙他家王上。后来又听说他二人，一个为对方挡箭而崩，另一个也自刎相殉，又不免有些动容。
　　废话，不生气才怪！子兑还记得子煜在家书中提及，天璇王与上将军两情相悦生死不渝，言辞中既是欣羡也有惋惜。他的傻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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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经》：“刑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白羽和楚珩所对暗号，“无头”暗示天璇王君已崩，但天璇旧部并不服输，正是“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