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黯定局》肥污鸽子

37、第三十一章

　　“天后娘娘，皇上的头疼又开始了！”侍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发髻早已披散开来，齐胸裙上的丝带系的乱七八糟，裙摆下还赤着足，脚上尽是浮灰，站在原地两只脚不停的摩挲着，天后眉头紧锁，随即玩味地一笑，睥睨着这个侍女，侍女抬眼看了一眼天后，整个人显得更紧张了，
　　“随我去看看吧~”天后从书案后飘出，带着毫无缘由的笑，赤足侍女跟在她的身后，脸上几乎已经没有血色。夜半宫廷的廊道里漆黑一片，亭阁外的纱帐被风卷起，飘忽如萍，花园里的河灯此刻正往天上飞去，睡莲正起舞，廊道里的一个女子领着另一个女孩慢慢悠悠的走向另一个宫殿，正染着灯火，传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尊贵的女子驻足于走廊，冷嗤这眼前的一切，又无奈人生境遇几多舛，多少年前陪在自己身边看这景致的人早已不复昨日，
　　“呵，年少不知愁滋味啊。”她缓缓地看向身边的侍女，侍女看看她，整个人宛如虚脱一般，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天后娘娘，奴婢有罪！什么都没发生，真的，我与陛下什么都没有。”天后斜眼瞪她，面无表情，“本宫不是州府也不是刑部，无需知道你俩之间到底干了什么，不过本宫知道的是，”她俯身，用冰凉的手托起侍女的下巴，“怎么让你活着，就看你愿不愿意。”笑意渐深，侍女抖得更厉害了，廊道的石砖地上点点的汗露，两个人似乎陷入了凝固，周围的流水声逐渐湮没了宫殿里的惨叫和慌忙地脚步声，
　　“我愿意，能活命我什么都愿意。”侍女点了点头，眼眶红了一圈，却发现了不对，双手一垂，眼神放空，在她下巴上的力道逐渐消失，转而是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送到青山观，呵呵，别让她中途跑了。”侍女痴呆般的归在原地，花园的假山后跳出两个黑影，架起她，她像一滩烂泥一般倚靠在黑影人的肩膀上，连同她的眼泪，一起被深深的夜色所吞噬掉，尊贵的女子逐渐露出狞笑，但是看着面前的花园华灯，吹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夜半冷风，又觉得刺骨之痛，凝固的笑容上落了一滴泪，被暮春的风呲得生疼，她抹掉眼泪，拂袖而去，衣摆无力的落在地上，仿佛河流蜿蜒的依傍于山川之怀，而时移事易，今日之山川已无影无踪，河流却定了形态。
　　“天后驾……”小太监刚想通报，天后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床上躺着的男人此刻正大吵大闹，把御医带来的东西四处乱丢，而房间里的灯光旖旎暧昧，床上还有女人的亵衣和零星未干的血迹，地上整整齐齐摆着两双鞋，一男一女，纱帐尽脱落于地，败落残破，还有抓痕，御医一见她来了，没顾着她还看着这场景出神呆愣，一个箭步迎上去，
　　“娘娘，皇上一直很……”却看到了她冷漠的眼神，“我自己不会看吗。”她慢步迎上前去，脚躲着地上散落的药品和杂物，行至床边，
　　“皇上，皇上~”她双手把着男人的头，笑得灿烂极了，声音中带着女性的娇俏和温柔，“望蝶，我的头好疼，”男人压抑着哀嚎，脸上的褶拧成一团乱线，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看着面前的女人，“潇潇，云赫去哪了，为何不来给我诊病，你再找一次云赫好不好，”男人开始像个孩子一样呜咽，女人扶他慢慢坐起身来，他的身子倚在女人的身上，女人抱着他，轻拍他的背，抚摸着他的白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云赫被您处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