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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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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祥抽空给宗扬发了个信息问忙么,宗扬的电话立即打了过来,询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关祥话音里都掩饰不住的高兴,“我没生病,我是想告诉你,今天张师傅跟我说了,周日摆拜师宴,就在我们酒店,他真的要收我当徒弟了。”宗扬的担忧也化成了高兴,说那是好事啊,关祥点点头,“我就是想第一个告诉你,”宗扬说谢谢,关祥有点懵,问你突然谢我干什么,宗扬说谢谢你想第一个告诉我。
关祥被这话讲的有点不好意思,说咱们不是好朋友么当然先告诉你了,宗扬说我这边有点事不说了,你晚班吧,晚上去接你,顺便在你那儿吃饭,关祥说别啊我们这儿多贵啊我回家给你做,宗扬说行了就这样吧,先挂了,再见。
宗扬挂了电话看着立在一边的小美问有什么事吗,小美说本来有两件事的,现在只剩一件了,宗扬笑了,问那剩那一件是什么事,小美把文件夹放到宗扬桌子上,“剩的一件事就是这次项目的企划已经做好了请你过目,消失的那一件事是我本来晚上想邀请你看电影来着。”
宗扬说剩下的一件事谢谢,辛苦你了,消失的那件事不好意思,下次吧。
关祥挂了电话回头看见小王吓了一跳,知道自己的话多半是被小王听去了,小王本是和关祥一起应聘来的,平时和关祥关系也不错,只不过受重视程度远不能和关祥相比,关祥已经开始掌勺了,小王却还在搭手,关祥看着小王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小王拍拍关祥肩膀说你小子真命好,回头记得请客,我得狠吃你一顿才行,关祥朝着小王笑说一定一定,小王说走回去吧,消失时间太久回去该挨骂了。
宗扬答应了要接关祥,索性晚上一直留在公司加班,一直到十点了才起身去美悦酒店,到餐厅已经将近十点半,那时候已经没太多客人,除了自己这桌只有旁边还有两桌,宗扬点餐的时候一直在想自己能不能轮到关祥做的菜,套餐很快端上来,宗扬看着盘子旁边贴的八号叹气,竟然没碰上,这时候旁边一桌的年轻女人突然脸色不善的叫过了服务员,指着刚上桌的菜说你们这里怎么会有头发,宗扬第一眼先看见了盘子边贴的十号数字,第二眼看见了菜上面的几根头发,服务员一见这情况一边道歉一边让另一个服务员去找餐厅经理,张经理过来一看脸色就黑了,说把关祥给我叫来,跟客人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关祥神色紧张的一路小跑过来,看见客人先略鞠躬打了个招呼,张经理指着菜里的头发说这怎么回事你得给客人个交代,宗扬侧头看看,说呦怎么这么多头发在上面,像害怕别人看不见故意摆上去的似的,该不会是这位大厨得罪人被陷害了吧,张经理干了餐厅经理多少年,厨师间这些个勾心斗角的事也没少见,听宗扬这么一说再联想张师傅要收关祥做关门弟子的事,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关祥正望着宗扬惊讶,宗扬朝着关祥笑笑,让关祥安心了不少,关祥正了正神色认真诚恳的看着张经理和客人,“我一直带着厨师帽,这头发不可能是我的,请相信我。”
女客人一看关祥帅气里又带着点憨直的样子当即好感数直升,跟张经理说我看这位厨师说的不像假的,我也愿意相信他,张经理本来就不想得罪张师傅,现在客人给关祥台阶下,他当然更乐意卖人情,连连点头说您看人真准,小关在我们这一向表现优秀,我也相信他的清白,这件事我们内部会严查,不管怎么样今天给您用餐造成了不快,菜我们已经知会后厨重新在做了,这顿饭您可以免费享用,希望您今后常来光顾。
女客人笑着说一定一定,一次不愉快很愉快的化解了,这边了结了张经理立即赶往后厨,认真的打量着今晚值班的几位厨师,张经理说内部的磕磕碰碰我可以不管,但是拿酒店的声誉当儿戏,这决不能原谅,是不是小关的事你们有的人比我心里清楚,自己站出来,免得被抓出来自己面上不好看。
几个厨师互相看着都是一脸茫然,关祥无辜的站在一边,眼神有点受伤,怎么也不相信平时相处很好的同事会陷害他,张经理不知道是谁干的,又恐吓了几句却依然没有人承认,事情开始进入僵持阶段,门口传来一个悠闲的声音,“其实你们可以拿着头发去做DNA检查,是谁马上就可以知道了,回头检查的费用还可以让他全部负担,再把他的行为通知整个行业。”
张经理看着宗扬说呦客人您怎么跑后厨来了,一面问一面在心里说狠,这人真狠,看着不动声色,说出来这话是逼人死啊,宗扬说我这人好奇心强,从小就爱看悬疑小说,这事不跟着看个结果得闹心好几个月,张经理一看宗扬的气度手段就知道不是得罪的起的人,连连点头说您提供这方法真不错,我们决定采用了,张经理和宗扬意味深长的相视一笑,不就吓唬人招供么,你都给出招了,我就顺着走吧。
小王一听扛不住了,冲出来拽住张经理袖子不放,“经理我就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吧,哪怕开除我也行,你不能通知全行业,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么,我就做饭这么一个手艺,要是当不成厨师我以后怎么办啊,你就当给我条活路吧,小王越说越急,到后来有点哽咽了,“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我就是一时糊涂。”
张经理冷哼,“心术不正之人,我看也干不了这行。”
小王一听差点要跪下,张经理拽着人不让跪,关祥急了过去求情,宗扬在后面看着叹了口气,这人怎么这么傻,张经理又不是和那人有血海深仇至于结大仇么,无非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卖小王个人情罢了,现在关祥这一过去求情人情成他的了,张经理妄做小人心里能高兴么,事实上张经理心里确实不怎么高兴,不过也挺佩服关祥的为人,以德报怨,不是人人都做得来的,张师傅确实有识人的眼光。
闹腾了一晚上,下班时候关祥跟在宗扬身后有点沮丧,毕竟是和小王一起上班的,怎么也想不出白天还同自己说笑着的人晚上就陷害自己,宗扬知道关祥的失落,拍拍他肩膀说人活在世上本来就什么人都有,今天就当长见识了,关祥说谢谢你,没有你事情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宗扬说你以后自己也得学着长心眼,我也不能跟着你一辈子,关祥听这话有点愣,说我还以为我们俩可以一辈子当好朋友,宗扬说一辈子那么长,今天哪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咱俩就得过且过吧。
聊着天上了车,关祥说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人的头发是查不出DNA的,毛囊才能,宗扬说这事我知道你知道可能张经理也知道,但是你觉得那个小王他会知道么,关祥被宗扬的狡猾逗乐了,宗扬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拿出了一个蓝绒的盒子递给关祥,“送给你的,打开看看。”
关祥疑惑的打开,是块很漂亮的机械手表,关祥不太认识那些名牌,犹豫的问这个很贵吧,宗扬说不是很贵,我一个小主管哪有钱送你太贵的,意思意思得了,关祥听了这话如释重负的笑笑,宗扬拿起手表帮关祥带上,“庆祝你拜师的礼物。”
关祥说我还是觉得收你的礼物不太好,你帮了我那么多,还送我东西,宗扬启动车子,说你急什么啊,你不是说要相处一辈子么,一辈子那么长你还怕找不着机会送我礼物。
关祥第二天是晚班,上班的时候很多人都过来念叨两句昨晚的事,有的夸关祥为人好、有的骂小王不是东西、有的安慰别因为这事自己难过,关祥不知道这事是怎么传开的,到后厨也没瞧见小王的人,拉过平时对自己不错的一个大师傅问小王人呢,知道要怎么处理他吗,大师傅说这你得问你师傅去,他是厨师长,这事得他负责,关祥问张师傅已经知道了,问完自己都觉得自己笨,满后厨都传开了的事,张师傅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师傅说你师傅可能在办公室呢,你要真担心就去问问吧,我说你也太烂好心了,小王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替他担心什么劲啊,关祥笑笑,道了谢去找张师傅。
关祥敲敲张德办公室的门,听张德喊了声进来才推门,关祥一听张德说话这语气就知道是气不顺,进了屋站在原处笑呵呵的看着张德也不张嘴,张德说别摆一副蠢样子,就因为你这对谁都没防备的样那些人才敢对你下黑手,关祥说小王他不是故意的,张德瞪眼睛,关祥吓得后退了一步,张德看关祥这无辜样气腾的就散了,白了眼关祥说你来干什么的,要是没用的滥事就别说了,关祥问小王那事怎么处理啊,张德说通知全行业,以后只要他在大连就不用再想吃厨师这碗饭了。
张德性情急而且为人耿直,他向来注重自己手下厨师的人品,用他的话说只有心地好的人才能做出真正的好菜来,他选中关祥,看出关祥真心喜欢做菜和确实很有天赋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关祥难能可贵的好人品,一想到关祥待人厚道却有人以怨报德,张德的火气瞬时又飙了起来。
关祥说能不能劝退就算了啊,张德瞪眼睛,“你再说一遍!”
关祥说其实大家都不容易,他一个人背井离乡的在外打工,还要供弟弟妹妹上学,要是他做不成这行了,可能他弟妹都得辍学,得饶人处且饶人,看在他已经后悔了的份上就别深究了,要不干脆扣点奖金别把人开除了行吗?
张德说行,工资奖金也不用扣了,他这样其实也是有上进心的变相表现,我看直接让他主厨吧,工资待遇也可以一并提高,关祥听得直愣,缓了好半天才犹犹豫豫的看张德,“我觉得挺好的。”
张德在办公桌上找什么东西可以扔出去又砸不死人,最后终于锁定塑料笔筒,关祥一看赶紧扑上去抱住笔筒,“张师傅你别气你别气,这个挺贵的,扔坏了不值得。”
张德顺了两口气,“关祥,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我说的话你好好思考一下,现在事情已经闹到了影响酒店声誉的地步,同行间竞争又这么激烈,这个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如果我们高调开除他,不但酒店的声誉可以挽回而且还能提高诚信度,反过来说如果就这么算了,别家酒店很可能拿这件事大做文章诋毁我们酒店,到时候你知道要损失多少吗,我再说严重点,如果酒店因为这件事被拖垮了,你知道有多少人会失业有多少人的弟弟妹妹会辍学么,高层不会顾虑小人情,他们要看的是整体利益。”
关祥说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原谅一个人比报复一个人要强百倍。
张德说你不是不明白,你明白,但不愿意那么想,人善良不是坏事,但是不能软弱,这件事是高层决定的,说实话我也不赞成做的这么绝,但是我们都是给别人打工的,没有决定权,这事能忘就尽快忘了吧,你只是个平凡人,管好自己就行了,用不着考虑拯救世界。
关祥心里很郁郁,也说不上是小王的下场让他有多难过,只不过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渺小微薄,就像个棋子一样,下棋的人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摆脱了这个棋盘,也不过是换成另一幅棋盘,这种感觉让关祥很不舒服,不自觉的掏了电话给宗扬打,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宗扬并没打断他,只是默默的听完,直到最后宗扬才开口,“关祥,这不像你,你是不管情况多糟糕都能笑着朝前跑的人,别把自己丢了。”
关祥听宗扬这么说愣了一下,接着心情豁然开朗,道了谢挂断电话决定去送小王,赶到职工宿舍的时候小王已经收拾好行李要往外走,在一边看热闹的人很多,却没有人想去帮把手,他们会不屑的在心里说一句罪有应得,哪怕他们并不是受害者。小王看见关祥立在自己面前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问你还想怎么样,特意来看热闹么,关祥说不是,我只是想送送你,小王绕开关祥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狠狠丢下行李回身吼,“不用你在人前装模作样表现你的大度,什么东西!”
小王这句话显然犯了众怒,有的骂你什么东西,有的喊你有完没完,有的说怎么有你这么恶心的人,关祥听着一句句责备知道他和小王找不回从前的那种亲密无间了,也可能小王压根没同他亲密无间过,刚开始一起挨骂一起偷着学手艺一起聊自己家约定一起努力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跟这辈子的两个人无关,小王听着一句句责骂又看了关祥一眼重新拎起行李大步离开,关祥想拉住他说我真的没怪过你,可是他怕小王说我压根就没觉得对不起你。
关祥还是默默的跟在小王身后,穿着厨师的白制服,一路引得无数人侧目,走了半站地远小王终于回身看关祥,“关祥,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想怎么样,要不你直接揍我一顿,咱俩两清了,行吗?”
关祥把一个信封递过去,“这些钱先拿着吧,要是近期找不着工作,也别耽误了给家里汇钱,弟妹不是还得上学呢么。”
小王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关祥说我不傻,我还没原谅你,但是现在这情况我也不能不帮你。
小王看着关祥的表情,很严肃也很坦然,面对这样的关祥,一直忍着的泪终究是流了出来,他说关祥我对不住你,我干完那件事就一直后悔到现在,可是说什么都晚了,我宁可你恨我觉着我忘恩负义,你干什么非要管我,一看见你我就恨不得抽我自己几个嘴巴子,你这么对我我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我都不想活下去了。
小王一哭关祥手脚就全乱了,忙着帮人擦眼泪说你别哭啊我我不是想让你哭,你别哭了你真别哭了,我原谅你了还不行吗,你看别人都看你了,你快别哭了。
后来关祥送小王去了火车站,小王决定去北京闯一闯,关祥硬把钱塞给了小王,小王说等我混出样子来了十倍百倍的还给你,关祥说那倒不用,你有余钱了就还我,没有就算了,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事事都小心点,小王说你还拿我当兄弟么,关祥笑着说当然了,我还等你混好了请我吃白饭呢,小王笑了,说关祥,你这样的人,老天爷都会对你好。
定在周日的拜师宴如期而至,张德收关门弟子这事在业内引起了不小的波澜,美悦为了借机提高知名度也是来了个大办特办,不但特意腾出了酒店最豪华的牡丹厅摆拜师宴,而且业内老板名厨几乎全部应邀到场,另外政府官员也到了几位,再加上几家报社的记者,整个场面看得关祥都不记得该迈哪条腿,拜师宴还没正式开始,来的宾客也在各自交谈着,关祥直愣愣的跟在张德身后,张德带他去跟谁他招呼,他就规规矩矩的照办,即便如此关祥的眼睛却一直瞄着门口,关祥特意管张德要过两张没写名字的邀请卡,一张送给了宗扬一张送给了林聪,他希望自己最重要的两个朋友能参加他的拜师宴。
张德也看出来关祥的眼神一直在往门口瞟,得了个空隙问关祥你请的人还没到么,关祥摇摇头,说虽然还没到不过应该不会迟到的,张德说你请了谁,上次给我打电话帮你请病假的那个男的?关祥笑得很开心,“张师父你真厉害,这都能猜到,一会儿他来了你就能看见他了,还有一个女的,他们两个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张德说原来还请了个女孩,你的小女朋友?关祥一听脸就红了,赶紧摇头说不是不是,是好朋友。
宗扬和林聪可能祖宗上和曹操有过远亲,这边一说那边就到了,宗扬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气度非凡、林聪穿了件浅色冬版小礼服气质高贵,两人并肩进来,立即吸引了宴会厅里宾客们的视线,宗扬是低调跑来创业大家认识的不多,但林聪是本地龙头企业新现集团老总裁的长孙女,认识的人可就不少了,新现集团也涉及了餐饮行业,但是大家没想到林聪会亲自来,一时慕名的、想拉关系的、平日要好的都挤过去寒暄,有眼睛的都看得出宗扬也非一般人,顺便也是想借着林聪和宗扬套套近乎探探底儿。
关祥站在人群外远远的望着林聪和宗扬,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可是看到两个人这么受欢迎,很快又高兴了起来,张德说奇怪了,林聪向来不管新现的事,怎么会是她来了,关祥说是我给他的请帖,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那个男的叫宗扬,是远洋投资发展公司的一个部门小主管,张德看着宗扬待人接物的尺度和气度,不太相信关祥的说法,不过他知道关祥是不可能撒谎的,想必这人到底是谁连关祥也一并瞒了。
宗扬和林聪应付了几句就开始摆脱纠缠的人好过来见关祥,幸好大家也识趣,看出来两人要找关祥就不再多拖延了,两个人猜出来关祥旁边的就是他师傅,都先向张师傅问了好,张德点点头,说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去看看后厨,关祥一听赶紧说您歇着我去吧,张德瞪眼睛,“少废话,收你个徒弟麻烦死了,不差这一趟,你呆着吧!”
关祥无辜的目送自己师傅离开,然后又冲宗扬和林聪笑,林聪撇撇嘴巴说这脾气,还真跟我二叔形容的一样,宗扬说这种高人一般脾气都有点怪,不过看得出来也是嘴硬心软,挺喜欢关祥的,关祥笑着点头,林聪说这么正式的日子你怎么就穿个厨师的制服啊,说完又看宗扬,“你怎么不想着点给他买衣服,就算把你自己西装借他一套也行啊。”
关祥说我觉得穿厨师的制服挺好啊,本来就是厨师么,再说我比宗扬高,他的衣服我也穿不下。关祥说得一脸诚恳,宗扬反驳说就差那么一点根本不明显,关祥实在劲儿上来了,说其实认真看还是差挺多的,不信咱俩比比,说着就要和宗扬比个头,宗扬吓得后退一步,“你别过来,不然以后咱恩断义绝”,关祥说那就当我只比你高一点算了,你别难过了,个子矮也没什么不好,宗扬很受伤,林聪憋笑憋到内伤。
拜师宴整个过程都是杨总亲自主持的,重头戏无非是关祥敬茶拜师,之前关祥一直规规矩矩的立在或者说僵在坐在上座的张师傅身后,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幸好宗扬和林聪也坐在宾客里,眼睛没地方看的时候他就来回看着宗扬和林聪笑,杨总让关祥敬茶,关祥很少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手忙脚乱的拿茶杯倒茶,张德小声说没事别紧张,关祥一听安心了,笑着点点头,倒好了茶举着茶杯规规矩矩的跪下敬茶,“师傅,您喝茶。”
张德抬头看看业内这么多给面子的朋友,低头看看漂亮懂事的小徒弟,满意里又带了点忧伤,当年如果自己也有这么大的排场,大徒弟可能也不是现在这个下场了,收拾好感伤的情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关祥立即磕了三个头,张德亲自把自己的关门弟子扶起来,底下叫好声恭喜声一片,张德冲着宾客们抱拳行礼,颇有些德高望重的气度,“我张德无德无能一个小厨子,承蒙各位同行厚爱,今后关祥就是我的弟子,在这儿也托各位卖我个面子照顾着些。”
在场的人应和着,张德一拍关祥后背,关祥赶忙笑着鞠躬道谢,这般乖巧伶俐的模样倒是让很多人都羡慕张德收了个好徒弟,宗扬悄声问林聪,“怎么样,厨师当到这个份上不必律师差吧?”林聪信服的点点头,“要是关祥也能走到张师傅这位置上,还真比当个熬不出头的小律师强多了。”
宗扬说关祥也许能走更远,林聪侧头看宗扬,宗扬点点头表示自己是认真的。林聪突然想起来关祥生病的事了,问你怎么连关祥发烧那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宗扬说发烧是怎么大个事啊,林聪无语,宗扬说告诉你了也是跟着担心,又不是什么大病,林聪说没看出来你对我还挺有良心的,宗扬说你在我心里永远排在第二位,第一位雷打不动留给关祥,林聪说真巧,还彼此彼此了。宗扬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说这话都没有点不好意思呢,林聪说你一个大男人都没不好意思,我干嘛不好意思。
关祥正看着宗扬和林聪交头接耳聊的很开心,张德顺着关祥的目光看了一眼,说你那两个好朋友很般配,关祥赶紧解释说他们俩不是那种关系,张德说我也没说一定是那种关系,我就说看着般配而已,臭小子刚拜师就反驳你师傅,关祥说师傅我错了,说完灰溜溜跟在张德后面,心里有点发酸,自己一个人嘀咕他们俩肯定不是那种关系。
拜师宴自然要喝酒,林聪一看见张德带着关祥挨桌敬酒就急了,一个劲推搡宗扬说你快想想办法啊,这么一人一杯喝下去不得喝死关祥啊,宗扬说一人一杯不至于,一桌敬一两杯也就差不多了,林聪看着宴会厅内茫茫二十几张桌子,额头跳青筋,宗扬说他是小辈敬长辈,敬一杯就多一个情分,虽然遭罪了点,还算值得,而且不能随便去替,那是驳面子。
林聪说我出去买解酒药,宗扬说刚才都吃完了,林聪问你事先预备的,宗扬点点头,林聪一听就笑眯眯的盯着宗扬看,看得宗扬浑身不自在直问你干什么,林聪说真上心,宗扬小声说那当然,谁让我喜欢他,林聪刚要接茬,宗扬说得了,我就过过嘴瘾,你别损我了。
林聪拍拍宗扬,“亲爱的,凭借你伟大的爱,去做变性手术吧。”
宗扬一口酒卡在嗓子眼,险些被活活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