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同居开始的第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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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东京，迎接我们的便是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纯白的雪花自灰色的天空飘然落下，带着惊喜与惊叹，彰显着冬天正式降临在了这座城市之中。
又因为下雪，地面道路变滑，车速变缓，使得本应顺畅的道路变得拥堵。
也幸好我颇有先见之明的要求当时前往人鱼岛的时候不开车，因此我们能够在新干线掠过高速路段的时候对那些被堵在上面无法动弹的车辆发出嘲讽的笑声。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是毫无代价的。
在付出了高昂且肉痛的停车费后，安室透开着车从车站的地下室内驶出，而我仍然在骂当初软磨硬泡要求安室透开自家车去车站的自己，同时又回过头愤恨地盯着那堆行李和伴手礼，嘴巴里喃喃道：“做人不要太好心，帮他们带伴手礼也不会有人记着自己，带那么多干嘛呢？”当然，那些物件已经把车辆的后排以及后备箱都塞满了，也幸好没喊出租车，要不然实在是不方便拿取。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里不断地搓着双手取暖，又因为安全带的作用无法将自己缩成一团，只能骂骂咧咧地怪罪没用的空调，一想到回去也还是面对一个冷冰冰的家就开始绝望。
虽然对于妖精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冷热的概念，但那也是基于魔力充盈能够覆盖整个表体，以达到隔绝外界温度影响来制造出一个恒温的外壳的结果。可那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过于奢侈了，更何况我为了不暴露自身的特殊，摆脱苍崎橙子进行了调整，随意动用魔力的结果就是增加风险。
“早知道就不去什么人鱼岛了。”内心无比的后悔，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了。
安室透无奈地笑了笑，他再次把温度提高，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发动机没有热起来，水箱温度没有升高的时候，的确没有办法让空调吹出暖风。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家了。”他知道瘦弱的女性在抗寒能力方面一向比较薄弱，而莫斯卡托看起来就不像是个耐寒的。于是他浅淡地安慰了一句，又想到了转移注意力大法：“你不如趁现在想想看晚上吃什么。”
晚上吃什么的确是当今人类的一大难题。
为了寻找灵感，我干脆观察着道路两旁有没有什么“看起来就比较好吃”的店面。
车子行进在繁华的大街上，东京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又因为临近圣诞节，红绿配色的节日氛围也浓厚了起来。
因内外冷热不均，车窗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雾，我闲着无聊在上面画了一颗又一颗的星星，安室透在开车的间隙抽空瞥了我一眼，但也没阻止这种无聊又充满着童趣的行为。
这种无聊一直持续到安室透将车子驶入地下室。
为了省电，加上本身也没有过多的住户，所以整个地下室只有几盏昏暗的灯光。明明已经将近一周没有回来，但情报员出生的安室透依旧能够敏锐地发现不同寻常的地方。
或者说，也过于明显了点。
一辆深色的雪佛兰停在了拐角的某个周边昏暗的盲点，若是快速略过的车辆自然不会轻易发现。但对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被察觉，大摇大摆地在车内抽着烟，那一点火星与缥缈的白烟彰显着主人的存在感。又在他们的车辆驶过的同时启动发动机跟了上来。
内心期待着马上就能投入许久未见的小床的我并没有发现自己在家门口还能被跟踪的情况，哼着歌待安室透停稳后就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可地下室那股不见天日的阴寒让我甫一接触就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揉了揉发痒的鼻端，率先一步朝着电梯跑去。
深色的雪佛兰在此时停在了马自达间隔两个车位的不远处，而车上的人依旧没有下来，令安室透多看了两眼。
“透君！别站着不动啊！快来搬行李！”我自拟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也不会把大包小包全部甩给安室透一个人负担，此时已经将电梯按下，趁着等待的间隙把车后那些容易拿的行李都搬到电梯门前，待门一打开就可以往里面挪了。
电梯间倒是很暖和，不过此时因为搬运工作尚未结束所以门洞大开着，冷气直接灌入。
还剩最后一批物件，我霸占着电梯门令其不自动关闭，但同时又催促着安室透：“透君！你快进来！在不进来我就要关门了。”
然而这样呼喊了两三遍安室透还是没来。
我看了看满地的行李，选择了无视电梯在那儿滴滴滴直叫彰显着自己即将关闭的现状。
可就在电梯门即将闭合的前一刻，一只宽大且布满了木仓茧的手倏地伸了进来。
深绿色略带上挑的猫眼冷淡地盯着我，一股带有寒风的冷冽和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下一刻，安室透姗姗来迟。
……
电梯内瞬间就沉默了，我把拎着的大包小包往其他物件上一丢，一头雾水地左看看右看看。
来人名为诸星大，代号“黑麦威士忌（Rye莱伊）”，一个在琴酒那儿都能得到一句夸赞的组织新秀。
不过琴酒居然舍得把他派来这里，看来组织对这次的任务目标势在必得。
也不知他们两人刚才在电梯外聊了些什么，环绕着二人的气氛颇为紧绷，且看样子似乎是安室透落了下风。
那么作为一个罩着小弟的老大自然要在此时有所作为，可千万不能让可恶的诸星大继续这么气势勃勃下去。
于是我清了清嗓，在电机运作的沉闷声中开了口：“好久不见，莱伊。”还刻意压低了嗓音，显得更加深沉，“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并没有通知说让你们提前抵达吧。难不成你是擅离岗位了？”
那项任务本就是由我全权负责的，因此完全可以由我定夺是哪些人来参与，又将在何时开始。
虽然我和他合作过一两次，也了解诸星大通常并不会理会这些有的没的，因为他和我本就算是毫不相干的平级，我也设想过偶尔的威胁还是能派的上用场……很可惜这回还是没能如我所愿。
只听诸星大冷哼一声，嘲讽地瞥了我一眼，难得有耐心开口解释：“我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你难道想不到吗？”他并不接受我扔下的一口大锅，反驳道，“‘擅离岗位’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只有你做得出吗？”
“污蔑。”我当即回呛过去。
我什么时候擅离岗位过，明明每次都是完·美·地做完了任务才跑路的。
诸星大不理会我的辩驳，又是一声冷哼，随即再次一言不发。
这幅懒得解释的模样真就令人看着火大，可我也没有再接再厉。
他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擅离岗位。
身为行动组的一员，诸星大的任务通常都是由琴酒那儿直接下达。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是真的提前跑来这里，我最多也只能猜测他的身上可能还有别的任务需要执行。然而这一点我无从过问，毕竟归根结底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职责范围，只有像是贝尔摩德这样的人精才能从只言片语中打探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而我充其量只是通过妖精眼作弊而已。最主要的是，我对于行动组那种打打杀杀的任务根本就没兴趣。
毕竟只有琴酒才会为了‘今天抓几个叛徒好’这种莫名其妙的KPI而努力。
但一想到诸星大出现在这里的另一重含义我又暗自咬了咬后槽牙，琴酒也真是学坏了，他深刻地理解了“压榨”两个字怎么写，连一丁点儿的空闲时间都不给我留，那不就等于加班吗？
催催催，不就一条运输线的事情？要这么急吗？不就是在去鱼人岛前跑去找太宰治帮忙了吗？我深沉地表示如果日后琴酒还要自己协助任务的话就要恶狠狠地出口气好好给他添点麻烦。
当然现在的我也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那样快。
优异的公寓自然配备了优异的电梯，仅仅几句交流的时间，电梯上行便抵达的指定层数。随着“叮咚”的开门声我们又匆匆把电梯内的东西往外搬。
诸星大跨着大长腿一步走出了这杂乱的空间，随后又点了一根烟好整以暇地倚靠在一旁的扶手上看着我们的动作，这幅优哉游哉的模样直把人看得生气。
“我已经联系组织的人等会儿就过来取货了，有几件是重要等级颇高的加急件，所以他们会在十分钟之内到达。”我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在那堆行李中寻找着那份装着“儒艮之箭”和“人鱼的祝福”的包裹，但很显然因为东西买的太多，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先把行李都搬进去吧，到时候就让他们一起拿走。”左右组织肯定有办法把这些东西都运去纽约分部的，这点用不着我费心。
我又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看戏的诸星大，没忍住上去踹了他一脚：“有空在那儿发呆不如来帮忙收拾。”
但诸星大就算是被踹了也不为所动，他吸了口烟又吐出一阵白雾，“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我回头一看，果然是手脚麻利的安室透。
无奈地摇摇头，恨铁不成钢，这种能指示诸星大的场合要你安室透这么麻利干嘛！
“就把东西扔在这里吧，反正也不会有人拿的。”越想越气的我鼓着脸从一堆杂乱物品中精准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行李箱，拖着哒哒哒就跑回了房间。
“呯——”的一声，隔绝了内外。
安室透无奈笑了一下，然后停止了翻找的动作直起腰。也就在这时候，属于波本的气势又回归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他如鹰一般的视线在诸星大身上来回扫视，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件十分冒失的动作。
严格来说，这还是安室透第一次见到诸星大，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发出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赞美：“真不愧是组织的新秀，这样一看果然是人中龙凤呢。刚才的戏看的还满意吗？”
诸星大手臂一抬，对着外面弹了弹烟蒂，但没有再把塞回嘴里，任由火星将其渐渐吞噬。
“你指什么戏。”诸星大听出了安室透的言外之意，但并不打算在这里同他讨论这种问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他又把烟往一旁的烟灰缸一掐，径自走向了另一间空置的公寓门口，而这间公寓的隔壁就是他和薇薇安的房间。
只见诸星大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同款房卡，然后熟练地刷卡开门。
他一只手握在了门把手上，保持着半开门将进未进的姿势回过头对安室透说：“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按照计划，苏格兰威士忌也会在五天后抵达。”
先不提他口中那个计划是哪里来的，但这个消息对于安室透来说着实是个惊喜，可惜他只能压抑住心中的这份喜悦，微微压低住下巴，令阴影投射在笔挺又英俊的面容上，那份危险的气息又再次弥漫出来。
“苏格兰威士忌？”肆意又张扬、敏锐又警醒，复杂的性格竟能完美地融合在同一个人身上，“没想到这么一个任务居然需要出动四位酒吗？”
诸星大一时之间也没有回话，他并不清楚此时的波本对这项任务的了解有多少，而实际上他的了解也不算多。
琴酒只是先把他派来日本，让他在莫斯卡托身边待命，同时又给了其他几个刺杀任务填补这几天的空缺。
安室透倒显得有些不以为意，甚至一联想到刚才莫斯卡托的态度又有些同情心泛滥了：“不如先考虑考虑眼前事吧，莫斯卡托可不是那么好哄的。”这一点他深有感触。
论得罪人的实力，这一点他安室透的确自愧不如。
而诸星大颇有种债多不愁的模样。
诸星大冷哼一声：“随便她吧，难道她记仇的地方还少吗？”说完这句话他就把门一关消失在了这条走廊里，只余下神色讳莫如深的安室透盯着那关上的门板默不作声。
许久之后，安室透喃喃的话语再次响起：“那确实是不少的。”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同居开始的第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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