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走到末日》小春月十六

5、颠沛流离的女人们

　　还有一个刚刚按住她左手的男人，看着希罗娜此披着头发，还维持着刚刚拔出义肢的动作，作为义肢又是武器的尖刺上全是血，她还带着微微的笑，明明和刚刚一样妩媚但是露出的牙齿也露出红的慎人的血，她甚至直直地盯着这个男人，对着他脚边突出一口浓血和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异物。但是光是看着威尔士捂住耳朵的样子，那个分明就是威尔士的耳朵!

　　威尔士双目失神地捂着流血不止的耳朵的位置，不断地用脏话辱骂着希罗娜。希罗娜走向威尔士，狠狠地用左手对着威尔士的鼻子打了三拳。

　　威尔士被打得耳鸣震震，又失血过多地晕了过去。

　　手掌被插在地上的男人刚刚连着刀把自己的手从地上拔出来，只见已经被希罗娜捅中腹部已经濒死的男人和昏过去的威尔士。还有一个人已经跪在一摊浓血和异物前——失禁了。希罗娜眼睛也不眨地讲下身都是秽物的男子抹了脖子，像一个失去发条的机器人，男人跪在地上失去了动作。

　　男子拔掉了手掌里的刀，扔到了地上，希罗娜的脚尖前，他不禁摇头冷笑：“狠……太狠了……小姑娘，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希罗娜又吐出一口血，微风吹拂起她快到腰间的橙红色长卷发，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还那双一旦凝视就像在窥探大海深处的眼睛。她和身边混乱的情景完全应该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似的，她昂着脑袋，有些不解：“事到如今，你知道有什么用吗”

　　男人苦笑了一声，就在他以为希罗娜垂眸的一瞬间，从腰间掏出了手枪，也就是在同一时间，希罗娜的义肢捅向了他的喉咙。他连最后一瞬间按下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使出来，就瞪着眼睛倒下了。

　　一时间血腥味混着还在哆嗦的男人的尿液味让一个蹲在角落的男人吐了出来，恶臭和对希罗娜的恐惧让所有人都寂静了下来。

　　“你们平时都这么被这群男人侮辱吗”希罗娜坐回了原来擦义肢的位置，又擦拭起了义肢，仿佛这一切还有难闻的恶臭都不存在一样。她好像在问这群妇女，又好像在自己和自己说话。

　　其中一个妇女出了声，她说的是法语，低沉而又带着说不清的情感，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激动：“您杀了其中两个孩子的父亲。”

　　“您是爱他才生下这两个孩子吗”希罗娜也用法语回答道，那个妇女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希罗娜会说法语。

　　“我不爱他，是他强迫我，强迫我的妹妹伊琳娜。”妇女似乎是很久没有人能和她用法语沟通了，她的英语很蹩脚，竟比刚才还激动，“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您怨恨我吗杀了孩子的父亲，你的丈夫，您妹妹的丈夫”

　　希罗娜抬头看着那个和她交谈的妇女，憔悴的面容让她看上去快三十岁了，她一直一来无神的眼睛似乎有了几分情绪，

　　“我不知道，您杀了一个□□犯。比起怨恨，我更羡慕你。你去哪里都是自由的，但是我们杀了威尔士，如果没有你，我们还是会被其他男人豢养，成为他们的奴隶，他们的生育工具。我们没有能力反抗，更没有能力自保。在这样的世道，我这样懦弱的家伙即不敢去死，又实在生不如死。”

　　她像是要哭了，但是又可能实在是流不出眼泪了，也许她早就把眼泪流干了，她痛苦地搂紧了怀里的两个孩子，“我的妹妹……她比我有勇气，她在半年前自杀了，她还杀了威尔士的另一个手下。我舍不得我的儿子，更丢不下她的女儿。”

　　两个孩子似乎感受到母亲的痛苦，依偎在母亲的怀里用稚嫩的童声轻轻地安慰母亲。

　　另外两个妇女并没有说话，但是好像从氛围已经感受到这个妇女的悲伤，也不禁难过了起来。

　　“那个法国女人叫珐荷娜，我叫贝丝，她是莉莉。”贝丝是个金发碧眼的妇女，她的英语很标准，不难听出是美国人，“我在逃亡的路上被威尔士一行人掳走了，莉莉也是珐荷娜也是……”

　　“我们被迫……生了他们的孩子，他们甚至不知道哪个是谁的孩子……”莉莉爱恋又悲伤地抚摸着怀中才一两岁的女孩儿，和莉莉一样女孩有这一头棕色的头发，安静又乖巧，“她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寄托了……”

　　“你们不恨我杀了他们吗”希罗娜挑了挑眉毛。

　　“恨你我们更恨他们。在帕克还没来之前，我们和奴隶没有区别，帕克和他的同伙为我们争取了很多……”贝丝对地上的两具尸体吐了一口唾沫，“我恨他们把我和我真正的丈夫分离……我更恨他们!”

　　希罗娜算是有些摸清了这个队伍是什么样的结构。这个队伍分为两派，威尔士和帕克，妇女几乎都是威尔士带着的，帕克带着的是三个青年男子，因为和威尔士一样都配有武器所以地位和威尔士一样高。

　　“帕克是个好人，应该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希罗娜沉思了一会儿，总结了下这几天观察下来对帕克的评价，她看了看右手擦干净的义肢，“我和白薇应该也会需要和你们一起很久。我和白薇，都会保护你们。但是前提是，你们也需要学一些防身的手段。”她又扭头和珐荷娜用法语说了一遍。

　　妇女们没有说话，抱着他们的孩子点了点头。对于庇护者的更替，她们很欣慰，希罗娜能来保护她们是再好不过的了。

　　打猎的队伍里，白苓跟着帕克的两个手下在树林里逛着，他们在四处补下了小型陷阱，抓抓兔子什么的。白苓跟在他们后面，背着小小的篮子采集她看到的草药或者能够食用的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