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年华》寂灭为乐

2、失恋

　　爱情没有了，生活也依旧会过得有滋有味。班照上，街照逛，抱着电脑玩到天亮，这是现代人的情感，老人们说，这叫没良心。
　　非默缓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孙少想和陶然的电话号码、□□、MSN全删，照她自己的说法，做不成恋人的，决不做朋友；做不成朋友的，那就是陌路，因此，孙少想不是恋人了，那也绝不是朋友，不是朋友，他就从此是萧郎；对待陶然更省事，直接无视。
　　非默还把自己的□□签名改成很诗意的“从此萧郎是路人”。效果立竿见影，一串各式各样，亮的暗的小方格都像触电一般抖个不停，手机紧跟着又唱又叫，直到死机，那阵式，秦妈不被惊动都难。
　　非默干脆关了手机，拉了个临时对话群，键盘敲的啪啪直响，舌头还应付着门外的秦妈。
　　“没事，您忙您的。”
　　“我说闺女，你要是蝈蝈买多了，妈帮你分分，都扎你那屋，你晚上还睡觉不。”
　　“一会我就拿去喂鸟，您别操心啦。”
　　“哼，咱们家那鸟在你电脑上拉泡屎你都能追着它围着咱家屋子绕三圈，你有那么好心喂它？”
　　打发了最后一只蝈蝈已经到了深夜，这几天非默从内心到外表都很平静，不知道是不是掩盖的太好，乃至连自己也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由于悲伤过度，人变得迟迟木木的，不然，怎么能平静成这样？警觉的神经刚刚活跃，理智便跳出来，风凉地打消顾虑：打住，你很正常。
　　非默觉得刚才告知众蝈蝈的时候，如同在说别人失恋，感觉类似于给孩子们讲陆游和唐婉的故事，因为事不关己，才能从哀长中讲出些美来。唉，不是应该哭个天昏地暗，闹个人神皆怜么？非默努力吸吸鼻子，翻个身，睡着了。感冒药的效力不可阻挡。
　　梦里，非默在黑板上解这道难题，黑板被画满了还是没得出结果，甩了粉笔，回身看着下面罚站的孙少想，怒道：“孙少想，我为你哭也哭了，病也病了，是你负的我，凭什么我要这么难过。抱着你的女人给我滚！”最后一嗓子中气十足，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大门。
　　孙少想走过来用力拍拍非默的脸颊：“你让谁滚？”
　　非默猛地睁开眼睛：“你，哎呦，妈……”秦妈一手抱着家里新来的京巴，一手改拍成掐，说：“知道几点了么？”
　　“您松手，我穿衣服。”非默非常不情愿的坐了起来。

　　“把粥吃干净了。”粥盆都快扣到非默的脑袋上。秦妈满意的看着粥底蹭着非默的鼻尖填满刚空的碗。
　　非默含糊着：“您喂猪呢？”
　　“养猪的乐趣就在于喂。”秦爸接过话头，“想当年……”
　　“我们分手了。”非默吞了嘴里的东西，来了这么一句，就好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秦爸的当年没话开，秦妈的反应真快，立马急了：“啊？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擦嘴、起身。
　　“你给我过来。”秦妈一手捞空。
　　“要迟到了。”穿外套。
　　“为什么？”秦爸终于消化完“我们分手了”的含义。
　　“不合适。”拿包，开门。
　　“快结婚了才发现不合适？”秦爸切中要害。
　　门已经被非默带上，父亲的疑问和母亲的惊怒被一道浅浅的门隔开。不是非默没礼貌，只是顺时顺势，那一刻发生的动作本该就是关门，那句话，非默听见了，总不能打开门再回去解释吧，再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