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佛门》远方无城

69、舍利子

　　待送走师傅和尘悟师叔，迦尘师兄也领着我和生灭师兄，准备上路去寻天狼了。
　　一路上我几次都预备同迦尘师兄好好谈一谈他取舍利子之事，可碍于生灭师兄一路，我并没有机会问迦尘师兄此事。
　　我并不知迦尘师兄是否有难言之隐，但心里觉得不能轻举妄动，若是迦尘师兄当真有不愿吐露的话，被我忽然一问，拿给生灭师兄也知道了，到时候迦尘师兄如何自处。
　　如此这般一想，这件事便被我暂搁下去，可我神色却忧心忡忡起来。
　　我们仨跟着妖司南，一路行至一座郡县的城门下，那圆盘的妖司南被迦尘师兄捏在手中，上面的指针猛烈转了起来。
　　迦尘师兄见状，抬起眼皮一看，那城门楼上正立着只黑猫。妖司南这时蓦地停止转动，定定地只向那只黑猫。
　　我同生灭师兄登时也警觉起来，顺着妖司南指针的方向朝城门上望去，见到那黑猫蹲在城楼上，阴森一双眼把我们三个盯着。
　　我只觉得熟悉，回想了一回想，猛然惊诧，那黑猫是成安王府温泉房里的那只！
　　“生灭，你照顾好乐颉，先找一家客栈，我晚点来同你们汇合。”迦尘师兄捺低声音，急促促地说，他绷着身体仿佛箭在弦上，一时语罢，腾身一跃，便上了那城楼上。
　　黑猫见状，前一刻就灵敏一摆尾巴，转身一闪便跳下了城楼跑不见了。
　　然后我只望到迦尘师兄一个身影在城内的房背上一跳一跳，跃远了。
　　冥冥中一种预感，我笃定那黑猫一定和舍利子有关！
　　生灭师兄忽然抓住我的手掌，捏在手里。
　　我吃了一惊，偏过头去望他，方见到他满眼关心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不解地挠挠头。
　　“是你怎么了？”生灭师兄打量起我来，“一路你皆是忧心忡忡的模样，是不是早晨师叔同你说了什么？”。
　　我听到生灭师兄这样一问，本来不是因为师傅那事犯愁，可现在一想越发地苦闷起来。
　　生灭师兄见状，握着我的手说：“凡是你别自己装在心里，得同我讲，”顿了一顿，方又道，“旁人的话你不用在意，无论如何，天狼之事过后我便还俗，到时候都好了”。
　　我点点头，转过头去，强颜欢笑，道：“我就这样盼着了，总有出头之日，横竖我陪在你身边”。
　　生灭师兄见我这般说，抬手捏了一把我的脸：“如此甚好”。
　　我被他一捏，抬手便去打，口内道：“嫉妒我细皮嫩肉嘛！掐得这么恶毒！”。
　　进了城，生灭师兄看到一家面摊摆在那儿。
　　“我媳妇生辰好像还没吃长寿面吧？”他盯着面摊自言自语地说，忽然作出一副阔老爷的模样“走，今儿给我媳妇补回来！”。
　　我瞪他一眼，冷道：“谁是媳妇！我是大丈夫！”。
　　生灭师兄一脸深意地笑起来，眯起眼睛，冲我挑挑眉：“晚上就知道是小媳妇不是了”。
　　我一时黑了脸，狠瞪他一眼睛。
　　这时天色已默默暗下来，赶了一天的路，我的确有几分饿了。
　　又想着夜里可能也难找歇脚点更别提吃的了，而且生灭师兄难得活脱的笑，我知道他是想逗我开心，于是也不气了，便点点头同他往那面摊去了。
　　“施主，做一碗长寿面！”生灭师兄朗声对面摊老板道，说完又回过头来冲我笑：“要辣不辣？”。
　　“辣”我忙说。
　　“施主，辣一些”生灭师兄回头又向那老板说。
　　“小师傅只买一碗吗？”那老板见生灭师兄开朗地模样，也热情回头来向我们说话。
　　生灭师兄见问，扭头回答：“只要一碗”。
　　“你不吃吗？”我盯着生灭师兄，有些疑惑。
　　“你生辰的长寿面，你吃就成”生灭师兄笑看着我。
　　待一碗面端上来后，生灭师兄又殷勤地替我拌好，忽然回头向老板嚷嚷“老板，你们这儿有鸡肉粒儿吗？”。
　　我当即很纳闷，怔了一怔。
　　老板也被师兄问得一愣，好半天才不确信地答了一字“有”，估计是他觉得自个儿听错了吧，哪有和尚明目张胆要肉吃的。
　　我一想，埋头笑了一笑，正巧被师兄看见。生灭师兄也不生气，倒很高兴，一脸乐呵呵地盯着我。
　　“不过要加钱”那老板盯着生灭师兄说。
　　“加钱便加钱，”生灭师兄一面说，一面掏出一个青布荷包，笑嘻嘻地说“我们有钱！”。
　　我心内一震，那只荷包跟了生灭师兄好些年了，每回庙里发月银，生灭师兄便掏出来一回。
　　他攒了好些年的钱了。
　　我不由得一阵心酸，突然明白过来，生灭师兄只要一碗面的原因，他想多省些钱。
　　老板端来鸡肉粒，生灭师兄加进面里，一面拌，一面来望着我笑。
　　吃面时我忽地想起这些年来生灭师兄竟从未过过生辰，抬头刚脱口而出“师兄你生辰是哪个时候？”，说完就后悔了。
　　因为立马记起迦尘师兄对我说过，他是尘悟师叔捡回来的。
　　我见着生灭师兄干干地笑，心里不免有些心疼：“那你要不要吃长寿面？”。
　　说罢，我也不等生灭师兄回答，径自挑起一大筷子面条送到他嘴边。
　　生灭师兄无奈的笑笑，张嘴让我喂下。
　　夜里投了客栈，迦尘师兄并未抓回那黑猫，回来已是月升至当空了。
　　因为客栈没了空房，我们三个便挤在一间。
　　我同生灭师兄睡一张床，迦尘师兄一张床。迦尘师兄回来过后神情很凝重，仿佛有心事。他左胳膊像是受了伤，一直很留心不让那胳膊被碰到，也不怎么动左胳膊。
　　我见到异样，问过他，迦尘师兄却只摇头，于是我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
　　迦尘师兄这夜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仿佛很疲惫的模样。
　　我一直去偷偷盯对面的迦尘师兄，心下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和生灭师兄。
　　思忖如此，我遂转过身去，想同生灭师兄讲讲迦尘师兄的异样，哪知生灭师兄躺在里侧，一张脸子贼嘻嘻喜滋滋的傻乐。
　　也不待我开口，他便抢劫起来，我压低声音制止：“你这是明火执仗的行为！”。
　　他笑一笑：“有肉吃谁还讲道义，况且吃的是我自家的肉，天经地义！”。
　　“迦尘师兄可还在呢！”我压低声音警告生灭师兄。
　　哪知他愈发放肆，把嘴巴凑在我耳朵上用气息说：“所以小乐颉别闹哟！”。
　　说罢了，舌尖湿溜溜滑过我的耳朵，手一把扯开我的中衣。
　　我被生灭师兄这样一闹，心里也窝起一团火，想到要死一起死吧，于是想也不想手就抓过去，一把扯开他的中衣。

作者有话说

　　已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