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林阆

12、第十章 莫玄羽

　　蓝忘机攥着避尘，凝眸沉心，小心的查看着周围的环境。草丛中不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铮的一声，避尘出鞘，一团黑烟升腾而起。渐渐的，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在蓝忘机面前。“魏…”蓝忘机下意识就想唤魏无羡的名字。“公子？”黑衣男子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是谁？”蓝忘机迅速冷静下来，“子母山作怪的，是你么？”
　　好半天，蓝忘机总算弄明白了。乔羽，那名黑衣男子，是这子母山中的精怪，原本是棵枯萎的乔木，因为成年累月吸取山中灵气，修炼成精。乔羽一门心思修炼，也没想过成精作怪，所以一直靠饮露水充饥。可自从建了秣陵苏氏，苏氏的人就经常到山里夜猎，美其名曰提升自身修为，却苦了乔羽，被赶得东躲西藏。听到这儿，蓝忘机总算明白过来，他拍了拍乔羽的肩膀，“你放心，你若真的没害过人，此事我自会秉公处理。”乔羽点点头，一闪身不见了。
　　蓝忘机四处查看一番，见没什么异状便御剑回了云深不知处。金光瑶已经启程离开了，为期三个月的云深不知处授学已经开始，看着各位世家子弟，蓝忘机突然觉得就像时光重现，当年和魏无羡相遇的一幕幕如同在眼前重现一般。蓝忘机觉得密密麻麻额的回忆压的自己喘不过来气。将乔羽的事回禀兄长，蓝忘机便将自己关进静室，除了亲授蓝愿，其他人很难见他一面。
　　三个月的求学很快结束，云深不知处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除了隔两天就来的金光瑶，来的最勤的还有金凌。金凌一直在江澄和金光瑶的关爱下成长，没有多少朋友。蓝愿和景仪可以说是他为数不多额的朋友了。秣陵子母山的精怪一除，便再无邪祟之事传来，蓝忘机专心教授蓝愿，再也没有外出。
　　两年后。蓝愿已经年满十五岁。
　　“忘机，你曾经说过，阿愿十五岁那年，你便给他取字，如今，可想好了？”蓝曦臣负手看着他。蓝忘机喃喃呓语:“思君不可追，念君何时归？阿愿的字，便叫思追吧。”蓝曦臣无奈的叹口气，“你既决定，便如此吧。”“兄长。”蓝忘机抬起头看着他，“魏婴他…当真这般十恶不赦吗？”蓝曦臣不解的看着弟弟，“忘机，你这是…”
　　“这十二年来，我问灵无数，却总是不得回应，他…当真这般恨我？”蓝忘机有些哀伤。“应该不会。魏公子的灵识不知到了何处，你若与他有缘，总能再见。对了，忘机，我在金麟台盘桓数日，倒是听说兰陵金氏来了一位私生子，好像姓莫，叫…莫玄羽。”蓝曦臣看不得弟弟伤感，岔开了话题，“好像怀桑和他走的挺近的。”“哦？”蓝忘机有些奇怪。自从赤峰尊聂明玦死了之后，聂怀桑便接任为聂家家主。政绩倒不见如何，只是往金麟台愈发频繁了。
　　金麟台。
　　“莫公子！”聂怀桑摇着扇子风度翩翩的笑道。“聂宗主！”莫玄羽并没有见识过什么仙门世家，虽然自己作为金光善的儿子，但因为自己断袖，导致所有人都看他不顺眼。也只有聂怀桑才会没心没肺的陪他玩吧。
　　“莫公子这是去了哪里？”聂怀桑看着莫玄羽有些狼狈。“你看，这是我在阿瑶的房间里找到的。”莫玄羽献宝一样捧了一叠纸递给聂怀桑。“这是…献舍咒？”聂怀桑惊讶的看着手里的东西。这莫玄羽从小生活在莫家庄，本是一个没爹的野孩子，十三岁那年，金光善派人来接他，原来他竟然是兰陵金氏的人。金光善死后，金光瑶对这个弟弟还算友好。可随着金光瑶大婚，金如松的去世，金光瑶性情大变，对莫玄羽经常是喊打喊骂。偏巧莫玄羽又是个喜欢男人的，久而久之竟然看上了金光瑶！
　　他时常出入金光瑶的卧室，有一天竟被他发现了一间密室。而密室内，就放着献舍求。“以血为媒，以手画就，肉身献灵，魂归大地……”这献舍和夺舍是不同的，仙门百家认为，舍就是人的躯体。夺舍，便是强迫别人提供身躯，而献舍是贡献自己的身躯。
　　聂怀桑还在看着，就听见金家的下人开始大声嚷嚷。“怀桑兄，他们要把我赶回莫家庄，我真的不能回去！我再也不调戏金光瑶了！”莫玄羽急切的说。“玄羽别急，你若…他们若欺你太甚，你可要召唤邪灵？”聂怀桑晃了晃手里的手抄稿。“怎么做？！”莫玄羽其实早就活腻了，如今听说有法子替他报仇，他求之不得。“就是你手里的手稿，此术名为献舍。你…你可愿意？”看着聂怀桑，莫玄羽沉默了。“聂兄，我再想想吧。”
　　再想想的后果竟是莫玄羽被金光瑶从金鳞台踹下去了……一如，当年的，孟瑶。半年后，聂怀桑收到莫玄羽的一封信，只有三个字:“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