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雨露》与木

5、结局

　　河内王府。
　　“五王爷，最近匈奴频频扰境越界，末将以为，怕是一战在所难免。”，王安说。
　　五王爷站立在窗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院子凋零的一剪梅，突然开口说道：“如果当真如此，本王定当亲自出征，担当起保护边境的重任。”他收回目光，转向王安。王安说：“王爷如此厚德，末将一定誓死相随”。五王爷走过去，拍了拍王安的肩膀，低头沉声说道：“这一天总是要来的”。又望向窗外。
　　
　　半年后，我第一次回河内王府，盛夏时节，池塘内莲花一片，倘大荷叶遮挡了水中世界。辞去夫人之后，我在院子里逛，这才想起，我回头对丫头说：“不用送我出去，我要在这里一个人逛，不用陪。”，那丫头道了声：“奴婢告退。”，就走了。我走近池塘边望着叶里头的水珠，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见一对儿青靴鞋在后面。我一阵惊慌，撑在池边的手滑了滑，就要失去重心，掉进去，一双手赶紧抓住我另一只手。稳住了，可心里还是很慌。“小心点儿，这池深得很。”，我看见的还是那道眼神，不过没有炽热，只是一贯的沉稳，我还感受到他手中的那点热度。我道了声谢，装作不经意的挣脱那只手。后退了两步，“王爷，我可能什么都不懂，但是——”我攥了攥手，“保重好自己。”，清风曳动水莲，吹进昨夜的梦。
　　
　　待到落木纷纷的时候，传来了匈奴攻境。朝廷派遣广平王带兵迎战。出征前一天，我一整天都没有看到王爷，我知道他有很多事要做。我现在的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其实我是想到些什么的，我觉得很不安，但我不敢去想。
　　翌日，广平王带兵出征赶赴边疆对抗匈奴，出发前我去送他，我什么都说不出，他看着我，还是那种春风般的眼神，不过那不再令我温暖，而是令我心惊胆战。他用手轻轻揩掉我脸上的泪便毅然的转身上马，看着他越走越远，我感觉自己又是那个毫无依靠的自己，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探子频频回报，四爷的军队屡次取得胜利，军心大振，士气高昂，一鼓作气。可是，我的心一刻也不敢放下，因为他还不是在我的身边。
　　雪又开始纷纷的落下来，又零星小雪到鹅毛大雪，我裹紧了厚重的披风，走出院子，各色鲜花都已经凋零，只有一片白，突然我定睛一看，点点鲜红像是画中的粉彩出现，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颗在风雪中屹立的梅花，像是用生命和鲜血维持着自己每一刻的绽放。
　　
　　“你喜欢看雪？”在寒冬中，王爷抱紧我。
　　“嗯”我点点头，“但是这院中缺了点看雪的意味”，
　　“为什么？”，
　　“缺了一剪梅。”
　　
　　“夫人”梅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士兵来报，王爷军队受到突袭，围困战境，左右维谷，进退两难。”。
　　“什么？”我心口跌宕不复“那援兵呢？朝廷的援兵呢？”
　　“好像没有派援兵。”我跌坐在地上，我什么都明白了，我心里一直最软弱的地方终于被击破。
　　梅儿赶快过来扶我，“小心着凉，夫人。”，她帮我拍打身上的残雪，“你别急。奴婢还听说，事出紧急，五王爷没有上报，毅然带兵前往增援，前不久已经出发，很快就会扭转局面。”
　　
　　增援赶到后，马上营救，四王爷所带军队脱险，双方联手，拟定战策谋略，艰苦奋战，终于扭转劣势，渐见明朗，胜利在即。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
　　“五王爷，是将俘虏劝降还是屠杀？”。
　　“四哥，你看如何？”，四王爷想了想，“意图侵略我土地者，杀无赦！”。
　　“嗯。对，屠杀”。
　　
　　我军胜利对抗匈奴，班师回朝。
　　回朝途中，四王爷遇刺，刺杀未遂，刺客想要再次行凶的时候，五王爷与之对抗，其同党与之配合。五王爷不敌暗器身亡，四王爷带伤也不敌刺杀，身亡。
　　他们都懂，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夫人，这是五王爷出征前留下来，叫奴婢给您送去。”我接过丫头手中的帕子，上边的菊花还是一样的鲜。像是在祭奠英雄热血。
　　你可知道？
　　你毅然放掉的，却是我一直苦苦坚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