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之樱》吴潼

23、Chapter Twenty-three

　　“你们去过别的地方？”飞翔眼泪听出了倪端。“去过，就这里还有你们几个。”残盈辙率先回答。“难道？！”飞翔眼泪和飞跃眼泪面面相觑，再看看，梵晋宇早已不见踪影。“各位，”失去眼泪刚从星空森林过来，“你们的凌夕幽，死在我们族的城堡里了。”
　　“怎么可能？”泠淅悠第一个不相信，“明白眼泪说过，凌夕幽死了，我也不可能活的。可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萧萦澈，你们怎么出来的？”飞翔眼泪没有回答泠淅悠的话。反问。“只要眼泪让我们呆在密林里，待到两个小时后出来就会没事。两个小时后，我和萧萦澈先出来看看，发现都空无一人，就让人们都出来了。但是只要眼泪吩咐过暂时别来人城，所以我们现在才过来。”残盈辙见萧萦澈那要死不死的样子，便帮他回答了。飞跃眼泪和飞翔眼泪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了泪之樱已经启动了。
　　“我们回去族里看看。”飞翔眼泪说着，“几位是泪之樱的朋友，也跟过来看看吧。”飞翔眼泪开始向在场的人发出组队邀请，发现少了萧萦澈，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也不多理，带着大家移动回星空森林。
　　萧萦澈早就移动去了麦费尔之门。他记得上一次凌夕幽晕倒时就是在这里。可是，现在不会了。萧萦澈费力地去搜刮关于凌夕幽的回忆，可是，能找到的回忆很少。他闭上眼睛，等待眼泪落下来。许久，还是没有掉下一颗。萧婴澈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欲哭无泪。什么泪之樱，什么魔头，通通见鬼去吧。为什么凌夕幽就那么惨？先是与泠淅悠共用一体，然后是不断的这样那样的事。好不容易活过来了，却被那些什么泪之樱弄得面目全非。为什么偏偏是她？一定要她这样，不允许她有自己的选择？不能够让她平静地生活吗？想来，自己还没对凌夕幽说过“我爱你”呢！呵呵，自己的爱情，总是死在摇篮中。究竟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现在好了，魔头没了，爱人也没了，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想到这里，凌夕幽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悲伤再次袭上心头。去看凌夕幽最后一面吧，最后一面也好。萧萦澈想着，星空森林走去。
　　梵晋宇是最先去到“ST”的，因此第一个发现凌夕幽尸体的就是梵晋宇。梵晋宇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凌夕幽的尸体，她还是那么美，只是样子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跟泠淅悠一模一样了，当然也不如梵晋宇之前说的与飞翔眼泪相似。她终于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可是，为什么要让她死后才能独立？后来进来的惜羽痕掉眼泪了，泠淅悠也哭了，烟犹落、冰寂流……在场的女的哭成一片，直到萧萦澈走进“ST”。
　　“凌夕幽！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死去啊！我还没向你表白呢！你快点起来听我说话好不好？”梵晋宇忽然大喊。众人愣了，包括萧萦澈。梵晋宇不理众人的目光，继续说：“我费了好大劲才下定决心要跟萧萦澈抢，看谁能最后得到你。你却死掉了，你对得起我吗？”
　　“离开眼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飞跃眼泪皱起了眉头。“我当然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没错，我喜欢凌夕幽，又怎么样？谁规定只有萧萦澈才能喜欢凌夕幽？至少，我比萧萦澈强。萧萦澈，我一早就看穿了你，你爱的是弓手泠淅悠，可是她跟了残盈辙。而蓝法凌夕幽长得又像泠淅悠，你就把她当成是泠淅悠的代替品。你根本就不爱她！”梵晋宇挑衅地望着萧萦澈，萧萦澈铁青着脸，泠淅悠好象也挺尴尬的。倒是残盈辙，大方地看着萧萦澈，也不说话。一阵沉没，那些女的也停止了哭泣。梵晋宇再次打破沉默：“萧萦澈，如果你真的爱蓝法凌夕幽，那你敢不敢当着我们这么多人面前发誓你爱的是蓝法凌夕幽而不是弓手泠淅悠？”
　　萧萦澈的声音几乎是紧接着就响起：“我萧萦澈对天发誓，我……”萧萦澈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那个“爱”字出不了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不出来了吧，你根本就不爱她！”梵晋宇又激动起来，大有要跟萧萦澈打一场的架势。“算了吧。爱不爱又怎样？凌夕幽都这样了，就让她安静地去吧。”飞翔眼泪劝道。萧萦澈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凌夕幽。“萧萦澈，你现在应该知道自己的心是怎样想的了吧。我只是想让凌夕幽知道你不爱她。这样就够了。我想这样凌夕幽会走得安心点。”梵晋宇又说道。
　　“我不会那么早安息的，我有你们这些可爱的朋友们。谢谢各位的眼泪，我泪之樱能有你们这些为我哭陪我笑的朋友，此生也无撼了。”凌夕幽，不，现在应该叫泪之樱，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伸出右手，手上那水井球戒指发出淡灰蓝的光，继而戒指从手上脱落，变成一支魔法杖，杖的顶端是一个放大的水晶球。泪之樱把杖握在手里，那蓝光便包围着泪之樱，她的皮肤开始变得很白很白，头发长长，长到腰际才停下，颜色也变成银灰色。她的锁骨中间出现了一个紫色的樱字，手上黄丝带上的“凌夕幽”瞬时变成了“泪之樱”。
　　众人目瞪口呆，亲眼看着凌夕幽变成泪之樱的过程，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没死，刚才只是因为我启动了泪之樱，呈假死状态。”泪之樱微笑着说，大家安下心来。“你启动了泪之樱？不是只要眼泪启动的吗？”飞翔眼泪对泪之樱的兴趣丝毫不减。“是谁启动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各位退后几步，我要净化飞跃眼泪的魔性力量。”
　　净化的过程似乎很简单，泪之樱念了下咒语，又挥了挥手中的杖，就好了。净化完毕后，泪之樱笑着说：“飞跃眼泪，你的能力十分厉害，请你帮助飞翔眼泪打理族里的事务。”飞翔眼泪有点不敢相信：“你是说——”“是的。只要眼泪已经死了，你曾经是族长的人选 ，这个族长你来当最合适不过。至于罪人飞跃眼泪的惩罚——就让他嫁你为丈夫，帮你打理族里的事可好？”
　　一句话暴露出泪之樱的天性，大家明白，这还是他们的凌夕幽，虽然现在已经叫泪之樱了。飞翔眼泪心甘情愿地接受了惩罚，失去眼泪携着惜羽痕的手跟着飞翔眼泪和飞跃眼泪去整理族中的事务，梵晋宇也不能幸免地被拉去，“ST”里一下空了不少。“好啦，之前有人说要举行婚礼的。婚礼时记得叫我。我现在去准备礼物，你们要谈话的谈话，要谈情的谈情，该干吗就干吗吧。我先走一步。”凌夕幽说着，直接移动回麦费尔之门。她僵直地站在那里，等着眼泪落下来。其实刚才假死时，是听到他们的对话的。萧萦澈他，是真的不爱自己吧。等了好久，眼泪还是没有掉下来。还能说什么呢？说“原来人伤心到尽头，可以掉不出一滴眼泪来”吗？干吗要哭？别人一直都没爱过自己，为这样的人哭，值得吗？回想一下，自己好象也没有爱过萧萦澈啊。他吻过自己，又怎样？自己本来就好好的，有什么大不了？
　　“原来你在这里。”泪之樱回头一看，只有惜羽痕一个人。“难得啊，你的跟班失去眼泪不在，那一大班人也不在，稀事啊。”泪之樱笑了笑。“你知道你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吗？”惜羽痕心疼地看着泪之樱，“刚才梵晋宇质问萧萦澈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对不对？刚才在‘ST’里，我就看出你在苦苦支撑。凌夕幽，我还是习惯叫你凌夕幽。在我面前，你不必伪装，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惜羽痕带着点哭腔。“你身边有个那么爱你的失去眼泪，你我怎么可能‘同是天涯沦落人’呢？”泪之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说。“你那时候晕倒了，你不知道的。我和失去眼泪，并非相爱才结婚的啊……”接着，惜羽痕把她和沉觉凝、欤馨蓝、失去眼泪四个人之间的事告诉了泪之樱。泪之樱安静地听着，心中不无感慨：其实惜羽痕好象才更惨呢。
　　“现在，一切好象都平静了。我想，我和失去眼泪也应该结束了。”惜羽痕幽幽地说，泪之樱能看到她眼角的泪花。“你哭吧，哭出来会舒服点。”泪之樱还没说完，惜羽痕就伏在泪之樱的肩膀上哭了起来。泪之樱轻轻地拍着惜羽痕的肩膀，忽然灵光一闪：自己哭不出来，是因为自己不爱萧萦澈。惜羽痕哭得这么厉害，会不会是她已经爱上了失去眼泪而不自知？想到这里，她不敢再想下去，如果他们分开了，那才是真正的悲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