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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不该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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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将目光转而落在长亭身上,用眼神询问他,自己要不要回避。
长亭似是犹豫了下,才摆手示意他回避。
夙命会了意,站起身朝豆蔻她们走了过去。
待他走远,楚徽凉才用手撑着下巴看着长亭道:“我总觉得我在很早以前就见过你,尤其是你这双眼睛,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她这话一出,长亭的眉头有一瞬蹙起,只很快便又舒展开来,之后,他什么也没说,仿佛她的话只配让他蹙一下眉。
但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在他蹙眉的那一瞬,楚徽凉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不愧是你,一句话就让进度条清零了。”
楚徽凉闻言,眉梢下意识挑了挑,有种不出所料的感觉。
“今日同时见了你和慕书白才知道,我会觉得你眼熟,原是因为你与他长得有几分相像。”
“你当真不认识他吗?”
长亭还是不发一言,只看着她的眼神愈发冰冷,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楚徽凉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但面上不显,作为一个alpha,她绝不允许自己在一个beta面前露怯。
“看样子你似乎不是很待见他?但如果只是初次见面的两个人,你为什么会不待见他?总不可能是因为他长得与你有几分相像吧?”
她这些话里也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长亭,总之,她的话音刚落,长亭手上拿着的茶杯就被他生生捏碎了。
未喝完的茶水混合着血液滴在石桌上,渐渐晕开来,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朵,艳得刺眼。
楚徽凉见了,整个人怔愣了一瞬。
一瞬过后,她才如梦初醒一般,赶忙去检查他的手。
她检查的时候,长亭的手还紧攥着,手背上青筋暴绽,很明显,还气着。
楚徽凉废了老大的劲才把他的手掰开。
看到几块杯子碎片深深扎进他的手心里,他却恍若未觉一般,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楚徽凉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转头看向年华他们所在的方向,想喊豆蔻过来帮忙处理伤口,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三双不明真相的吃瓜、嗑瓜子、喝茶群众的眼。
也不知道他们坐在那里看了多久了,但看样子,倒是一点也不急。
尤其是夙命,伤的是他家主子,他居然还有闲情喝茶。
“豆豆过来下。”
被点名的豆蔻,带着她还没有啃完的甜瓜,屁颠屁颠地朝他们跑了过去。
“他的手受伤了,你帮他处理下。”
豆蔻看了眼长亭的手,确定只是小伤,她便取下自己腰间系着的一个小瓷瓶递给她说:“不是什么大伤,将军帮他把扎进手心里的碎片取出来,再撒点瓶子里的药粉,简单包扎一下即可,我在吃瓜,就不粘手了。”
“徒手取啊?”楚徽凉看着深深扎进长亭手心里的碎片,有点无从下手。
“不然呢?”这荒山野岭的,她上哪去给她找工具?
楚徽凉想想也是,便没再说什么,硬着头皮上手。
“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长亭并不觉得疼,眼神晦暗地看着神情专注的她,到底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撇开了眼,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扎进他手心里的碎片总共四块,有大有小,每一块都扎得很深,楚徽凉取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他。
全部取出来后,他疼不疼,楚徽凉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紧张得冷汗都出来了。
年华给她打了一盆水过来,盆边上还挂着一条帕子,她先用打湿的帕子帮长亭把伤口附近的血渍擦洗干净,再帮他上药,包扎伤口。
完事后,她紧绷的身体蓦地一松。
“你这人……”
楚徽凉说着,对上长亭那双淡漠的眼,莫名有些语塞,话到一半就生生顿住了。
过了半晌,她才长叹一口气道:“我的锅,我不该出言激你,但你不想听可以说……说不出来也可以捂耳朵,捏什么杯子,还给捏碎了,你自己疼就算了,杯子何其无辜。”
“说完了吗?”长亭问。
“没呢!”楚徽凉下意识回了句,完了,才反应过来他能说话,有些惊讶道,“你不是喉咙不舒服,说不了话吗?”
这说的不是好好的,连声音都没变,还是标准的低音炮。
长亭之前确实说不了话,但现在能说了,被她气的。
不能说是医学奇迹,勉强算以毒攻毒,因为他说不了话,也是被她气的。
“现在能说了。”
“那我们聊两句?”楚徽凉没有追究他之前为什么要装哑巴,打算趁机询问他一些事情,多了解一下他。
然,长亭并不打算和她多聊。
“没兴趣。”
楚徽凉权当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问道:“你是谋士吗?”
长亭听罢,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旋即便收回目光,看向远方的天际,不发一言。
楚徽凉怀疑他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权当没听见她的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长亭还是不发一言。
“你该不会是……幕僚山庄庄主的私生子吧?”所以,她说他长得和慕书白有几分相像,他才会那么生气。
长亭依旧不发一言,但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下,仿佛听了什么荒谬至极的话。
楚徽凉本来觉得这个可能性挺大的,但看他的样子,又有点像她想太多了……好吧,不只有点像,根本就是。
可不是这种关系,又会是哪种关系?白月光和替身吗?
楚徽凉看他和慕书白都不像是替身。
他们俩虽然长得有几分相像,但各有各的特色,区别其实挺明显的,谁也代替不了谁。
她看到他们其中一个的容貌,甚至不会马上联想到另外一个的容貌,要刻意去想,去对比,才会觉得他们俩有几分相像。
性格那更是天差地别,几乎没有相像的地方。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俩一定有关系,但是哪种关系,我目前还没想到,你要不要自己告诉我?”
“我和他没有关系。”长亭说。
“我不信。”
“爱信不信。”长亭言尽于此,不想与她多说。
“三日后,我要参加秋狝,你要不要与我一起?”楚徽凉问。
她这话题转得不可谓不突然,长亭听了,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先是盛满了惊讶,后又变得凌厉。
惊讶,楚徽凉理解,因为换作她是他,听她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也会觉得惊讶。
但凌厉……
她有点看不懂。
就在她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却听见他说:“我考虑一下。”
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何时给我答复?”
“明日。”
“好。”
无妄寺内有不少厢房供留在山上过夜的香客休息,环境算不上多优渥,但也不寒碜,该有的都有。
男、女香客不住在一个院子,因此,入夜后,楚徽凉就和长亭分开了。
主要是长亭不想和她多待,早早地回了院中休息。
长亭回到院中后,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在院中想事情。
夙命见他自从回了院中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忍住问道:“主子在想什么?”
“楚徽凉邀我一同参加秋狝,我在想要不要答应。”长亭实话实说。
“主子担心这是个圈套?”夙命蹙眉道。
长亭摇头:“我一开始也怀疑这是个圈套,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这里是庾国,楚徽凉如果真发现他的身份,直接派人抓他便是了,没必要把他带去猎场,让萧云齐涉险。
同理,怀疑他的身份的可能性也不大。
夙命想想也是。
“那她邀主子一同参加秋狝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长亭想不通楚徽凉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才犹豫。
“主子想去吗?”
“不该去。”他说。
长亭拒绝了楚徽凉一同参加秋狝的邀约。
楚徽凉失望肯定有,但也没太失望,因为一开始就没抱什么希望。
无妄寺一别,两人便没了交集。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和慕书白约好再次见面这日。
这日一早,楚徽凉就收到慕书白让人送来的字条,约她今日戌时在帝都城内的某个犄角旮旯见面。
楚徽凉带着豆蔻和年华如约而至。
到了才知道,那是一家食肆,位置挺偏僻的,没什么名气,只有白日营业,夜里不营业,今日夜里就招待她和慕书白。
楚徽凉到的时候,慕书白已经点好一桌子菜,看着卖相还不错,浅尝一下,味道也还不错。
“上次分开得匆忙,还没问你,为什么没回边关?”
“突然想起来我在帝都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就回来了。”楚徽凉统一口径。
“什么事?”慕书白问。
“找人。”楚徽凉言简意骇道。
慕书白想到她前日的那句,找得你好苦,试探性地问道:“找我?”
“应该?”楚徽凉也不是很肯定,“我觉得是你。”
“找我什么事?”
楚徽凉没说。
“等我确定是你,再告诉你。”
慕书白没有追问,因为他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只是不知道她要怎么确定。
“你准备怎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