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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香山会盟 ...

  •   翌日一大早,花颜便被人从床上捞起,梳妆打扮,对镜花环,一身正装,锦绣团福,庄重肃穆。
      “做个神女还不能好好睡个觉,一点意思都没有”,花颜萎靡不振,对着白孤宸就是一阵抱怨,“今日正式跟白家家臣打照面,总要盛装出席,况且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花颜心不在焉,根本就没注意到白孤宸话中的调侃,闭着眼睛任由侍女摆弄。
      个把时辰之后,花颜终于整装待发。一身流光霓裳,白纱拂面,竟真有些仙气飘飘,令人神往。在白孤宸的搀扶下,两人一同走上层层阶梯,步入了富丽堂皇的宫殿,在众目葵葵之下,花颜堂而皇之地坐上了高位,正襟危坐一脸正色,颇有威严,余光所见,只有白战名的主位在其之上,真有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令花颜有些受宠若惊。
      白孤宸正了正身形,面向众人,“此乃神女族第一百八十三代神女传人,水花颜,今坐镇我岩垟白氏,乃我岩垟之大幸,暂居含山阁,不日便迁居摘星楼,望诸位待之以礼,不可亵渎。”,众人拜服。“神女渺渺,始终难得一见,今得见真容,实乃三生有幸,不知神女可否一展神技,令我等开开眼界”,说话的就是白云舒的亲党柳武子。花颜不为所动,仍旧端坐着,面无表情,令这位柳武子有点难堪,今晨出发之前,白孤宸就已经告知花颜,让她不要轻举妄动,老实在在地坐着,谁也不用理,端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就好。花颜深觉此计甚合她心意,遂演的甚是走心,入木三分,目光无尘,超然脱俗。
      花颜一副纵使泰山崩顶,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引起了一阵骚动。在交头对耳间,一阵焦味直扑面而来,低头一看,竟是柳武子的衣袍不知何时着起了火,人群顿时四下散开,柳武子吓得嗷嗷大叫,在地上不停滚了几番才将火给熄灭,吓得脸色惨白,洋相尽出。还是白战名起身,亲子安抚,令侍从扶柳武子下去休息,方才平息混乱。面对这一闹剧,众人神色各异,不过看笑话的居多,这神来一笔、无端着火,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定是跟花颜有关,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平时这柳武子就爱咋咋呼呼,今天这一遭也合该他受,不过话又说回来,在群臣之下来此一遭,何尝不是在杀鸡儆猴,在场的都是老江湖,心里跟明镜似的,花花肠子早已不知绕了几圈,都没人犯傻再提刚刚之事,也没人再开口找茬。
      场内刚刚安歇,场外却又开始躁动。远远地就传来各种鸟鸣,夹杂着翅膀的震动扑腾之声,密密匝匝、乌压压一片,场外的士兵纷纷抬头,不时地发出惊叹,引人场内人心浮动。在众人脖子都要伸断之际,白战名站起了身,往外走去。其余人赶紧尾随其后,一趟究竟。
      花颜与白孤宸对视了一眼,也慢悠悠地跟在了后面。
      众人抬头,不见天日,只见白鸟朝鸣,盘旋其上,待花颜从人群中走出,鸟儿像是找到了主人,纷纷凌空而下,在花颜周遭滑了几圈,才秩序井然地离去。经此,花颜的神女地位,算是真的开始在众人心中扎根。
      戏已唱罢,白战名见白孤宸戏耍的差不多,目的也已经达到,便令散场。
      白孤宸带着花颜往含山阁走去,一路上,碍于人多眼杂,花颜一直拘着,不敢乱动。一到内院,立马跳脱了起来,嫌弃地扯了自己脸上的面纱,“这神女端的无欲无求也太难为人了,我可不想以后的日子就只剩青灯古佛、阿弥陀佛”,想起刚刚那些好玩的事情,兴致又高了起来,拉扯着白孤宸,“你刚是耍了什么把戏”,白孤宸一脸高深,“佛曰:不可说”,转身走进屋里。花颜瘪瘪嘴。
      其实那柳武子的衣服之所以会着火,是白孤宸玩的一个把戏,在事发之前,白孤宸就交代手下的人在白云舒一派家臣的衣尾撒上硝石,若有人跳出来挑事,就借镜子聚光聚热的原理,以神不知鬼不觉、明目张胆地放火烧身,而聚阳的镜子白孤宸一早就交给魏凌风,让其见机行事,这不一不小心就把柳武子的屁股给烤焦了。至于,百鸟朝鸣则是白星的功劳,白星天性清冷,不爱与人热络,却与禽鸟相处甚欢,时常与鸟儿打交道,日子一久,这些鸟儿竟然被训化,任白星指挥,要不然哪能有今晨这么一出。
      “这个阁院,我已经派人重兵把守,很是安全,不过你切记不可轻易外出,现如今你可是香芋饽饽,人人都想一沾仙气,可得谨慎些,此外我给你安排了贴身护卫”,转头朝门,“雪尹,进来吧”,又对着花颜,“这是我白家密训的暗卫,以后就留在你身边了”,花颜好奇地朝雪尹多看了几眼,肤白貌美甚是养眼,很是满意。忽而灵光一闪,问道,“你的这个暗卫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吧”,白孤宸点头,花颜乐开了花,拉着雪尹的手就往厢房走去,“你先在这等下”,说着就把白孤宸撂下。
      再回来时,花颜与雪尹的服装已相互对调。花颜喜滋滋地把雪尹拉到白孤宸面前,“有没有觉的很像”,雪尹与花颜两人不仅身段相似,眉眼之间亦相差无几,若非相熟之人,乍看之下还真有点无法分辨。
      “你这是干什么”,白孤宸有些不悦。花颜左右看了下,屏退了左右,“你不是要一个神女,反正又没有人见过神女的样貌,况且有你兜着,不论谁来都可以。”白孤宸还没说什么,雪尹先吓了一跳,单膝跪地,“雪尹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冒犯神女”。
      花颜躲开赶忙将雪尹扶起,“你别这样,在我这不必如此拘泥于身份,你叫我花颜就好”。花颜安抚好雪尹,转头见白孤宸默不作声,“我本就无心做什么神女,被迫至此,行为受限也就算了,还有生命危险,实在不想趟这摊浑水,如今难得有如此相像之人,取而代之也不错啊,况且这也不失为一个障眼法。”
      花颜据理力争,白孤宸退了一步,“你要与雪尹对调身份可以,但不准私自逃离”,花颜点头应允,又问,“那弥津呢,你把他安排到哪里去了”,“他就在院外守着,你想见他随时可以,不过得注意点分寸。”
      “真的?”,花颜喜不自胜。
      转头又跑进厢房,换了套男装出现,手中握了把折扇,妥妥地就是一枚风度偏偏的美男子。“以后我就叫炎华,至于身份吗,就是神女的护卫,你看怎么样”,摇摇手中的折扇,朝白孤宸挑挑眉,活脱脱就是一风流浪子。
      自从花颜得到白孤宸的应许,让雪尹代替她做神女之后,花颜就像脱缰的野马,每日里拉着弥津游街窜巷,游山玩水,好不自在。白孤宸也没有多加干涉,只是派影子跟着,随身保护。
      这几家欢喜几家愁,白孤宸寻得神女传人的消息传遍南北,各方震动。
      薛纪赵楚四家,皆坐立难安。在纪家的窜头下,四大家族的首脑相约香山,共商会盟,后人称之为香山会盟。
      此次寻找神女族之行,此四家乘兴而去,却都败兴而归,且损失惨重。而经此海上一行,原本同气连枝的四大家族在白孤宸的离间计下开始离心,会盟从一开始就不顺利。尤以薛不应最甚,人还没步入主厅,就被其他三大家族挤兑。“好你个薛不应,三刀两面,今日竟还敢到此来,且还我儿命来”,斜角里冲出一人,轮着大刀,骂骂咧咧地往前冲,直逼薛不应的脑门,此人便是赵家主事,赵渡安,而他所劈之人便是薛淼的老爹,薛不应。事虽突然,但薛不应江湖多年也不是吃软饭的,侧身一晃躲过一击,但来人哪能就此罢手,死缠着薛不应不放,薛不应怒上心头也不再客气,双方你来我往,杀气腾腾,终是在楚怀山和纪辽的出手下停止打斗。
      “我等相约至此,是为共商御敌大计,而非自相残杀、自乱阵脚”,纪辽登上高位厉声喝道,“薛兄、赵兄,薛淼之事想来其中定有蹊跷,既已碰头,何不两相解清”,楚怀山从中周旋,对着前方横眉冷对的两人一阵好说歹说,方将两人一同请上高位。
      “想必众位已知今日所谓何事,寻神女之行你我四家损失惨重,徒劳无功,却不想被白孤宸那小子捡了个便宜,如今神女在其手中,如虎添翼,对我们极其不力,此次纪某邀请诸位前来就是要共谋大事”,纪辽开口有礼有节,有退有进,尽显大家风范。
      “哼,要不是小人作祟,暗中勾结,哪还有那毛头小子舔脸的份”,赵渡安含沙射影,一脸鄙夷,明眼人一看便知,其在挖苦谁,薛不应哪能受此气,“姓赵的,你莫要血口喷人,我薛家与白家向来泾渭分明,更何况此次之事,我薛家才是最大输家,全军损伤过半不说,稚子尚无踪迹,不知生死。”
      一谈到儿子,赵渡安就炸毛,“你儿无踪,我儿却早已命丧黄泉,此账该如何算”,“真枪实战,刀剑无眼,你儿技不如人,又当怪谁”,薛不应压根就没把赵渡安放在心上。
      赵渡安拍案而起,“好你个薛不应,纵儿行凶还如此大言不惭,且拿命来还”,两人眼看着又要出手,纪辽火起,“好了,尔等还想不想将此会进行下去”。
      纪家实力紧次于白家,在这四家中颇有威望,见纪辽发话,赵渡安和薛不应两人也不好再造次。“看来,今天要是不先解决赵贤侄之事,想来此会是难以深入,现如今你二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倒不如听听我纪家与楚家人的回报,据我所知,当时场面混乱,薛贤侄与白家之人一处,与赵贤侄等人隔海相望,忽从对面射来一箭矢,赵贤侄不幸中箭”,纪辽据手下上报的情况如实道来。
      “看,你儿子是被暗箭所伤,与我儿并不相关”,薛不应感觉找到了场子,得了理就怼回去。“放你狗屁,要不是你薛家勾结白家,我儿岂会丢了性命”,赵渡安哪肯相让。“你莫要含血喷人,谁知是不是我儿在与白孤宸那小子对峙的时候,你们不施予援手,袖手旁观,反被流箭所伤,合该天不佑”,薛不应轻嘲。
      眼看两人又要干起来,楚怀山赶紧跳了出来,“好了,好了,你们两就各自少说两句,赵贤侄的事我等皆感悲痛,薛贤侄虽杳无音讯,但好在还有一线生机,现今大敌当前,我们先把死人恩怨放一放,薛兄和赵兄不是都还各有儿女,且皆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合不就此联姻,一来可以亲上加亲,二来也可冲冲喜。”
      薛不应和赵渡安两人都不说话。
      “老夫觉得怀山兄此提议甚好,不知二位是何想法”,纪辽对楚怀山的提议相当支持。
      薛不应有点为难,“我薛某人只有那一个女儿,从小就被宠坏了,凡是都要自行决断,“难不成就你女儿是宝!我儿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相予的”,赵渡安炸毛。
      “你……”,薛不应还想发驳回去。
      “从古至今,婚姻大事向来都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合适人选,理应由父母来把关,我看赵兄二子,旭轩不错,能文能武,品行端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不如权且让两人会个面,培养些感情,后续如何再做决定,何如?”,纪辽中肯地建议到,并居中调停。
      薛、赵二人觉得稳妥,尚可一试,便没再反对,两人的矛盾也就暂时告一段落,会议的议题也就转到如何对付白家上。
      “如今,白孤宸的神女传人相助对我等实为不利,白家本就独霸一方,现今更难对付,我四家若不想被其吞没,必须同心协力,共谋大业”,纪辽眉头紧蹙,对白家颇为忌惮。
      “纪老,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就是一个不出世的女娃娃吗,咋的,还能上天,我就不信,合我四家之力,还都抵不过白家”,赵渡安向来不可一世,不把人放在眼里。
      “老赵此言差矣,想当年,白战名那老匹夫就是靠个女人才让白家得以绝处逢生,此后一路横扫四方,据说那个女人就是上一代神女传人”,楚怀山想起旧事,不免感慨。
      薛不应觉得在理,点头称是,纪辽却神情恍惚似在沉思,似在神游。
      “如此看来,那个小女娃是留不得,何不快刀斩乱麻,以绝后患”,薛不应面露凶残。
      “如此甚好,我老赵就是喜欢打打杀杀,回头我便命人把那女娃娃给宰了”,赵渡安两眼放光。
      纪辽眉头皱起,略有不快。
      “这神女族既隐匿海外,必然不远参与到权势纷争,此番定是被迫,身不由己,我等何不假借营救之名,借机拉拢而来”,纪辽提议。
      “我四家皆有参与掠夺神女传人的行列,恐将人夺来之后,不为我所用,反构陷我方,岂不是徒劳无功,还引狼入室”,楚怀山心有疑虑。
      “这杀也不是,劫也不是,可如何是好”,赵渡安急躁。
      “这神女族既是被迫出山,不能为我所用,理应也不为白家所用”,薛不应一番思量。
      “既然不能用,那神女传人不就是鸡肋吗,用不得丢不得,何苦如此煞费苦心”,赵渡安不解。
      “话不能这么说,一来神女传说由来已久,在民间颇受人推崇,得神女可得民心,二来白孤宸虽年纪轻轻,但行事周密,断不会做无用之功,想来是有牵制神女传人之法,若以神女族全族的生机来威胁神女,其还不乖乖就范”,纪辽抽丝剥茧,一一道来。
      “如此说来,要得神女相助,岂不是要将全神女族人掳来,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办妥的事”,薛不应对争取神女相助的法子开始动摇。
      “看来,唯有杀生才是出路”,楚怀山道。
      “不妨先将人掳来,不为所用再杀之也不迟”,纪辽建议道。
      其余三人没有异议,便就此决定,接下来,四家就军队整合的事宜详细探讨,整个香山会盟也就接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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