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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孤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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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J市的天空乌云密布,没一会儿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在永康路街角的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里,一名年轻的店员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柜台前昏昏欲睡。
“铃铃铃……”店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门上挂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一股混着泥土的青草气息扑面而来。
店员被猛然灌进来的风吹得一个激灵,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欢迎光临,客人您好,需要点什么?”
“一杯拿铁,不加糖。”这位客人抖了抖手中的伞,头也不抬地说了句。他的鞋上沾染了些许泥渍,淡青色的唐装也有多处被雨水打湿,可见他已经在雨中走了有一会儿了。
不过奇怪的是,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惨白,不太像是活人该有的样子。在这阴森的天气里,显得有点瘆人。
很久没有听到回应,那客人抬起头看了一眼。
“啊!好的,您稍等。”店员恍然回神,却仍是迷迷糊糊的。
看来,今晚要早点睡觉了。
“你知道露丝庄园吗?”这位奇怪的客人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
“哦,知道的。”店员按下咖啡机的开关,机器的嗡鸣声驱散了夜的寂静。
“离这里不远,就隔了两道街。纨绔子弟胡闹的地方,乱的很呢!”
“这样啊。”白发男人不置可否地说了句。付完账接过咖啡就离开了。临开门时又嘱咐了一句:“最近晚上少出门,就算待在店里也好过半夜回家。”
店员捻着不小心被那人碰到过的手指错愕了好一会儿,那里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等他回过神时,人已经离开了。柜台上放着一把同那人衣服一样颜色的伞。这把雨伞的样子很是古朴,像极了古代的油纸伞,伞面上画着不知名的红色图案,伞骨上用小篆刻了一个“云”字。
云棋走出了好大一段距离才想起自己的伞。所幸天已经晴了,那就当义务奉献了吧。云棋想。如果他知道他无意间落在咖啡店里的那把伞救了那店员一命或许他会更加欣慰。不过,此为后话。
“先生您好,请出示会员卡。”露丝庄园前,云棋双手环胸站在那里与保安对视。面对保安的要求,云棋一言不发行使沉默权。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瞪了十多分钟,终于有人先熬不住了。
“先生,请跟我来。”一名侍者走了出来,向云棋微微弯腰,毕恭毕敬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云棋瞟了他一眼,这一眼绝对称不上友善。侍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瞬,仍是尽职尽责地把他接引到了舞会中。
隔了很远云棋就看见一个男人举着高脚杯向他遥遥致意,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极其欠扁。
云棋的脸色简直要赶上了他的体温,双眼死盯着他,无声无息地释放冷气。
男人如愿以偿地收获了云棋的一个眼刀,心情愉悦地弯了弯眼。
云棋很想把他捅个对穿,不过他暂时没有这个能力。
“方淮岚,城东别墅是你干的吧?”他沉这脸问道。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指的是什么?”方淮岚靠在柱子上,姿态慵懒地摇晃着酒杯,似是而非地回问他。
“城东的那处魇境,是不是你干的。”
“冥师大人最近是越来越厉害了,仅凭空口白牙就把我的罪给定下了。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如果我说是……”他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上身倾斜着凑到云棋面前,一字一句说:“你又能怎样?”
眼见云棋愈发面沉如水,方淮岚决定见好就收。他直起身子,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他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十分阴郁,是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阴郁。
“既然冥师大人怀疑我,那我不如跟您走一趟。既可以自证清白,也免得你我两败俱伤,有人从中获利。”
如果可以,云棋更想直接掐死他。不过理智告诉他不可以,所以他只能姑且同意这人的建议。
“如果查出是你怎么办?”云棋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问。
“随君处置。”方淮岚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如果不是我,又该怎么办?”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云棋语气平淡,充满挑衅的意味。
方淮岚并不接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恢复了那种吊儿郎当的神态。
J市城东
一栋被漆成红色的别墅静静地矗立在一片荒芜之中,显得十分诡异。
这栋别墅之前发生过命案,一家二十几口全部死在了别墅中。从那以后,这里就几乎没有什么人来了。就连开发的时候都刻意绕过这个地界,它就像被人忘记了一样,孤独地站在这座城市的边缘,凝视着这座城市。
“嚯,手笔还挺大。”方淮岚抬眼扫过别墅,发出了嘲讽的声音。
离开了露丝庄园,这人就褪去了衣冠,于是禽兽的本质暴露无遗。云棋不愿意搭理他,推开别墅的大门走了进去。
“啧,小气。”禽兽在后面嘟囔了一句,紧接着跟了上去。
别墅内的布置并不像正常房屋玄关——客厅的构造,而是一条长廊。由于长期荒废的原因,点灯已经不能用了。云棋打开手电筒,勉强照亮了这条狭长的走廊。
走廊两边的墙上有喷溅而出的血迹,不过已经干涸了很久。长廊的尽头是一条横切过来的走廊,两旁是两排屋子。
这些屋子都有着黑色的木板门,上门沿和门槛都做多出来一块,门上没有把手,一眼看过去像是两排棺材盖。
在这条走廊的两端,又横切了两条长廊,这两条长廊上的房门也是同样构造。
而且奇怪的是,这里明明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来过了,地面却仍旧干净得不染纤尘。
“这是迷宫吧?”方淮岚拿着手电筒照了下前方的路,果不其然,又是一条走廊。
“打开看看吧。”云棋用下巴点了一间房门,示意方淮岚开门。
“我?”被叫到的人一脸吃惊。
“难道是我?”
“不不不,我。”方淮岚十分浮夸地摆摆手,“毕竟被冥师大人使唤一次也是几辈子都没有的事,哪敢再劳您亲自动手?”
看着云棋的脸色明显地黑了下去,方淮岚终于停止了口嗨,一脸嫌弃地推了推房门。
“打不开,门是被锁住……”他话音未落,就见云棋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脚踹开了房门,却被屋子里瞬间扬起的灰尘呛得肺都要咳出来了。
“……粗鲁。”方淮岚默了一下,掸了掸身上的灰,从兜里掏出一个一次性口罩递给他,然后故作矜持地走进了房间。
“……”云棋的眼角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幅度抽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戴上口罩若无其事地跟着走进房间。
他大概用手电筒四处照了一下,这个屋子里落了一层厚厚的灰,但根据屋子的摆设来看,这里的主人应该是个生活比较考究的人。
屋子中央的地面上有些许干涸血迹,周围却并没有脚印。
手电筒的灯光缓缓上移,一具晒成干的尸体暴露在两人面前。
尸被吊在棚上,他的头后仰,手脚被捆绑在一起,腹部被剖开,内脏全部被摘了出去。而那根吊着他的绳子,就是他的肠子。
两人先后打开了几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一具尸体。死亡方式和死状各不相同。相同的就是杀人手法都十分血腥粗暴,再加上这别墅的布置,不难想象到应该是有人利用这个别墅布了个邪阵。
“千棺聚邪阵……冥师大人,我可以自证清白了吧?你知道以我的能力可是完全用不着这么麻烦的东西。”方淮岚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被云棋皱着眉瞪了回去。
不过确实,这人要是想制造魇境的话,直接屠城是最好的方法,反正随着魇境的扩大,最后整座城的人也都会死,犯不着多此一举,反倒麻烦了不少。
“既然我的嫌疑排除了,那我可以回去了吧?冥师大人?”方淮岚故意把最后几个字咬得极轻,听起来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云棋关上耳朵装聋。
方淮岚并不在意,对他暧昧一笑,转身离开。
“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一定!”方淮岚潇洒地挥了挥手。
当他半个小时后在别墅里再度遇到云棋的时候,这种潇洒就变得异常可笑了。
“呃……冥师大人,劳驾问一下,出去的路怎么走?”
看到他又绕了回来,云棋并没有很惊讶。在这半个小时里他查看了很多房间,其中至少十间屋子都是他曾经打开过的。也就是说,这里房间的位置在不断地变换,或许这个别墅并不止是千棺聚邪阵这么简单!
“所以说,我们出不去了?”方淮岚对云棋的说法表示怀疑。
“那就试试看?”云棋学着他的样子一挑眉,像是突然间有了点人气。
方淮岚被他突然改变的态度吓得一激灵,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人是因为误会了别人不好意思才示好弥补,不过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态度的变化。
方淮岚并不打算蹬鼻子上脸,他没有接话,而是在指尖凝聚了一道蓝光,径直甩到了面前的门上,门板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数字1。
云棋看了一眼闪着蓝光的烫金大字,依旧折服于他骚气的品味。毕竟是个正经人,所以这也是云棋看不上他的原因之一。
“进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内个啥,其实攻就这么个性格,就是人前装的比较像个人,俩人早有过节,受因为受伤打不过他才没有灭了他。不会虐的,信我!至于别墅,它真的只是个迷宫吗?高能还没出现,大概得几章